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扭动了下庞大的躯体,像是兴奋无比,一窜而上,一阵巨大的水波气泡过后原本清澈的海水被染上了鲜红的妖艳,模糊了视线,却感觉水波剧烈晃动,又是一声啸吼,朦胧中,那抹白色的庞大身影再次窜狂而来,只不过随着它游动的动作身后却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色尾巴,一直从它的嘴角处蔓延到很远很远。
这会儿男子已经从血色的掩映中游了出来,他一手揽着蓓可,一手握着匕首,而握着匕首的那边手沾满了鲜血,连海水也无法在一时之间将那鲜红冲刷掉。右臂上的袖子已经破裂不堪,不像是钩扯出来的,也不是打斗出来的,而更是显示猛兽撕咬出来的,或许那迎着海水缓缓从臂膀里流出的鲜红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沙疯狂的扭动着躯体,像是十分痛苦一般,却是怎么也不敢再像方才一般张开血盆大口,因为细看的话会注意到,从它的嘴角处一直有一道长长的刀痕一直蔓延至腹部,要是这一张嘴怕是嘴巴会被撕裂得更可怕,直接就从嘴角开始可以将它整一个撕成两半。这让的认知让它更加的暴怒起来,不能张嘴却甩着长长的尾巴朝卓延袭去。
却见卓延眉目一凛,飞快的朝最近的岩石游去,暴怒的鲨鱼也是穷追不舍的紧随其后,却见卓延忽然一个急转弯,猛地朝上方游去,无论是反应力还是因为贯力的原因,鲨鱼都没能躲过这一击,狠狠的撞到了礁石上,顿时鲜血晕开一大片,整个身子重重的一倒,激起阵阵海底沙。
胸前一阵窒息感,蓓可连连呛咳出水,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却是漆黑一片,脑袋一片眩晕,缓神中听见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感觉怎么样?”那声音的主人边说着还边不怜香惜玉的在她脸上拍了拍,这下蓓可倒是清醒了不少,睁开眼睛,对上的是那双熟悉而深邃的眸子。
“我、咳咳...我们在哪里?”蓓可在卓延的搀扶下坐起来,卓延顺势在她身侧坐下,让她靠着他。蓓可放眼去打量,才发现这里是一个从未来过的海岛,他们现在的位置便是在离海滩不远处的礁石后面。
感觉到她的目光,卓延笑了笑“如你所见,我们流落到荒岛了,而且还是在修罗海域。”
修罗海域...
这意味着什么蓓可再清楚不过,就算是不知道的人在听到修罗海峡的这个名字应该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了。这海域之所以命名为修罗就是因为该海域的凶险指数有如来自地狱的修罗,流落到此的人就没听说过还能活着离开的。
忽然想到什么,蓓可猛地从卓延的怀里坐起身,回眸看他“你的伤...我看看。”他替她挡了两枪,两枪啊...看见卓延笑完着她,蓓可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明明都受伤了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
“我看看你的伤,都伤在哪里了?”
“伤到心里了,你要看么?”卓延笑着抓住她伸过来的小手,玩味的目光看着她,他还是第一次看她皱眉紧张的模样,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在关心自己,她在意他么?
“别闹。”蓓可挣开他的手,不去理会他的目光,自顾自去掀他的衣服,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左肩上应该是中了一枪的,卓延也不动,却也没有要配合的意思,任由着蓓可去解他衬衫的扣子,虽然有些尴尬,但是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是医生,在医生面前只有病人,病人的安慰比一切都重要,还讲什么男女有别?
“你能不能自己把衣服脱了?”蓓可被他炽热的眼神看得耳根发烫,再是淡定不下去,索性让他自己动手好了,见卓延久久不答,也没有动作,蓓可皱眉,刚想说点什么狠话,却听见卓延十分配合的答应了。
“好。”他说。
肯配合自然是再好不过的,蓓可松了口气,她虽然在坠海前中了一弹,却在子弹击中她的那一刻卓延抱着她躲开了些,子弹只是擦破皮而流了点血而已,并不严重,可是卓延中的弹可都是伤在关节处,若是不及时取出,分分钟可能烙下残疾的毛病的,这家伙怎么还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难道他对自己的身体是这么无所谓的么?真是个怪人。
却又听见卓延说“既然是蓓院长让我脱衣服的,那本少爷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的。”他的嗓音说得暧昧,眼神更是一万个引人遐想连篇,蓓可自然没他那么厚脸皮,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了两人之间发生过的事,虽然不是自愿的,却还是让她忍不住红了脸。蹭的一下站起身,向卓延要了匕首,走到火堆面前将匕首放在火上炙烤消毒。
等匕首消好毒杀好菌了,再回眸的时候卓延已经赤着膀子坐在那里灯塔了,忙将脑袋低下,走过去,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默默走到他的背后,抬头,精壮的膀臂就这么一丝不漏的映入了她的眼帘,麦色的肌肤结合着结实的肌肉线条成了最无声的诱惑,就连蓓可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下一秒回过神的时候却忍不住在心底里懊恼,她见过的帅哥也不在少数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痴没免疫力了?摇拨浪鼓似的晃了晃脑袋,将杂念都抛掉,视线落在卓延的左肩上,伤口经过海水的浸泡已经泛白发皱,深陷在肉里面的那个金属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又是那么的狰狞,光是看着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却是这样淡定,难道他是神么,都感觉不到疼痛的?
“我、我要开始了,没有麻醉药,会有点疼,你忍着点。”蓓可看着他的侧脸说道,却见他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仿佛只是什么家常便饭不要紧的小伤。
“死不了,我又不是你,那么爱哭还怕疼。”
“我...”她什么时候胆小又爱哭了?这家伙一天到晚就会乱给她扣坏名声!蓓可下意识的就想反驳回去,却又想到他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那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不要和他较真了,毕竟他现在可是病人啊,在医生的眼里,病人其实也是相当于自己的孩子一样的,不然怎么会说医者父母心呢,那就当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好了,不要跟他计较。
缓缓抬手,对着伤口比划了下,找准位置,狠狠一刺一挑,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快速而利索,几乎是一气呵成,就连卓延都只是在感受到她将匕首刺入肌肤时,而皱起眉头,甚至还来不及松开她便已经将子弹精准的挑出了。应该是说她技术太好还是操作太过娴熟?普通的医生有机会接触到这么多治疗枪伤的机会么?答案很明显就是否定的。
没了子弹的堵塞,鲜血便像决堤的洪水般滚滚喷涌而出,蓓可用提前就用衬衫撕好的布条堵在伤口处,用力按压止血,这里没有任何药物可以上,她只能先替他按压止血,等到血止住后,蓓可又马上用更长的布条替他把伤口包扎好。
另一颗子弹伤在右前胸上方,蓓可转到他面前,这下正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卓延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虽然由始至终都一声不啃,可是一头凌厉嚣张的碎发早已被层层冷汗浸湿,苍白的唇瓣更是紧紧的抿在一起,果然,是人都是会痛的,不喊痛不过是为了自欺欺人罢了。不敢多想,只有快点结束对他才是最好的,蓓可看他一眼,他闭着眼睛,应该是很疼的,手起刀落,再一次准确的摸索到子弹的位置,用力一挑,子弹撬出,鲜血如泉水喷涌而出,止血包扎,一切都是那么的利落干净。
“好了。”终于都取出来了,蓓可才松了一口气,却又瞥见他的右臂上有几个不规整的洞洞,经过海水的浸泡,洞口已经不再流血,可是那一个个有手指粗细的伤口看起来还是很狰狞恐怖的,那伤口像是兽齿咬的...
“这个怎么回事?”蓓可皱起眉头,伤口这么深,怕是咬到骨头了,要是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是粉碎性骨折啊,到时候就神仙来也给他接不回去。
“鲨鱼咬的。”
鲨鱼咬的。
鲨鱼咬的!
他就是这么的风轻云淡,仿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蓓可知道,她现在能活着一定是经历过很可怕的鲨鱼袭击的,毕竟她们所在的海域就是鲨鱼乐园啊,而且他们都受了伤,从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不就是对鲨鱼最好的诱饵么?简直不敢想象卓延是怎么带着昏厥的她在鲨鱼口下逃生的。
蓓可光是靠自己脑补就觉得身后一阵冷汗,不止是觉得大白鲨可怕,更是觉得这样一个能轻易在鲨鱼口下逃生的男人可怕,他一定是受过训练的,蓓可在心里的出了肯定的结论。虽然她也是受过杀手组织训练的,她却是不敢保证自己能否在那样凶猛的鲨鱼口下逃生,而且还是在前后中弹的情况下,这个男人背后的秘密该是怎样一个惊天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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