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神经病!你干什么?”
尤雨萌一惊,只见王曾邑又取过一个手铐,一头拷在她的手铐上,一头拷到了床头柱上。
“这样一来看你还怎么乱跑。”王曾邑笑着敲了下她的手铐,好不得意。
如果是拷一般的女子,一个手铐也就足够了,一头拷在手上,一头拷在柱子上。但是对于眼前这个女人可不行,如果让她一只手处于自由的状态,他绝对相信她能分分钟把锁撬开。所以,还是两只手都给她铐起来稳妥些。
“你!”尤雨萌瞪圆了眼睛,用力扯着手铐,恨不得马上把手铐拽下来。
她的力气很大,连整张结实的红木大床都被她扯偏移了位置。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王曾邑双手环胸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以为所有手铐都是那么劣质的?”
尤雨萌并不理会她,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扯拽着手铐,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手铐重重砸落在木柱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还真是执着。”王曾邑笑了下“你尽管继续砸,要是把黑衣人引来,可就别怪我把你推出去了。”
“你个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尤雨萌停下动作,朝他怒吼出声,猩红的眸子死死瞪着他,恨不得就这么用视线将他射死。
“没想干什么。”
王曾邑淡淡看了她眼,又将视线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细腻的皮肤早已被手铐划破,此刻正渗着刺眼的鲜红。
不知是不是错觉,尤雨萌竟有那么一瞬,好像在他眼里看到了一抹悄然划过的...心疼。
王曾邑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藕臂,却被尤雨萌一把甩开“别碰我!”
看着尤雨萌脸上厌恶的神色,他没有说话,只是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将僵在半空的手落了下来。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步步朝玄关处走去,只给尤雨萌留下一个背影。
尤雨萌下意识的想叫住他,可是她的高傲不允许,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吞了回去。
爱走就走!没有你本姑娘一样能离开这里!
混蛋!下次别让我看见你,否者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哒哒——
正当尤雨萌垂头,在心里谩骂的时候,忽然瞥见前方多了一双高档的皮鞋。
是谁?
尤雨萌一惊,忙抬头,脸上的表情先是错愕,而后转化为厌恶,冷漠的将小脸别到一边“怎么是你?”
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王曾邑将药箱放在床头柜上,手法娴熟的取出棉签、消毒液、药粉、纱布等东西。
他取出棉签轻轻沾上消毒液,淡淡道“不是我,你还想是谁?卓子寒?”
“我谁都不想,只想你给我滚!”
王曾邑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又将视线落回了消毒水上,细致的准备着一切。
半天得不到回应,尤雨萌抵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用余光瞥向床头柜边站着的人。
他在干什么?
瞥见他的动作,尤雨萌冷笑一声“我还不知到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王曾邑。”王曾邑语气平淡,好像并不恼怒尤雨萌冷嘲热讽的语调,他说着拿起浸湿的棉签向尤雨萌走来。
尤雨萌躲过他的动作“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王曾邑看了眼她的冷漠,忽然伸手扯过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将棉签对准她的伤口细细涂抹“有点痛,忍着点。”
“你放开我!”尤雨萌挣扎下,怒视着眼前的男子“王曾邑,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尽量不要让伤口碰水。”王曾邑好似没听到她的话般,自顾自的替她消毒上药,又贴心的在手铐边缘缠上一层纱布,防止她再次被割到。
“你是聋子吗?我叫你放开我。”
“好了。”直到替她把伤口都处理好后,他才松开她,抬眸直视着她“今晚你必须呆在这里。”
“呵。”尤雨萌嗤笑一声“王曾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有过交集,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
“我说过,因为你是我看上的女人。”王曾邑看着尤雨萌一字一句说道,眼里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他看上的女人?
尤雨萌只想笑,他们不过是今晚才有过一面之缘。口口声说这个,他的喜欢到底是有多肤浅。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了。”尤雨萌扬了扬嘴角,看着他的眼睛道“如果我今晚能离开,我一定会让你死在这里。”
因为她的话,那双狭长的凤眸内似滑过一抹刺痛。王曾邑笑了笑“那我就期待你的本事咯。”
尤雨萌看着他的眼睛,心口莫名的堵得慌,她竟有一瞬,觉得这双眸子好熟悉,好像...她曾经见过。
否定的晃了晃脑袋,将这个离谱的想法甩掉。
笑话,她怎么可能见过这个人而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尤雨萌凌厉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既然你已经把我的身份识破,为什么不把我带到卓子寒面前?这样不是省事多了?”
“我说过,你是我看上的女人,我不会让你那么快死的。”
尤雨萌嗤笑一声“你不是说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卓子寒的安危?你不杀了我,死的很可能就是他。”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接近他的机会。”
“机会不是人给的,是自己制造的。”尤雨萌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你不是说你和卓子寒是兄弟吗?那你不会不知道他今晚设的这个盛宴是为了什么吧?你明明已经找到了他要找的人,却不把人交出去...”对上他的目光“看来,你对你的兄弟也没有那么忠心嘛。”
王曾邑没有开口,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让我猜猜看,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尤雨萌佯装蹙眉思考,而后露出焕然大悟的表情“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把卓子寒当兄弟,反而...你恨他。可是呢,你的势力又不及他,处处受制,所以你不敢与他撕破脸皮直接正面交锋,只能采取这样表里不一的卑劣手段,暗地里捅刀子。你这么厉害,我是不是该称你一声师傅?”
王曾邑不语,一双深邃的眸子不曾从尤雨萌的脸上离开半刻。
“你的想象力很好。”对视一阵后,王曾邑淡淡开口,脸上没有丝毫恼怒的神情“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走了,你在这里好好呆着。”
“你!”
见王曾邑要走,尤雨萌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对着男子的背影开口。
“王曾邑!”
“还有什么事吗?”他顿住了脚步,却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你就打算一直把我锁在这里吗?”
“等游轮靠岸了,我会过来帮你解开的。”
所以,他的用意就只是不想让她出来搅局?
可是她不就是这个局的核心人物吗?如果她不出现,这局不是废了?又何来搅局一说?
他把她困在这里,不让她以黑狐的身份出现,究竟是想救她,还是不想卓子寒立功?
卓子寒费劲心思的布下天罗地网,如果连黑狐的面都没见到,他就不担心卓子寒会起疑心?
“你是怎么确定我就是黑狐的?”看着他的背影,尤雨萌忽然开口。
“不巧的是,我的记忆力很强,凡是见过一面的人我都记得,唯独你这张赛比天仙的脸我没见过。今天是一个什么样的局,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刻,寒又怎么会让一个不相干的千金大小姐出现在这里?”
“你选择了一个自以为最有威望的身份做伪装,却不知它会让你顷刻之间原形必露。你果然还是不够了解卓子寒,世人皆知卓子寒对未婚妻疼爱有加,而你也是其中一员,所以你单纯的以为端木渝便是卓子寒怜爱的对象,却不知,端木渝只是个可怜的幌子罢了,他怜爱的其实另有其人。”
“而我作为他的密友又怎可能不清楚?你应该庆幸遇到的是我,否者你早就死无全尸了。卓子寒是什么样的人,你就算没有真真见过,但也应该有所耳闻,就你这点伪装技俩,也就够骗骗他底下的黑衣人罢了。”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把我带到卓子寒面前?”
“怎么,你很想我把你带到他的面前?”
王曾邑不再多说,直接迈开步子朝外走去。只见他抬手在光洁的墙壁上摸索了下,便见方才静止的置物墙开始缓缓移动向中间靠拢,直至完全合上,将他的身影隔绝在外,这赫然是一个室中室。
“卓子寒是铁了心要抓住你,外面早就布置好了森严的把手,这里又是海,你逃不掉的,不要试图出去寻死。”
隔着光洁的墙壁,传来王曾邑的声音。
“不需要你的假关心!”
“随你怎么想,我走了,你好好待着。”
“你!”
尤雨萌想叫住他,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指望他放了自己不成?
要怪就怪自己行事太大意了,才会被他抓住。
可不知为何,尤雨萌明明感觉到自己是很厌恶他的。心里却隐约有一种情绪,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连她自己也不知源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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