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台下的某一个方向,眉眼精致,笑的温柔,整个人与刚刚的严谨,截然不同。
液晶屏一转,前排就坐的男人矜贵带笑,这笑,跟往常人们在报纸上,电视上看到他的笑不一样。
这笑,清淡,可却真真切切让人看出别的东西在内流淌。
一时间,几千人掌声响起。
为人世间的天作之合,也为能见证这样的爱情。
鼓掌。
掌声之中,和晏脸上笑意越来越浓,等声音停歇,她敛了敛脸上的笑意。
“感谢社会爱心企业家,人帅钱多的周尧夏先生。”
话一出,台下人哄笑一阵。
被提及的当事人周尧夏,嘴角笑意更浓。
真是调皮啊。
笑闹罢,场面安静了下来,和晏继续说:“感谢周先生多年以来对学校的资助,感谢周先生对京大化学研究上的巨额投资,并且长期支持。当然呢,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
和晏看着周尧夏,眉眼弯弯。
“除此之外,还要感谢周尧夏先生作为丈夫,对我工作上的支持,以及生活上的种种帮助,谢谢你哦,周先生。”
还有……我爱你。
台下周尧夏看着台上她的太太发亮的眼睛,勾唇笑了,伸手鼓掌。
十二点会议结束。
和晏在报告厅外面同要离开的各界人士握手,送别。
大多数人她都是第一次见,可不管什么原因,他们的到来,她都很开心。
“恭喜呀,渠教授。”
不正经的声音响起,和晏没有回头就知道是谁,她边回头边回话:“同喜啊,任教授。”
任意胳膊上挂着西装,勾笑走进,皱着眉上下打量和晏:“你穿这衣服,真丑。”
“……”和晏冲他翻了个白眼:“看透别说透,咱俩还能多聊两句。”
“哈哈。”任意大笑:“别翻白眼,注意你的严谨科学家形象。”
“切。”和晏又白了他一眼,想了想,犹豫地问:“真的很丑吗?”
任意大笑,笑罢道:“我以为你不在意呢。”
怎么会不在意。
和晏心里嘀咕,想到刚才她下台,周尧夏跟她说的第一句话:“今天的衣服真丑。”
她就郁结。
不过,人家不都说女士穿西装西裤很干练美丽吗?怎么到她这儿就丑了。
任意看和晏不说话,很在意这个问题,笑了笑,转移话题:“怎么没见周尧夏?”
“喏。”和晏指了指他们不远处四点钟方向,任意看穿着黑色西装的周尧夏被几个中年男人围着。
他贼贼一笑,跟和晏说:“感觉周尧夏很辛苦。”
和晏赞同的点头:“很辛苦。”
任意勾笑,说出后半句:“天天跟一群中年油腻男打交道。”
……
和晏感叹于任意的脑洞,不过这么一说,真的是蛮辛苦,每天面对一群油腻男人。
那像她,虽然面对着冷冰冰的机器,可是还有一群有活力的小可爱在。
“咦,那眼神都要黏在人家身上了,渠教授,请照顾一下你的朋友,好吗?”
和晏收回视线,看着任意回答:“好的,我的朋友。”
说完她想到什么问道:“你前几天不是相亲了,怎么样了?”
任意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就那样吧。”
一看就没认真对待,和晏正要对他教育一番,就由远及近传来了周尧夏的声音。
“聊什么,这么开心。”
和晏看着他,笑着接话:“再说任意的人生大事。”
周尧夏看着任意,眉眼动了动,一笑:“没合适的吗?需要我帮忙吗?”
“帮忙?”任意挑眉坏笑:“怎么,周先生认识很多女孩儿?”
来自身边人审视的目光,让周尧夏心里一跳,他拉着她的手,朝任意笑:“不多,不过都知根知底。”
“哦?”任意兴致勃勃地问。他还道周尧夏多干净呢,没想到。
“看来深入交流过啊。”
“呵。”略有深意的话,让周尧夏轻呵,他笑,风轻云淡地说:“也算吧,毕竟是亲戚家的姑娘。”
“……”阴险。任意暗骂,笑着对他说:“不用了谢谢,我的缘分迟早会来的。”
“祝你早日遇见。”周尧夏诚挚地祝福。
说罢,他看向和晏:“还有要忙的吗?家里都准备好了,就等我们回去了。”
知道今天是和晏的好日子,两家早就定好了今天聚一聚,一起吃个饭。
还有点善后的事,和晏正要说,对面的任意开口道:“要是有事你就先走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真是帮了她的大忙了,和晏笑着道谢:“谢谢任教授,回头请你吃饭。”
“那感情好。”任意笑道。
周尧夏看两人说完,冲任意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先走一步。”
任意点头:“走吧。”
两人手牵着手走开,走着周尧夏问道:“今天吃早饭了吗?”
“当然,跟爸爸一起吃的。”和晏一副我很听话,快夸奖我的表情看着周尧夏。
周尧夏轻笑,不辜负她的期待,拍了拍她的头:“真乖。”
和晏笑的开心。
任意看着这一幕,没有表情的脸,慢慢慢慢有了点笑意。
她好,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么他,也该真的要想想自己了,不然老爷子的棍子就打在身上了。
不过,话说相亲对象里,那个圆脸的姑娘还不错,可以发展发展。
只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两家的聚会定在栖霞山,他们推开老爷子家的门,接连两声巨响,拉花彩纸从空中漂下,落了他们一身。
和晏目瞪口呆看着一身的颜色,反应过来,看着一左一右拿着小型礼炮的两个年轻人,临渊和陆凡。
她笑着扯下身上的彩条,笑着拍了拍两人的头:“这是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庆祝啊庆祝啊。老师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开心。”身为实验室一员的陆凡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直到今天在那个会堂里,看着自己参与的项目立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和责任感。
原来用心做一件事情,是这样的感觉。
和晏看着陆凡,眼底很是欣慰,进了实验室后陆凡的改变很大,不在吊儿郎当,而是全心地投入到项目中。
他能有现在这样的专注和投入,有自己的目标,她很为他开心,她知道,陆凡是个异常聪明的人只是一直没有方向罢了。
她拍了拍陆凡的肩膀:“好好做,我们一起努力。”
陆凡重重地点头。
九月开了学谢临渊已经是高三生,作为准高考生,他今天并没有去会场,他有些遗憾。
不过很为姐姐开心,他看着姐姐,伸手抱住了她:“姐姐。”
“嗯?”
“我相信你。”
和晏眼底发热,这是今天最让她感动的词,相信,周先生说过,父亲说过,爷爷说话,书记说过,现在是他十几岁的弟弟。
她拍了拍弟弟已经很宽厚的背:“谢谢临渊。”
谢临渊抱着姐姐,还要说什么,就被拉开了,拉开他的姐夫,面色坦然地说:“好了,该吃饭了。”
说完就拉着他姐姐往客厅去。
被重重抛下的谢临渊看着姐夫的背影,问林凡:“姐夫这是吃醋了吗?”
不然,怎么会在他难得感性的时候,这么没眼力见。
林凡拍了拍谢临渊的肩膀,以过来人的姿态说道:“述州醋王,你要慢慢习惯。”
谢临渊愤愤地想,那是我姐姐,我习惯不了!
家庭聚会,大喜的日子自然是热闹非常,热热闹闹吃饭到两点多,在客厅休息了一会儿,老爷子去睡午觉。
人上了岁数,越来越不愿意走动,老爷子已经很久没出过大院了,今天去京大,坐着听了两个小时的会议,来回路上又奔波,人也累了。
老爷子回去休息了之后,跟渠母说话的周木看着被一群小辈儿围着的和晏跟周尧夏说道:“和和啊,你忙这么长时间了,该累了吧,楼上你们的房间都收拾好了,你跟尧夏上去休息一会儿吧。”
连着熬了一个礼拜的夜,精神又高度紧张的,这会儿松懈下来,还真的感觉有点困,只是这五六个小朋友……明显是想跟她好好聊聊的。
和晏上楼的话,有点说不出口。
一旁的周尧夏不管这些,他揽着太太的肩膀,对一众十几二十岁的青年说:“你们玩儿吧,我跟你们嫂子,上去睡会儿。”
一众人有想法也不敢提,倒是一个天真的小表弟开口:“表哥,你还午睡呢?这不都是老年人的活动项目嘛。别睡了,让嫂子在跟我们聊聊嘛。”
周尧夏看向小表弟,挑了挑眉,顿了顿,又轻笑:“聊什么啊?我们老年人跟你这小年轻的,能聊什么?”
“那能聊的多了去了,刚才不就聊的好好的……”小表弟接着说,还要再说什么,就被一旁的陆凡捂住了嘴,往外面拖。
“哥,我突然想到找默默有点事儿,你跟嫂子快去睡吧。”
陆凡说着,就拖着着被捂着嘴咿咿呀呀抗议的小表弟出去,到门口,看没人了,他放开小表弟,痛心疾首地说道。
“看你脸蛋那么漂亮,怎么脑子那么不好使啊。”
十几岁的少年,自尊心正强,被哥哥这么一说,恼羞成怒。
“我脑子怎么不好使了,我不就是崇拜嫂子,想跟她多说说话嘛。”
陆凡摇了摇头,拍了拍小弟弟的肩膀:“崇拜当然可以,可你没听周伯母都说了,嫂子都好多天没休息好了,她需要休息啊。”
少年一听这话,想想刚才渠女神确实精神不是很好,就低下了头。
陆凡看默默认识了自己的错误,又接着说:“嫂子好脾气,不说拒绝的话,可你知道周哥哥吧,他可不会顾及什么,而且,你也看出来了,周哥哥那么喜欢嫂子,肯定想让她健健康康的。”
默默点头,是哦。
孩子还是很好教养的,那他就说的深入点,陆凡笑了笑,拍了下他的脑袋。
“那你个傻子,还阻拦?你是没看到周哥哥的眼神还是脑子坏掉了?你是想让周哥哥给了加点餐,上上课了?”
“我哪有……”
“没有?”陆凡挑眉,竟有几分周尧夏的样子。
“是零花钱嫌多了,还是作业嫌多了!”
“……”命脉被人抓在手里,少年垂头丧气,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有多危险,有多蠢。
果然狐狸的逆鳞不能触碰,即便是结了婚,脾气好了的……狐狸。
和晏跟长辈们打了招呼,随周尧夏上楼休息,早上化了妆,身上刚才又被临渊他们喷的黏答答的,她决定先洗个澡。
“我先洗个澡。”和晏道。
周尧夏看她困得眼都睁不开,推她到窗前的贵妃椅前。
“我给你放水,你先躺会。”
“辛苦啦。”和晏亲了亲他的唇角。
周尧夏轻笑:“你倒是知道投我所好。”
和晏笑,躺在椅子上,朝他挥手:“去吧,给本宫放水去吧。”
沦为公公的周尧夏无奈,摇了摇头步子轻快地去放水。
和晏躺在躺椅上,虽然很困,却没有睡着,此时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她眼前,她开了项目,在那么多人的见证下,那么就要拿出成果了。
那么多人的信任,她不能辜负。
她正想着,手机响了,她从兜里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笑着接听:“潮白。”
“嗯。”男子声音干净清越,异常动听:“今天顺利吗?”
和晏在躺在躺椅上,看着头顶刻着美丽花纹的天花板,笑:“很顺利,让你去,你都不去。”
宋潮白轻笑:“不是我不想去,今天是任先生看诊的时候,你也知道他看人家的脾气。”
和晏轻笑,她当然知道,宋潮白出事两个月,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任先生真的如同他当初说的一样,对宋潮白的病情很上心。
以至于现在这医患两人相处的越来越融洽,颇有些忘年交的意味。
虽然是越来越熟悉了,可这位老先生的性格脾气确实越来越大,越来越孩子气。
时常做出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也就宋潮白脾气好,老先生怎么他都不生气,也有招让老先生顺心。
也因此,最近任先生的亲儿子任意没少在她面前抱怨,说她给他老爹领回家了一个“亲儿子”,他则是该打包好,被撵出家门的亲生儿子。
“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挺好的。”宋潮白回道,似乎晓得她会继续问,就老实交代。
“脊柱恢复的非常好,过几天就可以卸了石膏,在静养三个月就能跟常人一样了。”
和晏眼泪从眼眶流出,他总算要好了,总算啊。
不然,她该怎么面对她。
“那其他的呢?”
“都好。”
和晏点头,还要问什么就听周尧夏问道:“水放好了,现在洗吗?”
“等等,我在跟潮白讲电话。”
周尧夏点了点头,开始解衬衣扣子。
电话连着,宋潮白听到两人的对话,说道:“你去……忙吧,我也到医师检查的时候了。”
“真是不巧。”和晏遗憾:“不过还好明天就礼拜六,我跟尧夏去医院看你。”
“你那么忙,不用来了。”
和晏坚持:“再忙也要去的。”
“好吧,我等你们来。”
两个通话结束了,和晏放下手机从躺椅上起来,转身就看见周先生赤着的上半身。
结婚了很久,被**的也差不多了,可看到这些,和晏还是脸红。
“呀,你怎么不穿衣服。”
周尧夏看了看自己裤子:“谁说我没穿衣服,不是穿着裤子呢。”
“……那上面呢?”
“天气热,不想穿。”
瞎说,中央空调控制的屋里,能热?白了一眼周尧夏,她去浴室,不管他了。
反正每次她跟潮白打了电话,他都会这样,幼稚,不过一会儿就好了。
浴缸里滴了解乏的精油,和晏泡了个澡,舒舒服服地出来,就看周尧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她悄悄地上床,躺在他身边,看着熟睡的他。
八月二十八号,两人结婚,怕两人以后都忙,拖着拖着把蜜月拖没,第二天他们就去了美丽的土耳其了。
一个礼拜,几个国家的蜜月,幸福,虽然开心,可旅途也是让人劳累的。
然而,工作不等人。
结束蜜月,两人就投入到彼此的工作中。所以,蜜月后的第二个礼拜,别人的新婚夫妻还是蜜里调油地过新婚生活,而他们则是忙的不分东西。
忙的,她都好几天没有认认真真看过他了。
看着他睡着的脸,和晏越看越喜欢,伸出手指,从他的额头往下滑。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每一样她都喜欢。
正乐着发着呆,手被人突然抓住。
“快睡。”
和晏手扣着他的大手,两人十指紧扣:“你没睡着啊。”
“孤枕难眠。”
“那要怎么样,社会好心人周先生,才能睡着啊。”
周尧夏伸手把人环在怀里:“不怎么样,只要貌美聪慧的渠教授陪着,就行了。”
“就这要求?”
“就这要求,人帅钱多已经很招人恨了,我怕跟渠教授在提别的高要求,会被人砍的。”
和晏嗤嗤地笑,周先生如今是越来越风趣了。环着他的腰,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轻轻地说:“那我陪你,好好睡吧。”
周尧夏拥着着她,把她抱在怀里,环的紧紧的。
“睡吧。”
窗外蝉声哀怨幽长,房内一对相拥而眠的恋人,丝毫不受他的影响,睡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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