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盛典婚庆公司会议室,米筱竹和罗总正式签署合作协议。
双方交换文本,罗总主动伸出手,兴奋爆棚的米筱竹却扭头和袁明明低声说话,罗总这个尴尬,签字笔握在手里貌似又要撅断。
苏艺灿看在眼里,太不礼貌了,罗总会误以为米筱竹翅膀硬了,是故意给他难看呢,务必把这个场圆回来。
洗手间外,苏艺灿悄悄提醒米筱竹刚才的失礼行为,米筱竹懵逼,她哪有藐视罗总的胆啊。
说曹操曹操到,罗总正要进洗手间。
不行,等不及了,误会赶紧澄清!米筱竹箭步窜到“男”那边,一把抓住罗总下意识要去摸裤门的手,用力握爪,抓住不放。
罗总吓一跳,惊着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不知道您要和我握手,您原谅我,都是激动毁了我,我已经被自己蠢哭了。”米筱竹连连检讨。
罗总松了口气,开玩笑:“哦,我以为米总另有想法呢。”
“没有没有,什么想法也没有,我就是特别特别激动,真的,我不骗您,您都不计较我当初辞职,还和我合作,您是好人,大好人,服气您!”米筱竹急得语无伦次不知怎么表达是好了,生怕对方误解自己。
罗总微微一笑,再次强调。
“我们双方取长补短,互利共赢,盛典的客户需要更专业的新秘服务,会首推米立方;米立方的顾客举行婚礼,可以首推盛典,我们不向对方收取任何费用,完全是平等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我真的没想到,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呵呵,当初我是有些生气,现在回过头来看,是我狭隘了。”罗总难得低姿态。
“您不狭隘,您大度,您太好了,主要是吧,我以前在公司时您从来没有和我握过手,所以,我真的不大习惯。”米筱竹实话实说。
“原来在你眼里,我这么盛气凌人啊?”罗总自嘲地笑,“到今天你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你可真是实在到家了。”
“我今天回娘家,就是到家了嘛。”米筱竹好开心。
机不可失,苏艺灿笑着举起手机。
“米总,你和罗总握手我拍下来,这次合作,里程碑意义,是要载入我们公司史册的!”
米筱竹和罗总,头上各自顶着“男”和“女”,留下珍贵合影。
没关系,回头P掉好了。
事业蒸蒸日上,好的不能再好,然而夜深人静,米筱竹心里却火烧火燎的。
她躺在床上烙饼,翻来翻去睡不着,数羊、数猪、数流浪狗,连蜗牛都数了一千遍,没用。
也是,想谁数谁,睡得着才怪呢。
她知道马凡心里的急,可是,怎么跟他说呢,她实在不想他为难,又怕伤了他的自尊。
转天晚饭后,暖暖的空气里,青草拔节,花朵绽放,二人在小院里遛达。
“夫君,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米筱竹似在犹豫。
“讲!”马凡笑,“米总啥时这么客气了。”
“小乐乐说,你去家具城了,是要为我们的爱巢置办东东吗?”
马凡苦笑,买不起啊。
“其实吧,我有个暂时不花钱的好办法。”
米筱竹的意思是,他们就在这里继续过小日子,维持现状蛮好的,有个小院,朋友们来聚会也方便,还有,叶果和姜大同也不希望她搬走,大家同住一小区有个照应。
“果果都哭了,她跟我说,这里是她和大同的福地,是他们来天海的第一个落脚点,遇见了天下最好的哥哥姐姐,还有了一份让他们可以在家乡父老面前挺直腰板、扬眉吐气的事业。”
马凡沉默。
“在这里,我们都有了自己的收获。”米筱竹动情,“我收获了爱情,收获了师徒情、姐妹情、同事情,如果离开这里,我会好怀念好怀念的。”
马凡不语。
“讲真,我舍不得离开这儿,只要,你不介意。”米筱竹声音低下去,毕竟,这里是她和前任租下的房子。
马凡无言以对,这哪是不花钱啊,花的还是米筱竹的钱,自己就跟倒插门一样,米筱竹越是这么说,越是对他好,他越不能得便宜卖乖,说句最私心底的话,他是男人啊,不想让别人笑话自己,这事关他的尊严,可是他也不能一意孤行,伤了米筱竹的心。
一个女孩如果爱你爱到无私,你只能用双倍的无私回报她,差一点都叫欺负人。
“都是尊严惹的祸,我在徐丹面前要,你在吴毅面前要,看似我们都很成熟了,其实吧……”米筱竹撒娇,“我当然希望你能给我提供优越的生活条件 ,但是,为了挣钱也好,为了惊艳镇魂的婚礼也罢,有两条界线,你坚决不能去踩——一是违法,二是啃老。”
马凡心里这个感动。
“我记住了,多谢娘子的提醒。”
米筱竹依偎着心爱之人,仰望夜空。
“日子是咱们自己过的,顾忌太多,作茧自缚,对吧?”
“我懂,你不用熏陶我,目前在女强男弱阶段,我听你的就是。”马凡发狠,“我就不信了,这辈子没有男强的时候,不能总是让你跟着我破瓦寒窑苦也甜吧。”
“这话我爱听,有志气!你潜力无限,我要鞭打蜗牛。”
“快马加鞭,甭客气!”
米筱竹乐不可支。
“对了,果果今天还夸你了,我一想就好笑。”
马凡表示好奇。
“她说,我不夸小马哥对米立方有多大的帮助,我就说他是师父你的灵丹妙药,自从你们俩勾搭在一起以后,你的皮肤就变得好白好滋润哦,爱情是最大牌的美容霜。”
“嗯嗯,貌似有道理。”马凡笑。
米筱竹不服气:“人家皮肤本来就白嘛,是不是?”
“这么不领情呢,你就不能等会儿再炫你的天生丽质,急渴渴的表现自己,一点不难为情呢。”
“我不炫会好难受的,憋不住啊。”米筱竹笑嘻嘻,“凭什么大家都夸你好,难道就没一个黑粉吗?太没天理了,我来当第一个!”
“黑吧,洗耳恭听。”
“别陶醉,赶紧帮我想想怎么黑,这会儿你沉默是金了,装什么装。”
“我选择性耳聋。”
“好吧,其实我也说不出什么来,谁让你做的确实不错呢,只不过,自家的好东西被别人抢先说了好,我有些不甘心罢了。”
马凡大笑。
“大家夸你,我应该骄傲是吧,因为你是我的东西,不对,你不是东西,总之,你是不是东西都是属于我的。”
“不反对。”
“这会儿不耳聋了,啧啧,真会挑好话听。”
“耳朵自动辨别,没办法。”
“唉,我是永久性色盲,被你的男色迷瞎了双眼,完了,我瞎了,你能不能把我背进屋去?”
“挑逗是吗,婉转点儿,别一上来就赤果果禽兽。”
“快点!蜗牛先生,鞭子已经高高举起来了。”米筱竹发威。
“叫我蜗牛就行,先生是要穿大褂的,大褂穿上就不好脱下来了,为人师表、道高望重太累,还是不正经更轻松。”
马凡一把扛起米筱竹,二人嘻嘻哈哈进屋嗨去了。
办公室,马凡激动地看着《馨女孩》,这期杂志反响不错,夺人眼球,妇联的大姐们见面都夸他了。
封面标题——《一场漫长传统婚礼上的风花雪月》,翻开,头条就是齐乐主笔的文章,配发大量王梦晨和周浩宇婚礼各个阶段的照片,当然是吸引女性的。
毕竟耗费了脑细胞,倾尽了心血,马凡抬头盯住窝在对面座椅里颓废的齐乐,表扬他。
“少来,别给我打鸡血,你对《馨女孩》爱得深沉,我跟你比不了,我就是完成本职工作,对得起这份吃不饱饿不死的操蛋薪水。”
马凡嘴巴张了张,只好收回余下的表扬。
“不许用阴险的眼神暗算我。”自从捅破了想勾搭安妮这层窗户纸,齐乐对马凡习惯性敏感。
“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我一直是这样,只是隐藏着,我还是太单纯了。”
“你是个好少年,有血性,勇敢追爱,而且懂得尊重我。”
两个男人终于直面这个话题。
“悲剧,太艰难了,姐姐的心思摸不透啊。”齐乐好痛苦,好纠结,“前途渺茫,没爱了,绝望了,生无可恋,干脆死了算了。”
“你是没救了,执念成魔,不疯魔不成活。”马凡叹气,这次实属无奈,他想帮忙,不好帮啊。
“我不知道该不该劝你,单相思会累死人的,每天都在悲春伤秋,心累。”
好辛酸,听得齐乐要哭了。
“同情你,真的,吃点辣条,压压悲伤。”马凡从抽屉旮旯里翻出一包猴年马月的零食,丢过来。
二人沉默,心思各异。
马凡摩挲茶杯,喝了两口,想着什么。
“又琢磨我什么呢?”齐乐有气无力,眼睛半睁半闭。
“放心,我真的没有诅咒你。”马凡安慰他,“筱竹说了,大家有缘相识一起玩耍,一人有事,别人就是他的亲友团,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能帮则帮。”
“你到底还想说啥,不用兜圈子。”齐乐干脆把话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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