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儿被婆婆教训,吴主任夫妇脸上也挂不住了,他们把女儿拉到身边低声安慰着,还迁怒于新郎不让他再靠近林媛。
米筱竹走到新郎母亲面前,笑着圆场。
“阿姨,以前有这个讲究,说是新娘从娘家出来时脚不能沾地,进了婆家门才可以下来走,当然现在的人没这么在乎了,主要是婚礼这天新郎喜气冲天,都特别有力气,要抱起新娘秀一秀。”
新郎母亲剜了米筱竹一眼:“都是你们这些干婚庆的渲染的,这个礼儿那个令儿的,折腾人嘛。”
“这些都是习俗……”
“我就讨厌社会上这些陈规陋习!”新郎母亲冷冷地昂着头。
吴主任忍不住开口:“亲家,咱们赶紧想办法解决婚纱的问题。”
“孩子们不知轻重缓急,你们就得多提醒。”新郎母亲和吴主任较劲。
“这不就是个小意外吗,事先提醒谁也想不到啊。”
“抱着新娘下楼这个形式本身就不妥当,婚纱弄得皱皱巴巴不说,涛涛还累得呲牙咧嘴,表情怪怪的,那照片录像拍出来能好看?”新郎母亲强词夺理。
“我愿意不好看。”新郎气恼地说。
母子俩起了争执。
米筱竹走到跟妆师身边问她是否带有针线,跟妆师摊开双手,着急地摇头。
“拿别针别上好了。”新娘林媛环顾众人,负气地问大家,“谁有别针?”
马凡带着齐乐和女编辑小高,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妇联的同事们。
“各位大姐,大驾光临,衷心感谢。”马凡还挺像那么回事。
池大姐笑着上下打量马凡,这架势是不是当了娘家代表啊?马凡连连点头。
“我今天的角色是吴主任的外甥,娘家至亲!”
另一位丁大姐打趣道:“老池,你不知道吧,外甥媳妇今天也来帮忙了,当新娘秘书。”
“外甥媳妇是谁?”池大姐四下寻看。
“马凡的女朋友啊,名字叫米筱竹。”丁大姐说。
“在哪儿了在哪儿了,快让我们见见。”
“她今天是工作人员,咱们不当家属接见。”马凡连连鞠躬告饶,把大姐们往婚宴大厅里让,“各位里边请,落座,喝茶,吃喜糖……”
把大姐们送进去之后,齐乐和小高围住马凡质问,齐乐义愤填膺。
“马哥,太伤人了,你和米筱竹是这层关系,居然瞒着我!”
小高跟着起哄:“我们还为马师母一直没有人选着急呢。”
“他自己偷着乐呢。”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马凡一口斗不过两嘴,命令他们稍息听训。
“说正文儿的事,你们打蔫,没正文儿时,你们就来神儿,生物钟有病毒。”
齐乐转身就走,他要找米筱竹告状去:“哼,你敢说你们俩不是正文儿?”
马凡一把揪住齐乐的脖领子,把他拽回来。
“给我闭嘴!你们俩今天的任务,是照顾好新郎新娘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众位长辈,新郎妈妈有些挑剔,遇见事咱们得圆场。”
小高不干了:“凭什么,咱们今天是娘家客人,要挑理也是咱们挑。”
齐乐撸胳膊挽袖子,咋咋呼呼的。
“婆家人要是起腻,对着闹砸是我长项!”
马凡给齐乐个脖溜儿:“我先把你砸了!”
米筱竹匆匆跑来。
齐乐立即毕恭毕敬,站直身子:“大嫂好。”
“师母好。”小高低眉顺眼,行个蹲安礼。
“漠视他们这些歪瓜裂枣一百遍。”马凡把他俩扒拉到身后,问米筱竹,“有事啊?”
米筱竹把刚才发生的状况讲了一遍:“现在需要针和线,必须马上找到……”
米筱竹匆匆回到包间,马凡已经去找酒店经理讨要针线了,马上就来。
“媛媛姐,涛涛哥,你们俩先吃点巧克力,垫垫肚子,媛媛姐早上就没怎么吃东西。”米筱竹拿出自己的巧克力,一人一块。
“谢谢。”新郎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大喜日子,还吃你的糖了。”
林媛把巧克力塞给新郎,甩话给婆婆听。
“我还是不吃了,都给你,我早上不吃东西就是为了减轻份量,让你抱着不累。”
米筱竹见势不妙,赶紧扯开话题。
“媛媛姐,我跟你再说说典礼仪式结束后换装的事情……”
米筱竹对跟妆师使个眼色,把一对新人拉到一边低声叮嘱,避免再和新郎母亲发生冲突。
马凡快步进屋,招呼米筱竹:“来了。”
米筱竹接过他手里的针和线,准备缝补婚纱,不巧的是,简易包装的线盒里偏偏没有白线。
新郎母亲发难:“都是有颜色的线,这怎么行?”
马凡拍脑门:“哎哟,刚才我也没仔细看。”
“要不用浅灰色的吧。”吴主任拿着线,在婚纱内衬比试了一下,“从里边缝看不出来。”
“看不见也不行,灰色配白色,不纯洁,不好看,不吉利。”新郎母亲不让步。
新郎也被母亲折腾烦了:“有什么不吉利的,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这不是迷信,是讨个好兆头。”新娘母亲理直气壮。
“我再去找白线。”马凡拔腿要走。
“怕是时间来不及了。”米筱竹低声说道,她看见了什么,眼珠一转,转身朝包间附设的洗手间跑去,“都别着急,我有办法了!”
进了卫生间,米筱竹迅速脱下外衣,露出里边的白衬衫,找到下摆接缝处,小心翼翼地拆出一条长长的白线。
吴室主任跟进来,见状,吃惊地问:“筱竹,你干什么?”
米筱竹笑盈盈:“这不就有白线了吗?”
“还让你把衣服拆了,这叫怎么回事啊。”
“衣服又没坏,回家一缝就行了。”米筱竹迅速穿好外衣,“吴阿姨,我们走。”
吴主任轻叹一声:“今天难为你了。”
“嗨,您说什么呢,不用这么客气。”
“我这个亲家,大学老师,清高的很,媛媛一直不买她的账,赶上涛涛又处处护着媛媛,亲家就总是借题发挥,让你受委屈了。”
米筱竹笑嘻嘻:“我不觉得委屈,就像您天天接待上访妇女,少不了挨骂受责备,您喊委屈吗?”
这句话把吴主任的眼泪差点勾出来,她情不自禁拉住米筱竹的手,像是疼爱自己女儿似的看着她。
“筱竹,你太可爱了,太会宽慰人了……”
米筱竹蹲到林媛身边,快手缝婚纱。
“看你这针脚,歪歪扭扭的。”新郎母亲劈手夺过针线,挤开米筱竹,蹲下身,亲自缝起来。
米筱竹欣喜地和吴主任对视一眼,乖巧地退到旁边。
新郎母亲嘴上数落米筱竹,也是甩话给儿媳妇听。
“现在的女孩子,工作上马马虎虎,家务活儿更是拿不出手,你做新娘秘书,就这样的水平能被顾客信任吗,以后得好好学学。”
米筱竹一点儿也不生气。
“我信任筱竹,百分百没说的。”新娘林媛为她拔撞。
“妈妈,你怎么这么多话呢?”新郎责备母亲。
“我说的不对吗?”
马凡一把按住还准备声援老婆的新郎:“你快想想一会儿怎么应付闹洞房吧,我刚才看见你那帮兄弟一个个摩拳擦掌呢。”
新郎咧嘴笑了,挠头。
“我在他们中间是最后一个结婚的,欠账太多,以前他们就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我说,放马过来,你们的招术我都知道。”
“好,嘴硬,有担当。”马凡挑起大拇指。
林媛被逗笑,回头看新郎。
“老公,你那帮哥们儿要是提过分要求,我可不给你面子,你自己对付。”
“今天这关不好过。”新郎可怜兮兮,“怕是躲不过去了。”
“我给你们出招。”马凡胸有成竹,虽然他还是未婚人士。
气氛松快下来,大家都被马凡的话吸引住了,米筱竹也饶有兴趣。
“进了洞房,先将他们一军,就说,你们都是结过婚的人,重口味节目对你们没有任何意义了,与时俱进,大数据时代,我们俩主动给你们演微信段子,来点儿新鲜的。”
新郎和新娘都来了精神:“演什么?怎么演?”
“那么多关于小夫妻的段子了,我随便给你们找一段,到时你们俩坐在床上,假装看古装剧,媛媛看着看着对涛哥嘀咕:哇,古代人也是这么自恋啊?涛哥就疑惑了:我怎么没看出自恋呢?”
林媛笑起来:“这个段子我知道,我就说,你看他们双方交战举的大旗,上面写了那么大的‘帅’字,好变态哦!”
大家都乐了,新郎母亲也露出一点笑模样。
“以此类推,段子多的是。”
马凡说着蹲到新娘母亲身边,没事找事地帮她撑住婚纱裙摆,以方便缝补。
“阿姨,一会儿我再帮他们想几个段子,请您把把关,您用大学教授的水平再给提高一下,咱们婚礼高格,闹洞房也得出彩,而且还得是高格文彩。”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优势,我指导不了。”新郎母亲笑说,手里活儿也完成了。
婚庆公司的主持人进屋催促。
“典礼仪式马上开始,新郎新娘准备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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