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颐匆忙地走了,看他一出宴客厅就往停车场跑去,席莫言笑出了声,这下算是想明白了吧?
真是少见,聪明绝顶的木少爷也有犯傻的时候。不过,细想想,在感情面前,谁能不是傻子?
晃着手里的酒杯,他看向不远处笑颜如花的席太太,心里有一些别扭,叹了一声,果然,这种大方,充不得。
不过,这个景毓还真是个不错的,至少,选了个让他看得着的地儿,他很满意。
青梅竹马,又十几年不见,两人自然有很多话说。并且,现在的景毓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总是害羞,沉默寡言的景毓了。
虽然,还是很温柔,贴心,可因为有了不一样的阅历,说起话来,比之前多了些果敢和淡然,且这种风格,跟他骨子里的谦逊,完美的融合到一起,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魅力。
两个人说了说以前,相互问了问彼此父母,容止又问起了一些以前在大院儿时的小伙伴。
说着说着,景毓突然问起了容止的大学,“听我妈说,你读的S大?你那时候不是一直说要上B大吗?”
容止听过,很是诧异,“你竟然还记得?”读B大,确实是她小时候的梦想,没想到,他还记得。
景毓心里道:你说的什么我都记得,只是,你却给忘了。
容止看他不说话,就有些怀念,“小的时候,很喜欢B大,离家近,还漂亮。只是……”
爸爸妈妈是B大学生,而她家里的其他长辈也有好多是B大毕业的,而且,那时候爸妈上班忙,她哥哥就经常带她去B大玩儿。
小的时候对大学哪有什么概念,只是听人说B大是Z国最好的大学,她小孩子家家的,不知天高地厚就说长大后要读B大。
其实那时候,想的就很简单,第一学校好,第二,离家近,那样她就能经常陪在爸爸妈妈身边了……
而之后,她去S大,只能说是,一时心血来潮。
报考的时候,她是报了B大的。虽然之前曾经有过想出去走走的念头。可那时候,哥哥事业刚开始,整天国内国外的飞,几个月都不着家,她就想,她如果再一走,那这家就更没个家的味道了。
报考了B大之后,后来就考试,查分数。分数是到了,只是……
只是那时候她心里郁结,越发的不想待在B市,然后,她就想到了那个以前他大为赞赏的城市。
不知道是死心不改还是怎么,她就求了爸爸,让爸爸她改了志愿。那是她,唯一一次,把权利用在自己身上。
想想,即便是去了S大,可美丽的S市,还是没有他,即便是去了情人桥,可除了满目伤悲,她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他没在B市,没在S市,在遥远的国外。可,好在,他回来了,与他寸步不离,风雨同舟。容止想着,精致的小脸就舒展开来,整个人身上有着一种让人忽视不掉的幸福。
景毓是个聪明人,看她若有所思,又看她周身都洋溢着幸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正要说话,转移这个话题,就看那长身玉立的人从夜色中走来。
席莫言凉走过来,冲景毓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休息椅上笑着发呆的人,并没有喊她的名字,而是蹲下身子,轻轻的握上她的手。
容止正想着,就感觉有一只温热的手覆上她的手。是一只很大很白净的手,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整干净,她又看了一眼,看到那中指上的一颗小红痣,脸上的笑更明显,抬起头问道:“是要回去吗?”
不错,看手都能认出他了,席莫言凉心情很好,点头,牵着她的手,把她拉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明天你还要上班。”
容止顺手拿着他的手,看他腕上的时间,确实,路上浪费点时间,在回去卸卸妆,洗漱,就很晚了。
可是,刚跟景毓聊了没几句就要分开了。容止一叹,她要上班,他一个当兵的,能有多少假,下回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景毓看她满脸的不舍,心里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安慰,他就知道,小七是个重情的,不会忘记他。
虽然这情,跟他想的不一样。可是,能看到她过的好,能知道她惦记他,他已经很知足了。
“明天还要上班,快回去吧,都在一个B市,还能老死不见面了?”景毓温文尔雅的说道,容止听他说的也有理,就点头。说的也是,都在B市,这下联系上了,以后见面会容易些。
想通了这些,就说:“那我跟言凉就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知道他会多少喝点酒,她就又多说了一句“要是喝多的话,就让景姐姐来接你,堂堂解放军军官,因为酒驾被拘,可是很丢人的。”
“爱操心!”景毓听她的嘱托,感觉心里暖暖的,果然,小七还是小七,还是那么暖心。就像小时候,虽然比他小一岁,却事事细心,会提醒他阴天带伞,拿便当……
“快回去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虽然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地点才能相见,但景毓还是笑着让她回去。既然席莫言凉大方,那也得对的住人家这份心。
容止点头,跟着席莫言凉转身往外走,不经意间,就看见他手里拿着的红酒,嘴一撇,“又喝!还说自己不是酒鬼!”
席莫言凉正要把酒放在手边的桌子上,听她的不满,好心情地解释,“一口都没喝,绝对经得起夫人的检验。”
容止看了看大半杯红酒,又看了看满口胡诌的人,白了他一眼。这红酒他倒了多少,她又不知道,哪里能知道他喝没喝?怎么检验??
席莫言凉把酒杯放下,笑着理了理她耳边的头发,美人就是这样,连翻个白眼也是万种风情,反正,在他眼里,她怎么都是美的。
大庭广众之下,看他毫不在意周遭的目光,温柔地给她整理头发,容止有些脸红。也不计较他到底有没有再喝酒,伸手抓住在他头发上作怪的手,拉着人往外走。
等到那一对人走出大门,走出他的视线,景毓才收回目光。坐下来,看了看对面,刚才她一口没动的红酒,一皱眉,喝光自己杯子剩下的红酒,然后,站起来,也往大门走去。
虽然不知道席先生喝了多少酒,可席太太在心里已经给了他一个酒鬼的称号,别以为她没看见一品亭,那满满一窖的红酒。
在席太太的坚持下,席先生退居二线,坐在了副驾驶位上。席太太车技绝对过硬,不一会儿,就载着席先生安稳的回到了一品亭。
等回了家,容止就率先进了屋,踢了高跟鞋,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席先生在后面,摇着头,把她踢的乱七八糟的高跟鞋给放好。过了玄关,就看她,着一身米色礼服随意慵懒地坐在地上。在灯光的照耀下,那美背削肩,分外美丽。虽未置一语,连脸都看不见,可却没来由的让他心里一动。
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后,他走到她身后,她把整个人给抱起来,往卧室去,“这几天穿上鞋!”
哪天疼成那样,还不穿鞋,没记性!
容止被他抱着,也没反驳,知道哪天自己疼得不行,让他担心了。可是,她一进家,就不想穿鞋,怎么办!
晃着自己白净的脚丫,她想,她是不是一下子过的太舒服了,天性解放了?想想以前有母上在,家里不能养动物,不能铺地毯,不能这不能那……她没机会光着脚乱跑,不能不听话让他们担心,可不也是过的很好。
可现在,他疼她,惯着她,什么都依她……想想最近几天自己的娇气,容止不禁自问,自己是回归童年了吗?
不过,反正都有他在,管它呢!想到这,容止甜甜地一笑,埋在他怀里。
她在他怀里乱蹭,他一笑,抱紧了人,进了卧室,把她往卧室一放。打开衣柜,给她拿了睡衣,“快去洗澡,我去给你下碗面。”
陪爷爷吃过饭到现在都已经六七个小时了,她也该饿了。
容止还真是饿了,在宴会上虽然陪唐琪吃了一点儿,可终究没多吃,而且一些糕点也止不了什么饿。
只是想着,他今天人有些反常,就想让他泡泡澡,放松一下,刚从床上站起来,就被他双手握住了肩,“快去吧,还得缷首饰和脸上的妆,我很快的!”
看他坚持,容止只得点头,而且她也有些怕自己煮的面会丢人。反正,如今,家里有一个能用简单的菜花做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的人,她是不敢轻易“出手”了。
这边儿夫妻俩蜜语浓情,好不幸福,而那边儿,欧家别墅却是另一番情景。
欧尚民送走最后一个宾客,看着空荡荡,与刚才热闹非凡有着天壤之别的宴客厅,叹了一声。
左右看看,没见到儿子,就问道:“皓临呢?”
欧管家跟在身后,恭敬地说:“少爷回房了。”
欧尚民点头,站起来看着花甲之年的欧管家,说道:“我去看看他,你别跟着了。”
“老爷……”欧管家知道老爷是疼少爷的,可这些年老爷对少爷再好,也不过是热脸贴上个冷屁股。
欧管家从小就跟着眼前的男人,多少有些替他不值,一时,也就没顾及太多,看着抬步要走的人,说道:“老爷,您还是去休息吧,为了少爷的生日宴,您也忙了好多天了。而且……少爷,今天心情并不是那么好。”
如果您现在过去,恐怕他又要惹您生气了。
欧尚民脚步一顿,看着头发有些有些白的管家,深深一叹。
那孩子,他养了十三年,可却不如她养的十一年感情深厚,他心里有着深深地挫败感。可是,能有什么办法?那毕竟是他的儿子,是他欧尚民唯一的孩子。
“我去看看,就回来。”欧尚民抬腿大步走去,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沓。
欧管家看着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酸,从有些混浊的眼睛里,流下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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