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着塑料袋是什么意思?”那女的边用探测仪上下前后扫描着顾吻边凶巴巴的问。
顾吻怔了怔道:“我怕飞机上漏水。”说完暗暗欣赏自己的幽默风趣,却不知她这么独特的装扮已引起警方的注意。
“你当飞机都是破铜烂铁做的?若真是的话,你只怕漏水却不怕死吗?”那女的说完顿了顿又催促道:“快,少啰嗦,把鞋子脱了。”
顾吻愣了愣,自言自语:吃**了吧你。
杵在原地动也不动,其实并没有任何要反抗命令的意思,只是在想走了这么多路出了那么多汗,鞋子一脱熏到大家怎么办?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着制服的的男士,笔挺的立在了顾吻的前方,用雄厚的嗓音命令到:“女士,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顾吻抬头望去,气宇轩昂,浓眉小眼,五官甚是精致,但表情僵硬就好比刚整过容一般不苟言笑,也许这就是所有军人一贯的气质吧。
她正犹豫的时候,后面传来一个正排队过安检的妇女的声音:“快点啊,我的飞机快赶不上了,怎么这么磨磨唧唧。”
顾吻才缓过神来,弯腰下去,先将塑料袋褪去,然后双脚轻轻的从靴子里抽出来又轻轻的站在地面上,就怕劲使大了,臭味漫天飞扬。
果不其然,众人纷纷掩鼻。那女的拿着探测仪嫌恶的上下左右扫描,那样子像是在扫**般滑稽可笑,她边扫边自言自语:“大热天,穿什么雪地靴,是出门忘记吃药了吗?”
顾吻俯身问:“你说什么?”
那女的起身长吁一口气:“没什么,你过了,可以走了。”
那男的看没事就转身走了。
那女的见顾吻寸步不动便瞪眼不耐烦的催促:“你没事吧?还站着干嘛,穿鞋走啊,后面还有好多等着安检那。”
顾吻这才手忙脚乱的套上靴子,拿上随身的行李包,又顺手捡起垃圾袋,再回头看龚剑的时候,龚剑正举着双手接受探测仪的扫描,那样子像极了日本鬼子投降。
来到登机口没多多久就登机了。害怕坐过山车的娃自然也会害怕坐飞机,小心脏还真难以承受这突然的一升一降。
一晃眼,便到了哈尔滨,下了飞机后,才到出口还没出去,一股阴冷刺骨的风从前方半掩的门中幽灵般飘进来,顾吻本能的打了个寒颤。相对于几个小时前的上海而言,虽然有所防备但这样的冷还是感觉来的有点突如其来,让人难以接受。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去卫生间把厚衣服换上的时候,边上的人正在大庭广众之下手忙脚乱的又是脱又是穿的,不过也是,在寒冷面前,还顾及什么形象?于是顾吻跟龚剑也纷纷效仿。
出了机场她像乌龟一样缩着脖子跟在龚剑的后头。外面虽有阳光的照耀,可却没有丝毫的暖意。
在等待和赶路中终于上了汽车,一向晕车的顾吻看到汽车突然跟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往里扎,上车没多久车子就开了。
里面跟蒸桑拿一样闷热,弄的顾吻大汗淋漓,不得不在窄小的区域艰难的卸掉所有厚衣裤,然后赤脚踩在靴子上,闻着自己的脚臭和着汽油味,一路狂吐不止。
她如同行尸走肉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汽车又是怎么上的火车。
到了站点已然是第二天的清晨,顾吻又迷迷糊糊跟着龚剑去打了个的士最后终于到了龚剑家。
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张口问到底是什么急事,映入眼帘的便是两老正坐在屋里嗑着瓜子聊着天这一幕。
龚德兴看顾吻她们回来了,忙起身吐掉口中的瓜子壳道:“回来了啊,快坐,吃瓜子。”黄连花也微笑着点头。
顾吻怔了怔,心里虽然已经大概明了一切,但还是不敢置信的问道:“爸,你…………不是电话里说有急事吗?”
龚德兴笑眯眯:“其实没啥事,就是你妈她今天过生日,所以就想着你们能回来看看。”边说走到电视机前,将上面的蛋糕取下放在桌子上:“这蛋糕昨天就给准备好了。”
顾吻本来因为晕车而苍白的脸色瞬间变的铁青,她不可思议道:“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急事?”
龚德兴似乎注意到顾吻微妙的变化,于是收敛了笑意,暗暗的点了点头。
站在身后的龚剑本来还一路担心自己的爸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但听自己的爸这么一说便放下心来,虽然他也觉得这未免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点,但还是泰然自若的喊了声爸妈后便进了屋里坐下。
龚德兴开始切蛋糕,端了一碟给顾吻:“早上一定还没吃吧,来吃块蛋糕。”
顾吻没有接受,转身去了对面的房间。
她坐在炕头上,心里自我嘲笑到:生日,嗯,确实是很重要的急事。
龚德兴示意龚剑快到对面的屋子把顾吻叫过来。
“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快过去吧,我爸妈她们都等着呢?”龚剑站在门口有点低声下气道。
顾吻仰头不屑的看了龚剑一眼:“好一个既来之则安之,换个角度思考,如果现在你是我,你会怎么想?”
龚剑哑口无言。
“现在你满意了吧。”
“我满意什么?你什么意思啊?”
“满意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脸色看不就是因为我妈看病要花钱吗?现在呢?这一来一去我们两个的机票加车费起码五千,这钱花的你一点都不心疼是吗?哦,对了,那是你妈,你当然不心疼。”
“顾吻,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给你妈看病,医生让去付款,我犹豫了吗?”
“欲盖弥彰,你心里清楚,狡辩什么?”顿了顿续道:“不就是过个生日吗?有必要讲的这么神秘这么着急吗?况且明明我可以不用来,还非得叫上我,还非得坐飞机这么昂贵的交通工具回来?至于吗?”
“行了行了,这不是因为你是龚家的儿媳妇吗?”
“真是可笑,龚家的儿媳妇很光荣吗?谁稀罕?少给我带高帽子。”
龚德兴从对面的屋子走了过来问到:“亲家怎么了?她也在上海?”
顾吻不屑的嗯了一声。
“亲家在,你怎么不早说啊?”龚德兴对着龚剑指责道。
龚剑作无辜状。
龚德兴继续对着顾吻:“亲家生啥病?不严重吧?”
“不严重,反正死不了。”
话刚说完,龚剑就接上:“顾吻,你这是什么语气?你哪来的那么多脾气?”
“我都被你们整的快没了脾气,还脾气?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行了吗?我气我自己的无能为力行了吗?你怎么想是你的自由,我怎么说便是我的自由。”
龚德兴似乎嗅到了**味,于是语重心长道:“哎,我是想着赶明年年初吻吻儿娘家要办婚礼所以今年过年你们肯定也不会回来了,我们老了走不动了,指不定哪天说没就没了,这见一面就少一面,所以趁你妈生日就…………好了,都怪我,怪我没讲清楚,你们回去的票钱我来出。”
顾吻在心里回应:难道我娘家的婚礼你们会不去?真是虚伪,假惺惺,你倒是把钱拿出来啊,光打雷不下雨。
龚剑阻止道:“好了,爸,你别想太多了。”
龚德兴长叹了一口气转身正准备回屋里,顾吻喊到:“爸。”
龚德兴停住脚步回头看着顾吻嗯了一声。
“我先道歉,今天态度可能有点不好。但是你知道吗?就因为你简单的两个字着急,我们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这一趟花费了多少时间,精力和财力,你理解吗?我们工作自由,但我们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每一分都是辛苦挣来的。我们还没到任性,肆意挥洒的地步。我们结婚什么也没有,我说过什么了吗?我只是想说你能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考虑下我们尴尬的处境吗?”
龚剑风一样的闪到顾吻的眼前,呼的一个巴掌抡了过去。
顾吻还没反映过来,掌印已经赫然现在了脸上,她顿时泪如雨下,眼泪如滔滔江水,哽咽道:“你打我?你竟敢打我?你混蛋。”边说边起身准备扑过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龚德兴飞快的快步走过去阻止道:“好了,好了,都怪我,你们别折腾了行不行?”
站在龚德兴身后的龚剑气急败坏:“你有本事再用这种语气对我爸说话试试。”
顾吻挣扎无果被龚德兴强行压着肩膀坐回到了炕上,泪水模糊了视线,窗外的景显的异常扑朔迷离像是梦境般,许久她突然冷笑了一声,让人不寒而栗,她抹去了泪水淡定道:“这一掌无论为了什么原因,总之永远都别想我原谅你。”
龚德兴看着捂着脸的顾吻道:“脸还疼吗,没事吧你?”一边又呵斥着龚剑:“龚剑,你这是干嘛?干嘛动手打人啊?你去对面的屋里,走啊,还愣着干嘛?”可心里一定暗暗表扬龚剑打的好,打的妙。
龚剑这才拔腿去了对面的屋子,黄莲花淡定的坐在炕上,看着自己的儿子走进来,不闻不问,知子莫如母,也许这是最好的交流。
顾吻侧身躺在了炕上,试图用这个行为将龚德兴赶出去。
龚德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表示无能为力后如顾吻所愿的默默的回到了屋里。屋里静悄悄,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坐着。
侧身躺着的她透过洒进来的阳光,看着在空中旋转飞扬的尘埃,如果可以她宁愿化作一粒悠哉的尘埃,远离世俗的纷扰。已然忘记了因为坐车而呕吐的难受,他叫她滚的那一幕在脑海翻滚,这次他打她,她竟然无还手能力,是她自己一次次的给了他伤害自己的机会,但这次绝不姑息。
就这样一直躺到晚上,龚德兴喊她吃饭,她假装睡觉,龚德兴也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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