“伯母,您这刚出院也没多久,要不就先回去吧,别在这熬着了!”严瑾看了看坐在长椅上打瞌睡的程玉华,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程玉华抬眼看了看严瑾,没有说话,然后眼睛一闭又打起盹儿来。
严瑾犹豫了一下,再度开口:“刚刚伯父打电话过来,说您的药没有带,让我回去给您拿药,那我先去了,您在这儿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这一次,程玉华没有睁眼只是从鼻间发出一声“嗯”的音。
严瑾又看了一眼程玉华,伸手将不远处的保姆招呼过来,轻声说了几句后,离开了医院。
不知过了多久,拐角处的电梯“叮”响了一声,接着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迈出来一个穿着乳白色毛呢,脖间围着深色围巾的女人。
那女人转头看了看走廊长椅上坐着的老妇人,迟疑了一下,抬腿继续往前迈。
过了会儿,程玉华感觉从电梯里迈出的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面前,于是,慢慢地睁开眼,发现对面有个女人背对着她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前,而女人像是正在望着病床上的方志贺
“你是谁?”程玉华马上警惕起来,她一边说一边从从长椅上站起身,走向对面的女人。
女人听到程玉华的声音,缓缓地转过身,犹豫了一会儿后,开口说:“我……想看看他!”
程玉华似乎认出了女人,于是,冲着她大声喝道:“你赶紧给我滚!”
“我……”
“闭嘴,赶紧滚!”
“我不!”林茸茸沉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是他妻子,我要……守着他!”
程玉华轻蔑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女人,狠狠地说道:“还真拿自己当方家的人了啊?我告诉你,我们方家的媳妇儿还轮不到你呢!”
林茸茸咬了咬唇,对上那双不屑的眼睛,“已经……轮到了!而且,我现在就是方家的人,不用……当!”
“啪!”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林茸茸的脸上,“滚!不知好歹的东西——”
林茸茸睫毛微微颤动几下,扬起脸,继续与其对视,“方志贺……是我合法的丈夫,我凭什么滚?”
“你——”程玉华突然感觉胸口一阵慌,于是,赶紧喊了一句:“张……”
“老夫人!”从楼下买宵夜回来的保姆听到程玉华的声音,赶紧小跑几步,将她扶住,然后伸手在兜里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正在着急的时候看到严瑾从电梯里迈了进来,于是,赶紧喊了一句:“快,药,药!”
严瑾看了一眼靠在保姆身上的程玉华,赶紧从兜里拿出一个黄色的药瓶,拧开,递了过去,直到确定程玉华没事后,她才站起身走向林茸茸,林茸茸似乎已经吓傻了,嘴唇不停地抖动,眼眶里也有了泪花,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就是心脏不好!”
林茸茸慢慢地抬起头,木然的看向严瑾,过了一会儿,眼眶里的泪水啪嗒啪嗒掉了出来。
严瑾无奈只好又安慰了一阵,最后让司机将她送回了鹿岭小镇。
严瑾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号码,赶紧跑到楼梯拐弯处,按下接通键:“不是已经说了吗?如果醒来,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所以不要老是打了,我现在在医院不方便接你的电话!”
“给谁打电话呢?”
突然,背后一个声音响起,那声音浑厚有力,像是滚滚而至的江水,不轻不重的拍打着她的脚面,她侧身望了一眼,迅速地挂断了手中的电话,“伯……伯父!”
“我在问你给谁打电话呢?”方岳东重复了前面的话,但声音比之前更加冷冽。
“哦,一个客户!”
“客户?哪个客户?”方岳东知道严瑾是在撒谎,所以故意逼问了一句。
“嗯……”
“把那女孩儿电话告诉我!”
“伯父,我……”
“严瑾,你在东盛待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方家的事由外人做主了?还是……”方岳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还是你觉得自己能耐大,什么都能管?”
“不是!”严瑾咬了咬唇,默默地低下头,将手机递了过去。
鹿岭小镇
林茸茸从医院回来后,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余时间全都守在二楼电话旁边,周姨拗不过只好在旁边安置了一个小床,夜间起夜时就上来瞅一眼,但是,每次都发现林茸茸坐在床头盯着一旁的电话机发呆。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了起来,林茸茸立马拿起话筒,说道:“是醒了……吗?”
“不是!他还没醒!”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林茸茸猛地一愣,然后哆哆嗦嗦的问道:“你……是?”
“我是方岳东,方志贺是我儿子!”
那声音不怒不威,非常平静,但是林茸茸却觉得像是一阵浪潮从脸上漫过一样,又呛又辣。
“我有事找你,现在就让胡司机过去,你准备一下。”说完,方岳东便把电话挂断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出现在林茸茸面前,她抬起头朝来人看了一眼,又将目光移到满脸担心的周姨脸上,接着,朝男人淡淡的说了一句“等我一下”后,转身进了衣帽间。
她伸手拉开衣柜,扫了扫满柜的衣服,最后选了一条红色的蕾丝裙套在了身上,这红裙是她和方志贺登记结婚时穿的那件,她印象中只穿了那一次,后来就留在了柜子里,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非要选这件,大概是希望因此带来好运吧!
林茸茸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觉得很满意,于是,转身拿出一件乳白色的大衣披了上去,接着又摘下那条深色的围巾围在了脖间。
可是刚要转身迈出去,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将围巾从脖间扯了下来,快速朝卧室里走去,走到卧室后,她快速将围巾对折了几下,轻轻的放到床头,接着又将枕头下的小袜子拿出来,放在围巾上面,最后终于大步迈了出去。
林茸茸看着眼前的各种健身器材,才知道里是一处私人*,她按照司机的示意,轻轻的坐在了面前的藤椅上。
过了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穿着灰红拼接的运动衣的男人,从更衣室出来,一边转头看向她一边问道:“你叫林茸茸?”
林茸茸不自在的咬了咬下唇,轻轻“嗯”了一声。
男人一边打量眼前的林茸茸一边擦拭额头上的水珠,“我儿子选的人,我本不该有什么意见,但是,一想到之前因为你害得玉华割腕,而且逼志贺将公司股份转至你名下,我就对你没什么好感了!”
林茸茸一愣,她听不懂眼前这个自称是方志贺父亲的男人在说什么,什么割腕?什么股份?她怎么一点儿都听不懂啊?
“而且明明都已经登记结了婚,为什么还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志贺在临江这边处理公司的事忙得昏天暗地的,可你这个刚刚新婚的妻子,不但不替他分担,反而背着他在外边乱搞,还跑去什么英国?你觉得跑去英国就没人知道了吗?”说完,方岳东稳稳地坐在林茸茸对面的座位上,然后死死的盯着林茸茸那双眼睛。
“我……没有!”林茸茸倔强的对上那双带着质疑和责备的目光,继续说道,“我并没有……”
“怎么?我堂堂东盛集团的董事长还要去捏造事实不成?”方岳东明显不喜欢林茸茸的死不认账的态度,所以声音提高了些,过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一部黑色手机,滑开屏幕,扔了过去。
林茸茸拿过手机看了一眼,那些照片跟她想象中的一样,每一张都拍到她的正脸,而且每一张都是跟袁旭有身体接触,她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了,所以只好将嘴巴闭上。
“我们方家容不下你这种随性的人,所以你还是走吧!”
“我不!”
“怎么?还真想要分股份不成?”方岳东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东盛是我们方家的基业,我是不会让它落入外人之手的,更何况你未曾与我们志贺同甘共苦,所以东盛的股份你半点都拿不走。”
林茸茸被对面轻蔑的目光压的喘不过气来,但是她仍旧提了口气,说道:“方家的门不好进,我就……不进,股份什么的,就算给我,我……也不要,但是……我是他……合法妻子,我不会走!”
“不知好歹的东西!”方岳东愤怒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林茸茸骂道:“我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没有不知好歹,我说了,我不进方家的……门,也不要……股份,我只要我丈夫!”对,她只要她的丈夫,其余的东西她什么都不要,对了手镯,如果手镯也算他们方家的,她会立马跑回去拿给他们,只是,她不会离开方志贺!不会!
“好!”突然,方岳东轻笑一声,一双怒目里划过一丝凶狠,“我倒是要看看你挺到什么时候!”说完一抬腿迈出了私人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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