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三个店铺连续三天开业,陈怡玢、黄薇甜还有薛仁爱仨人就很忙碌了,尤其是薛仁爱年纪摆在那里了,不过她也算是在跟大亨周永成离婚之后第一次出现在公众的视线内,尤其是这三天里张少白派了很多记者,更是将她们三位女老板的身影登上了报纸。
开业的第一天,她们的好友都来捧场了,陈怡玢的二哥二嫂,王绶云,张少白,李少雍作为家里人也必须出席,李少雍的众多同事们,黄薇甜的麻友,如张少白的三姨太太,还有督军邹世雄的女儿邹凤美,还有其他一些麻友,盛装出席的女士们占据了大部分,难怪黄薇甜说她负责的是外围交际。
朱伯逸因为身体原因没有来,但是送来了很多花篮,上面都写着贺词,也很是有心的。
薛仁爱没有通知任何人,因为跟周永成离婚后,她的朋友也几乎也很少联系了,但是因为跟张少白的关系,三姨太太一直是陪在她身边的,让张少白对于三姨太太很满意。
张少白来了也不忘了跟陈怡玢打招呼寒暄,因为上一次得他的帮助,陈怡玢待他也比以前熟稔了不少。
三姨太太跟张少白一起来的,一见陈怡玢就道谢,因为陈怡玢前两天派人送了一整箱的‘蝶恋花’的新款衣服,三姨太太还整纳闷,张少白知道了倒是一笑,只让三姨太太收下。
三姨太太也是见惯了风月场的人,当年也是三条堂子里的花国英雄,在私底下也似真似假的打趣张少白:“倒是口味变得很快啊?”
张少白装傻充愣,三姨太太抿着娇艳红唇只笑。
今天一来现场就见张少白比往日里热情了那么一点,更是落实了三姨太太的猜想,三姨太太的目光就多追随陈怡玢,觉得她虽然美丽,但是这种身份的女士怎可能会去做张少白的四姨太太呢?
黄薇甜见张少白来,赶紧过来寒暄道:“张老板,之前还得多谢你啊,帮我们两个弱女子扫除了后顾之忧啊。”
张少白道:“不过举手之劳,不用挂在心上。”他今天穿着长褂,外面穿着一件大衣,看起来不像是一位混黑道的白相人,反倒是像一位读书人一样。
黄薇甜又说:“张老板许久不出现在我们的牌桌上了,改日你得空我们几个人朋友支一桌,乐呵乐呵。”
张少白自然道好,陈怡玢这时说:“只怕张大哥怕我们牌面太小,玩的不过瘾吧?”
张少白笑着道:“我们都是朋友,牌面太大伤和气,牌面小我们才玩得尽兴嘛。”
三姨太太在旁边笑着道:“这可好,一下约了一桌牌,我可高兴了,子寒可不许耍赖啊,我盯着你呢。”倒是一下将几人凑一桌这件事落定了。张少白笑着扫了一眼三姨太太,显然是为她的识趣很满意。
几人又说了几句,陈怡玢和黄薇甜就被不断来捧场的朋友给拉了出去,记者还给这些平日里很难看到聚在一起的名人们拍了几张照片。陈怡玢特意要求记者拍下了张少白在吃炸鱼块的场景,其余名人如邹凤美、李少雍、宋可心都各自拍下了吃东西的场景,这些人在平城都是颇有号召力的。
二店开业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些老百姓因为看了报纸来尝试一下,进了店发现装修十分洋派,没有那些复古的红木和雕花摆设,只有大量的色块和简洁的装饰,完全让人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店里的菜谱十分简单,价格也不贵,并且还有洋人在吃东西,让那些追求时髦和洋派的人一下觉得‘美食角落’十分的洋气。
三店开业的时候,不在需要陈怡玢和黄薇甜的朋友们来撑场面,就已经陆续有客人进来吃饭了,虽然有一些老饕餮觉得这洋派的食物没有老字号饭店精工细作出来的菜肴好吃,并且品种单调,但是想到这是洋人爱吃的食物,也还是觉得新鲜极了的。
甚至有人拿着报纸特意来吃的,说要吃张先生在吃的那种食物,或者宋小姐在吃的那种,陈怡玢特意花钱连续播了几天的大广告,很是惹人注意。
三个店铺开业之后,薛仁爱一反以前对生活没了指望的样子,每天白天没什么事到各个店里转一圈,也仿佛给自己找个事分散下注意力。
很快进了腊月,天气越发冷了。
薛仁爱照常去店里看看,结果竟然遇到了来买洋快餐的周永成,周永成惯常坐的那辆小黑汽车停在门口,薛仁爱刚下了自己的车就看见他的车,正合计避一避的时候,周永成正好拎着东西从店里走出来。
周永成虽然身后跟着两位黑状的保镖,但是竟亲自拎着食物,只听车里晓秋月那娇娇的声音喊了一声:“快点啊,我都饿了。”
周永成一听晓秋月娇滴滴的声音,心立刻就化了,刚应了一声就看到了站在旁边了薛仁爱,他一愣,随即喊了一声:“阿仁!”
薛仁爱这时已经做好了情绪准备,将脸上的表情调整成了淡淡的微笑,她冲周永成露出了得体的微笑,道:“来吃饭?”
周永成扬扬手里的外食包装说:“最近平城流行吃这洋餐,我也来凑凑趣儿。”
薛仁爱点点头,不再言语,领着身后的女佣往店里走。
周永成见她这样反倒说:“阿仁……你,你过得怎么样?”
薛仁爱:“挺好的。”
周永成以为薛仁爱会向他哭诉,结果她这么淡然反倒让他不习惯了,他说:“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便派人来跟我说。”
薛仁爱点点头:“我会的,谢谢。”
周永成又说:“或者跟张少白说也行,都是一样的。”
薛仁爱点点头:“子寒挺好的。”
周永成也跟着点点头,这时车里的晓秋月又喊了一声:“干什么呢?这么慢!”
周永成嘴里一声心肝儿,就赶紧上了车,待他摇下车窗再去看薛仁爱,只见薛仁爱已经进了店里,没有回身看过他一眼,看到这样的薛仁爱,周永成的心里反倒有点不舒服了,仿佛就是一种胸微微发闷的感觉。
可是晓秋月那双柔荑抚上了他的胸口时,这些事情立刻烟飞云散了。
陈怡玢因为忙碌,已经有好几天晚上没有陪孩子们一起玩游戏和吃饭了,那天晚上她跟黄薇甜也回去的也有点晚,李少雍跟同事们去在牌桌上联络感情了,她俩回到陈怡玢家里的时候发现客厅里只有王绶云在陪着三个孩子。
王绶云的军装外套已经脱掉了,衬衫也有些乱了,三个孩子围着他要求他讲大将军的故事,尤其珊珊还坐到了他的怀里,王绶云被三个孩子缠住了也没有一点不耐烦,反倒很耐心的编起了故事,听得阿宝和阿光两个小男孩一个劲儿的惊呼,显然是很入迷。
看到陈怡玢回来,三个娃立刻跑了过来,陈怡玢跟他们玩闹了一会儿,又让奶嬷嬷将孩子们哄上床睡觉,厨房给留的饭菜也端上了桌,王绶云也跟着吃了一碗饭,黄薇甜还说王绶云最近气色不太好。
王绶云苦笑:“还不是杨苒苒,唉,一言难尽啊。”
黄薇甜一下来精神了,虽然心里是想听八卦的,但是面上还得让自己显得像关心朋友而不像是八卦,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王绶云大致讲了讲,无外乎就是他找的厨师给杨苒苒做的孕妇饭菜不爱吃,觉得寡淡无味,不让抽烟喝酒就找茬,孕妇的脾气本来就多变,杨苒苒又不是个好脾气,更是成倍增加威力。
连邵兴都被杨苒苒的闹腾给作到大学里给拨的宿舍里住去了,这下杨苒苒更闹了,后来还是王绶云的奶嬷亲自去学校里找邵兴聊天、开导,这俩人才有和好,否则又得有的闹。
不过就这样,杨苒苒还一天天总挑刺,不是不吃这个就不吃那个,要是稍有不顺心就作势做出威胁肚子里孩子的样子,王奶嬷到底还是怕出差子,有很多小事也就让着杨苒苒了,可是杨苒苒变本加厉,后来王奶嬷实在没辙找到王绶云。
王绶云只写了一封信,说:“若是你不想要孩子,悉听尊便。只要你没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杨苒苒又能老实几天。
黄薇甜听完,问王绶云:“随庆,我其实特别好奇,你当时到底喜欢她什么啊?”
陈怡玢也看向了王绶云,显然她对这个问题也挺感兴趣的。
王绶云想了想,道:“男人大概年轻的时候都更喜欢颜色好的吧,我那时年轻气盛,在舞会里见到她,觉得她笑起来很美丽,还是大家闺秀……”
黄薇甜吐吐舌头,陈怡玢在旁边说了一句:“颜色自然好,不过更好的事俩人意趣相投,情意相通。”
黄薇甜立刻说到:“这是你的择偶观吗?”
陈怡玢回她一句:“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王绶云看了一眼陈怡玢,转而说道:“就好像受伤失血了一样,需要时间去养伤吧。”他也叹了一口气。
腊月过得很快,很快到了年根底,陈怡玢拎着孩子们回到姆妈那边过年,黄薇甜和李少雍去了老家,阿宝和朱伯逸也要去朱家老宅子一起过年,军部过年也放假了,王绶云一下也没事了,便躲在只剩他一个人的黄公馆里,翻着李少雍的书打发着时间。
陈怡玢记忆里的过年都是一家人吵吵闹闹的聚在一起打打牌吃吃点心就过去了,结果今年过年的事情特别多,大年初一大哥就跟众人宣布:他要跟大嫂离婚!
大嫂当场恨不得晕了过去,姆妈也赶紧骂大哥,并且作势要打他几下的样子,可是大哥倔强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住,他就是梗着脖子在那里说:“我要离婚!”
大嫂嚎啕大哭,陈怡玢倒是冷静,她问大哥:“为何要跟大嫂离婚?”
大哥说:“我与她虽然结婚多年,但是我们没有生下一子,并且我跟她之间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与其这样,不如趁早离了,双方各自去寻找新的生活,这样更好。”
又是这套说辞,陈怡玢问:“那大嫂这样的女性离婚会给她们带来什么后果,大哥考虑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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