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剑还真直接放在桌上:“那你可别忘记吃。”而后从兜里拿出顾吻的手机递给她:“无聊就看手机吧,但是不要太过频繁。家里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下午再来给你送饭。”
龚剑走后,顾吻看都没看盒饭一眼便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次日下午黄莲花去了趟医院,不过目的不是看顾吻,而是…………
正躺在病床上玩手机的顾吻余光看到黄莲花进来了,便故意侧了侧身子背对着她假寐。
黄莲花走到顾吻的床边停住,许久后才道:“吻吻,我知道你是醒着的,跟我回家吧。”
什么?回家?我才住院一天,说夸张点,被窝都没焐热,你就来迫我回家?我还以为你是来思过的,看来是我把你想的太仁慈了。她看着墙上黄连花的的影子,在心里念着。
见顾吻没有反映,黄连花再次重复道:“我来接你回家,你怎么没反应的啊?倒是说句话啊,”
反应?她还想要她做什么反应?表示很很高兴有人来接她?表示孩子因她的拖延而没了?没跟她同归于尽就够不错的了。她冷哼了声。
没过多久龚剑也进来了。
龚剑看了眼他妈指了指顾吻轻声问道:“她醒着的吗?”
黄莲花点头,然后在边上拉了条凳子坐下。
龚剑走到顾吻身旁,轻轻咳了几声,俯身将手覆在顾问的肩膀上轻声道:“吻吻,你醒的是吗?我们回家好不好?”
顾吻使劲抖了抖肩膀,试图将停在上面的手给甩走,然后又侧身过来,没有作声,只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龚剑。
龚剑被看的毛骨悚然,将视线转移到墙上去,抬手挠了挠脖子。
顾吻明知故问道:“医生同意的吗?”
话音刚落,黄莲花就接话道:“医生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他们还巴不得病人多住几天呢,这样一来,还能挣不少的住院费。”顿了顿看着龚剑:“你说是不?”
龚剑没有作声,只是尴尬的在一边挠着头。
哦,原来是因为钱,无论始作俑者是不是黄莲花,但龚剑这种言听计从的态度让她彻底明白了。真是可悲啊,还没彻底从失去宝宝的痛苦当中走出来,她们还要雪上加霜!
她将枕边的手机拾起放在眼前,垂眸看了眼上面的屏幕,那是一张好几年前在树林里龚剑帮她照的照片,那个时候的她笑容阳光灿烂,光线透过树林的间隙洒泻在头顶,异常的梦幻可人。
一片寂静后,她忍着疼痛艰难的爬了起来靠在墙上,途中龚剑试图去扶她,却被她无情拒绝。
她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的墙壁冷笑道:“你觉得我这样能回去吗?如果回去了你们谁来照顾我?”老公还是婆婆?一切的称呼仅仅只是摆设那么简单。
听到这句话,黄莲花急了,她拍着大腿激动道:“吻吻,不是我说你,不就是流个产吗?你这也太娇气了点,我当年生完两个儿子就开始下地干活,洗衣,做饭了,让你回家又不是让你下地干活…………”
龚剑轻拍了下黄莲花的胳膊,她才没继续说下去。
顾吻不屑的看了黄连花一眼,在心里念道:娇气?整个孕期,都是我自己照顾我自己,还说我娇气,真是可笑啊。
龚剑又轻咳了几声:“你看你隔壁的床位也是空的,晚上一个人睡觉不害怕吗?我在家里又挺忙的,照顾不了你,也没时间老往医院跑,所以……………”
怕我孤独,说的真是好听啊,不就是因为钱吗?拐那么大弯,假仁假义不累吗?顾吻在心里冷笑道。
许久后,顾吻面无表情道:“算了,回去吧。”就算死也要死在家里,不是吗?
龚剑试图去搀扶顾吻,一不小心碰到她那因为打了点滴而淤青的手背,于是顾吻本能的缩了回去,她看了眼龚剑,原来你比你妈还要着急,这就是婚礼上你信誓旦旦说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她不敢置信道:“不用办出院手续吗?”
黄莲花回应:“已经办好了。走吧。”说完便起身走到门口。
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龚剑那一句反问句“我们回家好不好?”只是表面在征询她的意见,实际上决心已定,就算她不回去她们也会硬逼着她回去的。
穿过走廊的时候,经过的路人纷纷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天哪,她裤子上全是血,这人脸色这么苍白,怎么也没人扶的,她家人也太残忍了吧。”
这样的声音传入到顾吻的耳膜,她冷笑了声,在心里念到:我没有家人。
到了家里,龚剑想要再扶她到床上去,被她一把推开,边走边喃喃自语:“我不用你管,目前为止我还能自力更生。”
艰难的攀着墙壁进了卧室,走到柜子前找了条干净的裤子换上后,又艰难的爬上了床。
闭上眼睛,眼前是一片虚无缥缈的黑暗,这样挺好!
晚上黄莲花端了一碗萝卜汤进来放在顾吻的床头柜上。
黄莲花前脚刚走,顾吻看都没看一眼,就将柜子上的那碗汤打落,汤水溅洒了一地。
黄莲花刚想发飙,龚剑走了进来安抚她没事让她去客厅不用管,他来处理。
龚剑边收拾边道:“就算你不喝你也别这样啊,这是不是过分了点?”
顾吻侧头看了眼蹲着收拾的龚剑:“我过分?我下体到现在还是血流不止,你们为了省那点住院钱硬逼着让我回家,谁过分?”
龚剑叹了口气安慰:“这也没让你干脏活重活,你好好休息别那么轻易动怒就不会流血了啊。再说了,家里不比医院好啊,还干净,医院那床都不知道几个人睡过,你不是有洁癖吗,而且自家人不比护士热心啊,这不给你做了汤,你又这样践踏她的好意。”
原来在你们龚家是没干脏活累活就是格外开恩了,我真是荣幸啊。是啊,我这几天都沉浸在失去宝宝的痛苦当中,都快忘记了自己原来还有洁癖,这么看来你们还真是为我着想啊。顾吻在心里冷笑道。
扫视了房间的四周后道:“家里当然比医院好,家里又不用花钱,医院就不一样了,自家人确实比护士上心,上心的看到我裤子上都是血竟然置若罔闻。”
看了眼龚剑手中拾起的萝卜冷哼道:“就用萝卜来熬汤来照顾我,真是够费心的,待遇确实不一般啊。”
“我妈说特殊时期要吃清淡点不能太油腻。”
“又是你妈,你妈如果叫我去死,你是不是也会没有半点反应的在一边袖手旁观看着我死啊?”
龚剑腾的站了起来:“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点,又更年期了吧,真是不可理喻了你。”龚剑说完转身往门口走去,“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这个曾经告诉她笑起来最美的男人,这个曾经帮她一步步走出阴霾的男人,这个曾经爱她如掌上明珠的男人,如今正在一步步的摧毁着她。
曾经是你把我带入了天堂,而今是你把我送入了地狱,那么也算是有始有终了。顾吻在心里念到。
夜色已黑,考虑到自己已经两天没洗脸了,于是起身去阳台取了自己专用的脸盆进卫生间蓄了点热水,想着等稍凉的时候再用。
然而等她再去卫生间时,却发现黄连花正在用她蓄的水在洗衣服,貌似就是内义物。
她来不及多想就走了过去将脸盆从洗脸台上推翻,水跟瀑布一般倾泻直下,弄的黄连花像热锅上的蚂蚁边弹跳着边“哎呀”的叫着。
龚剑听到声音忙从客厅跑了过来,就看到顾吻正攀着走廊的墙,那个样子让她突然心生怜悯。然后怜悯仅是暂时的。
他走向前,还没开口质问什么情况,黄连花就从卫生间里头走了出来看了龚剑一眼后先发制人:“你瞅瞅,这都干的啥事,她不好好在床上呆着,突然过来把脸盆给翻了,幸好水不烫。”边说边拧倒在衣服上的水。
看到地上反盖着的脸盆,龚剑大概相信了她妈的话。
“你凭什么用我的脸盆?你凭什么用我蓄的水?”顾吻咬牙切齿道,想到那么脏的人跟自己共用一个脸盆她就恶心。
“你这脸盆镶金了吗?我看这水没人用倒了怪可惜的,就寻思着拿来用好了。”黄莲花双手叉腰道。
龚剑给他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讲了,然后瞪着顾吻:“你说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不就是一个脸盆吗,买一个不就得了,不就蓄水吗,再蓄下不就得了,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狭隘了?”
顾吻整个人扶着墙壁,转脸看着龚剑:“好大的口气,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暴发户的意思,还我狭隘?也是,你确实够大方,大方到现在宝宝没了也没见过你一次伤心难过,大方到纵容这个杀人犯。”边说边指着黄莲花。
黄莲花想要再辩解,被龚剑阻止道:“妈,你行了,该干啥干啥去吧,别再添乱了。”
黄莲花这才默默的弯腰拾起地上的脸盆。
他咬了咬牙门,冷冷道:“顾吻,趁我还有理智之前,你赶紧给我回卧室去。”
顾吻懒得理会,继续叨叨:“龚剑,你早该让我知道,你妈无论做错什么事情,你都会赐予她免死金牌,而我………”
话还未说完,被龚剑硬生生抓着胳膊拖进了卧室,扔上了床。
等顾吻反应过来的时候,龚剑正将她的双手死死的摁在了床上,使得她动荡不得。
眼前的他,没有一丝温柔,面目狰狞,如一只暴怒的狮子,他冷冷道:“不要逼我。”而后松开了手,起身便走出了卧室
如果不是念及她有伤在身,他是否会像那天去他老家一样给她一个巴掌?她不敢往下想下去,因为真相往往让人害怕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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