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刷地投向这对俊男靓女,纷纷起身表示敬意,把姚瑶晾在了那里,干鱼片似的,散发着海水的咸味儿。
盛天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继续听展示。
聚光灯笼罩在姚瑶身上,台下暗淡一片。姚瑶在心底大骂,去他妈的,管台下是谁呢?一股牛气冲天的倔劲儿上来,她开始全身心投入到竞标演讲中。
盛天坐在台上,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姚瑶,她的干练自信,她的成熟稳重,让他不敢置信她就是三年前那个整天丢三落四的小晕瓜。
想起那时的姚瑶,喝汤都能喝出饭卡来,盛天不禁嘴角上扬。这一幕正好落在韩雨薇眼里,她精致的妆容下,瞬间有失落在蔓延。
灯光骤然亮起,台下雷鸣般的掌声。
投标结果一个星期后揭晓,大家鱼贯走出会议厅。望着盛天离去的背影,姚瑶心底一片黯然。他们终究是在一起的,所谓的荣辱与共,不就是这个样子嘛。
姚瑶走到电梯处,恰巧遇到王兵。
“你怎么在这儿?”
姚瑶晃晃手里的材料,说:“来抢你们公司这块肥肉。”
“嗯,到我办公室坐坐。”王兵问道。
“不用了,我还要回公司。再说,万一被别人看到,会说我走后门的。”姚瑶打趣道。
“呵,那是她们嫉妒。有后门,不走才是傻瓜呢。”王兵的痞子样儿又浮现在脸上。
“好吧,去参观一下你的办公室。”姚瑶跟着王兵穿过走道,来到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档次是很高的,只是被王兵糟蹋成了狗窝。办公桌上乱糟糟的,又是报纸又是杂志。沙发上丢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衣。
姚瑶不由地皱起眉头,站在中间四下寻找坐的地方。
“别客气,随便坐。”王兵把沙发上的衣服抓起来,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书架上。
“你这几天住在这儿啊?!”姚瑶坐在沙发上,不敢置信地问道。
“是啊,找不到老婆,有家也不能回啊。我自己的房子也被老爸控制了。”王兵坐在沙发扶手上,一脸惆怅地说。
姚瑶浅笑,“太夸张了吧。”
王兵顺势滑到沙发上,挨着姚瑶,哀戚戚地说:“考虑的怎么样了?你要再磨叽下去,我可就不等你了。”
“真可笑,谁让你等了。”
姚瑶佯怒,起身要走。王兵突然握住她的手,刚要说什么,盛天就推门而入,三人俱是一愣。
盛天的目光从姚瑶身上,落在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上。
“王兵,我在办公室等你。”盛天英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王兵站起身,对姚瑶:“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王兵来到盛天办公室,见盛天面朝窗外站着,烟袅袅地至他头顶升起。
王兵径直走到桌旁,兀自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男人之间的友谊都是比较粗的,打也打过,骂也骂过,遇到困难时照样义气。
“找我什么事儿?”王兵猛吸了一口烟,问道。
“明晚有空吗?陪我去个地方。”盛天转身,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陪女人没空,陪你,什么时候都有空。”王兵吐出烟圈,冲盛天扬扬手,说:“电话call我”。
王兵推开门,空空的办公室内,早没了姚瑶的身影。
姚瑶走出盛大集团,坐上公交车,下班时间,车上很拥挤。
姚瑶抓着扶手,站在中间,摇摆的车身,拥挤的乘客,像盒密不透风的鱼罐头。
人们彼此紧紧地挨着,那么近又那么远,疲惫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倦怠。或许在陌生人面前,我们更愿意卸掉一切伪装,做回最本真的自己。
乘客陆陆续续地下车,夜色渐浓,月朗星稀,清冷的夜空下,空空的站台。
姚瑶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看着车厢内寥寥可数的几个人,忽然感觉脸颊上有冰凉的液体。怎么还会为他流泪呢,不是忘了吗,看着他们肩并肩地走在一起,竟还是心痛。
前排的一对恋人,男人把女孩儿的手紧紧地揣在兜里,两人相视而笑,下了车。
他们眼中迸发出的幸福光芒,在深秋的夜空下,让姚瑶倍感寂寞。她不由地想起了王兵,想起了他的提议。
如果必须找个人一起度过漫长的余生,与其去和陌生人相亲,去参加大拍卖似的交友节目,还不如找王兵呢。
他风趣幽默,他经济基础不错,他有结婚的想法,或者说很迫切,他家人看起来还蛮好相处,种种条件看起来,一起搭伙儿过日子,王兵是个合适的人选。
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没有爱,也就没有伤害。
不知过了多少站,姚瑶决定下车。站在陌生的街道上,秋风袭来,浑身凉透了。
姚瑶突然很想告诉王兵他想要的答案,速战速决,让一切尘埃落定。
姚瑶把手伸到双肩包里,寻找手机,遍寻不着,她心下一惊,低头一看,包被割了一个大口子,手机钱包全犒赏小偷了。
姚瑶气得跳脚,狠狠地扯了扯头发。深更半夜,钱包被偷了,都不知道。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那个又晕又笨的丫头。
姚瑶拎着这个开了天窗的双肩包,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要走过几条街,才能到家呢。正当姚瑶叫苦连连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子静静地跟了上来,停在了她的身边。
姚瑶心生恐惧,本能地退后几步,警惕地盯着渐渐摇下的车窗。驾驶座上,竟是盛天。他怎么在这儿?!
盛天下车,走到她身边,下意识地看了看她拎在手里的双肩包。包上的大嘴巴,像个胖娃娃似的咧着嘴笑呢。
再笨的人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儿,何况是盛天。姚瑶顿觉脸上烫烫的,最不愿在他面前出丑,偏偏让他看见。
姚瑶心中恼怒,抬起胳膊,就把包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
“你没事吧?!”盛天关切地问道。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问什么问。我的包被划了,钱包和手机被偷走了。”姚瑶没好气地答道。
盛天吁了口气,定了定神,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你没事就好。上车,我送你回去,晚上不安全。”
盛天帮她打开车门,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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