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直等在餐厅里的杨启辰看见许安然从故事屋里走了出来。
“都去了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这么久?是说了什么故事啊?”
“你猜啊~”
“跟我有关吗?”杨启辰站起身,将身体凑向许安然,一脸期待。
“18年的故事,太长了,一个多小时说不完的。”许安然推开了杵在跟前的人,拿起包,往餐厅门口走去。
“给我吧。”一把抢过了许安然的包,还顺带牵起她的手让她挽在自己的胳膊上,两个人便相携着走出了餐厅。
......
两人预订的是一家海景客栈,不过外面已经黑成一片,许安然站在阳台上,能感受到的只有从洱海湖面吹来的阵阵凉风,以及灯光映射下,泛着微光的湖面上荡漾着的细小波澜。
“为什么我的是牛奶?”
“小孩子是不可以喝酒的!”
“诡辩,明明我已经长大了。”
“喝吧,我看你最近睡眠不太好。”
刚洗完澡的杨启辰穿着浴袍,左手拿着牛奶,右手拿着红酒,从卧室走了过来,身上的沐浴香气扑了许安然一鼻,贪婪地深吸了一口,许安然认命地接过了牛奶,但是并没有喝。
“明天想去哪?”
“回家。”
“不玩了?古城都不想逛逛?”
“不了,江南水乡的景色在浙江已经看够了。”
“风花雪月,只看了月,剩下的是想留在下一次吗?”
“下次再说吧。”
杨启辰看着眼前那张白皙素净的脸,嘴角时不时还带着笑,说话的时候,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一起煽动,明明那么近,近到他连她脸上绒白的毫毛都看得清楚,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呢,这么近,却总感觉两个人隔了万重山。
“你还跟林真容有联系吗?”
“然然,我不想骗你,真容她是我律师事务所的一名律师,虽然我已经把美国的工作重心准移到了国内,但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完全处理好,所以在一些业务上,我还是避免不了会跟她来往。”
“我嫉妒她。”
“什么?”像是不敢相信许安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下意识的,杨启辰又问了一遍。
“她比我漂亮,比我聪明,最重要的是,她说她知道你10岁以前的事情,你去美国的两年,她作为你的同事陪着你,你在美国的一切,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仅不知道,我还样样不如她,呵呵...我真的好嫉妒她啊~杨启辰,你爱过她吗?你肯定爱过她吧!她那么好,那么优秀,你不可能不会动心的......“一段话,许安然说得似哭似笑,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说给杨启辰听。
“阿然,我跟林真容从来没有滋生过任何男女之情,你信我好吗?”看着许安然的样子,杨启辰心里顿时变得有些不安,空着的左手立马抓住了许安然的胳膊。
“你肯定是在骗我,肯定是骗我的.....你是不是在美国就跟她谈恋爱了,你回来跟我订婚是不是有人逼你啊?我爸爸?还是杨伯父?还是说,你是因为对我怀有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杨启辰对不起,可是我不想和你取消订婚,我离不开你,离开你我会死的..你会不会恨我,我求求你千万不要,不要恨我.....”
说着说着,杨启辰感觉许安然的眼里都没有了焦距,整个人仿佛失了心智。
快要握不住的牛奶,眼看就要掉了下来,吓得他连忙抢过来,连同自己的酒杯也一并放下,快速地将她搂进了怀里。
“然然,不是的,不是的,你想多了,你太累了,我们睡觉了好不好...”
“……”没有回应,本以为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
突然,许安然抬起了头,看向了杨启辰,那个眼神,杨启辰永远也忘不了,就算很多年以后,一切归于平静,他还是会不经意想起来,每一次,都足以让他灵魂刺痛。
眼里的怨恨、陌生、嘲讽都让他恐惧,连搂着她的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下来。
“我累了,我要睡觉了。”许安然清冷地笑了一声,便径直绕开了杨启辰走回了卧室。
“我不会再跟她联系。”
“我信你。”
许安然已经走回了卧室,杨启辰倚在阳台上,透过玻璃墙亲眼看着她躺到了床上,才转身看向了前方。
湖风吹得他皮肤冰凉,却丝毫感受不到冷,只是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前方。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杨启辰重新回到了卧室,看着床上的人双眼紧闭,甚至还可以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叹了口气,杨启辰拿上衣服,走到卫生间,全部换上,拿上手机和钱包出了门。
只是他没想到,他前脚刚走,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是我。”
“艾伦?你不是在旅游吗?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删除美国事务所里林真容的员工信息,将她现在手头正在处理的事务包括案子全部交给杰斯,现在就办。”
“艾伦,出什么事了吗?你打算把林真容调回国内?”
“不,只是事务所不再需要她了。”
“好,我知道了。”
“辛苦。”
挂完电话,杨启辰立马打了一辆车。
“XXX日本料理。”
杨启辰来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店主蒋逸正准备关店门。
“先生?”
“让我进去,我有话要问你。”说着,杨启辰就往店里闯。
“先生,我们已经关门了,如果是要用餐,请您明天再过来。”
“安然今天跟你说了什么故事?”
“安然?哦,你是说许小姐吗?”
“我问你,她今天跟你说了什么故事?”见人故意绕开自己的话,杨启辰顿时不耐烦得提高了说话的音量。
“先生要是对故事感兴趣,大可以亲自去问许小姐,先生和小姐感情这么好,还怕许小姐不开口吗?”
“你少他妈跟我废话,我问你,到底是什么故事!!!”
蒋逸看了一眼已经逐渐失去耐心的杨启辰,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走进厨房,慢条斯理地将围在自己腰间的围裙解了下来。
“故事是许小姐的,我有责任许替小姐保密,先生就不要再为难我了,请回吧!”
“呵,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今天回去就如此失常?”
“抱歉先生,对于许小姐的故事,我实在无可奉告,但许小姐突然失常,我想需要先生自己去寻找问题的根源,而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兴许是意识到了什么,杨启辰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缓和。
“我想知道,她今天的故事可否与我有关。”
“一个人往往会提及自己最重要的人或是对自己来说影响很大的人与自己发生的故事,其实先生可以想想,除了自己,许小姐可还有更加在意的人。”
一句话,仿佛恍然大悟,杨启辰有些释然地眨了眨眼。
“我知道了,打扰了。”
“慢走。”
......
杨启辰回到客栈的时候,一切如常,床上的人依旧睡得很熟。
第二天一早,杨启辰本想再跟许安然解释解释昨晚的事情,却没想到许安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还问他自己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诧异和怀疑之中,杨启辰最终选择了沉默。
也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两个人和和美美地去楼下用完了早点,便收拾行李回程。
而美国那边,收到辞退消息的林真容,几乎要把整个事务所都要闹翻了过来。就在许安然跟杨启辰回到浙江的同时,林真容也同样在飞回国内的航班上。
杨启辰看着许安然气色不太好,本想让她休息一天再复课,可她坚持要上,就这样,一大早两个人都准时赶去了学校。
“怎么样?跟杨教授的旅行?没发生点什么?”课间,唐悠米看着正在发呆的许安然,突然凑过来,一脸八卦,拉回了许安然的思绪。
“还要发生什么?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
“天呐,*啊,怎么样?杨大教授的活儿?嘿嘿……”
“说什么呢?我们不可能到那一步。”瞬间,许安然的脸就红了起来,微微地低下了头。
“你们都订婚了,有什么不可能的。”
“反,反正不可能。”
“好吧,不可能,不可能。”
两个人才一闹完,就看见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大步走了进来。
那高跟踩在地上的声音,尖锐得让人刺耳。
“那不是林真容吗?”
像是被点到了什么穴位,许安然立马扬起头,看向了正气势汹汹朝着自己方向走来的女人。
“啪——”
一巴掌,伴随着一声脆响,许安然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打得有些蒙了,右脸火辣辣地疼。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你干嘛打人啊?你有病吧?!!”最先反应过来的唐悠米立马推开了林真容,看向了许安然的脸。
“我没事,悠米。”许安然扶着脸对着唐悠米笑了笑。
“还说没事,脸都肿了。”
“呵,肿了算什么?我没把她脸划得稀巴烂就算客气了。”
林真容冷笑着,甩着刚才打出去的左手,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何要打我,但我希望我们能出去说,不要影响到大家。”
“呵,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才懒得跟你废话,我今天来,就是想警告你,不要再插足我跟杨启辰之间的事,不论是事业还是其他,否则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插足?林小姐怕是有什么误会,我既跟林小姐并非男女朋友,林小姐又已被我事务所开除,连同事都算不上,说什么插足。”
突然,门口响起一个明朗的声音,只见杨启辰拿着课本,潇洒自如地走了进来。
“杨启辰,你开除我,你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我不知道,但是,刚才,林小姐怎么打我的未婚妻来着?都是学过法律的人,林小姐怎么还知法犯法了呢!那就请林小姐回家等着吧!我保证不出两个小时,律师函会递到小姐手里。真不知道这犯了法的律师,以后还有哪个律师所敢聘用。宝贝,走吧,我们去医务室看看伤势如何。”说着,就拉起许安然的手,一脸呵护地离开了教室。
身后全是一片羡慕支持的喊声。
“杨教授真的太帅了~”
“是啊,简直就是护妻狂魔啊!”
“天呐,好幸福啊~”
……
林真容看着众人,气不打一处,狠狠地剁了一脚,便也识趣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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