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四个人接着聊天。
“饭桌上指点江山,热火朝天,散了,就没下文了,下次饭局,接着无趣加无味。其实,大家就聊聊做饭,聊聊喝茶,哪家私房小菜好吃地道,哪部电影值得下载珍藏,聊者放松,听者受益,饭吃得也温暖家常,多好,聊那么多与己无关的大话干吗?”米筱竹道。
“对对哒,我们大同就不爱吹牛,他可实在了!”
叶果撒娇地掐住男友的两个腮帮子,姜大同实在地任由女友百般蹂躏。
米筱竹笑着盯住马凡。
“这一点你做得也挺好,帮朋友的招术,都是实实在在的雕虫小技,特管用,特接地气。”
“得此首肯,不胜荣幸。”马凡捂着心口,微微鞠躬致意,“也就是说,阳春白雪弄不好就成了阳春面,下里巴人弄好了也能成阿里巴巴。”
米筱竹一副领导的口吻:“马秘书,戒骄戒躁!”
“是,再接再厉!”马凡笑着接茬,“那我就继续努力,说点儿半大不大的事。”
“什么事?”
“明天怎么把苏艺灿伺候好了,咱们不能光是吐槽生闷气吧?”
米筱竹歪着头想了片刻,她觉得苏艺灿这个婚礼搞得蛮神秘的,一整天她老公都没有露面,而且十天时间准备婚礼各项事宜,不可思议,就好像苏艺灿是临时决定要赶紧把婚结了给谁交差似的。
叶果发扬八卦精神,兴致勃勃地分析。
“我猜她和她老公是对苦命鸳鸯,从老家私奔出来,闪电结婚,给家里来个生米煮熟饭……”
姜大同突然用力咳嗽起来,制止叶果多说。
“你不用提醒我,我又没说咱俩的事。”叶果回了一句。
看着姜大同一丝惊慌的神色,马凡心里生出疑问。
“你们俩,有什么事吧?”
“我们、我们没什么,果果喝多了。来,马哥,喝酒!”姜大同主动灌下半杯啤酒,把话头岔开了。
米筱竹还在琢磨苏艺灿的事情,她在上海培训时和苗莉莉通过电话,曾聊到苏艺灿,苗莉莉介绍说,苏艺灿大学毕业就进了她所在的公司,已经三年了,是她们部门经理,特别强势。
“她这种性格的人,还用私奔?她认准的婚姻,她父母管得了吗?”米筱竹摇着头,否认叶果的猜测。
叶果眼珠转转,迅速做出新的判断。
“那苏艺灿就是个小三,搞个不正常的婚礼逼着男人哄她高兴,要我说明天找她要结婚证,看看她是不是拿得出来。”
米筱竹想了想,还是摇头。
“不会吧,我觉得她是不喜欢她老公,她老公急着结婚,她就匆匆定下日子,草草应付。”
“不对不对,老公急着结婚,今天肯定会亲自出面的。”叶果很肯定。
“果果说的对。”马凡抓住姜大同的肩膀,笑问:“你是男人,换了你,是不是猴急猴急的早就赤膊上阵了?”
米筱竹给了他一句:“问你自己就行,你不是急不可待要找个宅女结婚吗?”
“啊?对,换了我,我就这德行。”马凡笑嘻嘻,一脸的没出息。
叶果惊讶地看着他们俩。
“筱竹姐,你们都住在一起了,他还想着找别人结婚,你是说着玩还是真的?”
马凡顾不得把嘴里的茶水咽下去,赶紧声明:“我们没有住在一起……”
“那你今天早晨怎么在这屋里?”叶果追问。
“今天早晨、今天早晨我只是比你们早到五分钟……”一根茶叶塞住了马凡的喉咙,怎么也下不去,他吞了两口水才算解决了问题。
“马哥,你说谎!”
“大同,还是让果果闭嘴吧,一谈正事就往岔道上去,我刚才说到哪儿了?”马凡苦笑。
“自己想,我不知道。”姜大同笑他。
“啊,对了,我是要说苏艺灿的婚礼,这里边有蹊跷,十天倒计时结婚,绝对不正常!”
马凡的猜疑和米筱竹不约而同,她担心起来。
“天呢,别真的是小三逼婚,回头我钱没挣到,再惹上一场官司。”
“那怎么办?”叶果问。
“不行,我得给苗莉莉打电话问问,让马凡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发毛了。”
米筱竹立即拨打苗莉莉的手机,苗丽丽正在公司驻外地办事处加班,苏艺灿要结婚的事她根本不知道。
“她都没告诉我。”苗莉莉很失落,忍不住吐槽,“她很少和同事们讲自己的事情,她老公我们也没见过,只知道是她大学同学,做软件编程的……说实话,苏艺灿在公司没什么朋友,她清高,又不讲情面,也就是因为我给她做助理,我们的关系还算不错……我知道我知道,她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能去问她,其实,我也挺怵她的……”
打完电话,米筱竹越发惶惑不安,什么情况都没问出来,结婚这等大事,苏艺灿居然连闺蜜苗莉莉都瞒着。
“苏艺灿的婚礼还真是神秘,要是和她那个大学恋人结婚还好说,万一不是怎么办?”她喃喃道。
姜大同站起身,难得地露出霸气。
“筱竹姐,咱们不管苏艺灿为什么结婚、跟谁结婚,签合同交了定金,咱们就得为人家服务;反过来,要是因为她引起麻烦搞砸了,她也不能赖账不交尾款。”
马凡立即给姜大同助威,酒劲直往上拱,他嘴里拌蒜。
“说得对!这班车、车已经上了高速,就没法下道了……你,姜、姜大同,明天继续给米总护驾。”
姜大同挺直腰板,举手宣誓。
“只要筱竹姐相信我,工作室的第一笔全款收入,咱们必须拿到手,抢我也要给筱竹姐抢回来!”
米筱竹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表扬还是批评。
“明天见了苏艺灿,咱们什么也不问,服务到位,让她无话可说——想下蛆,咱们鸡蛋光滑无比,没缝可钻!”
马凡和姜大同击掌,鼓舞士气。
米筱竹无语,忧心忡忡。
马凡硬撑到底,已经醉意十足:“虽、虽说是酒话,但明天必须清醒着去落实,大同,果果,我得给你们派、派长期任务,你俩要给米立方无偿打工十天……不能在、在这里白住,一直到苏艺灿婚礼结束……米总,我、我没说酒话吧?”
米筱竹看着马凡的醉态,嘴角多了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
马凡搂住姜大同的肩膀:“米、米总有俩临时工做下属,不、不光威风,更会让客户相、相信,米立方工作室的实力是杠杠的!”
米筱竹看了一眼打哈欠的叶果,平静地吩咐姜大同。
“晚上把沙发床支开,你们俩就睡在客厅,我这儿地方不大,咱们都将就将就。”
这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马凡一下子歪倒在沙发上,醉得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你们睡、你们睡,我走……”
夜色已深,米筱竹送马凡从楼里出来。马凡踉踉跄跄,拖着步子,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
米筱竹突然惊叫一声:“哟,你的车好像被砸了!”
“哪儿?哪儿?”马凡醉态顿消,急步跑到停在几米外的吉普车旁。
车辆完好无损。
围着车子转了一圈,马凡猛然醒悟过来,回过头,嬉笑地看着一脸冷色的米筱竹。
“天这么黑,你还能看出车被砸了,我脑子真是够潮的……”
“你今天晚上的表演太精彩了。”米筱竹拍了两下巴掌,声音刺耳。
马凡一愣,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哪点出戏了?”
“从你吹捧清蒸鱼开始,你不记得了,你还给我爸妈做过一回呢,我妈还夸你呢。”
马凡确实忘了。
“行啊,不惜丑化自己,烘托姜大同的高大上,舍己为人,你感动中国啊。”米筱竹一脸的嘲讽。
冷嘲热讽,马凡一概承受。
“真的,米总,我不说虚的,这几天苏艺灿这单活儿,真得有人给你跑前跑后操办具体事儿,起码得让大同给你开车吧,我得上班不能天天帮你盯着,大同办事稳当,叶果管住自己的嘴,也是把好手,当然了,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回屋去把他们拎走。”
“这样岂不白费了你整晚的心血?”米筱竹冷笑。
马凡点头哈腰,顺坡下驴。
“对对对,米总早已明察秋毫,如果不是慈心大发留下他们,我演得再投入也是个跳梁小丑。”
“雕虫小技又一次见效,回家偷着乐去吧。”
马凡嘿嘿笑。
“喝酒了,叫个车吧。”
“多谢米总关心。”马凡嬉笑地拍了拍自己的吉普,“告诉大同,明天接着给我义务劳动,把车捯饬得越拉风越好。”
“哼,占便宜没够。”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要不米总给我报销,好歹这车代表米立方工作室形象呢。”马凡开玩笑。
“赶紧回家睡觉,梦里边想好事去吧。”米筱竹轻笑。
马凡挥挥手道别,哼起《蜗牛与黄鹂鸟》:“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的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米筱竹目送马凡走出小区。
夜风吹来,带着一股酥人筋骨的春意,只是,总觉得缺少一份沉醉于心的韵味……
米筱竹不愿再多想,转身快步回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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