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吻猛然间想起曾经她妈说过的话,她说让她提防着男人点,劝她存点私房钱,可是当时她年少无知不以为然,还埋怨她妈小题大作了。
可是后来有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跟龚剑吵架,吵的很厉害,她一个人孤魂野鬼一样无处可去,路过银行门口的时候,她被缠着要办信用卡,因为不想办于是就鬼使神差的进了银行单独给自己开了个储蓄户。
后来她跟龚剑虽然合好了,可她担心卡里面没钱就被做废掉了,于是偶尔会往这上面存点零钱,也不多就几百,偶尔存个一两千,她当然不是想着存私房钱独吞,只是想着等哪一天缺钱了可以拿出来救急用。
想到这里,于是她忙起身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那张银行卡,终于费了半天劲儿才在抽屉里的一本书中找到,崭新的好像是刚从银行拿回来的一样。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银行卡,而后用手机登录银行客户端,结果发现里面竟然存了将近六千多块,虽然不多却解了燃眉之急。
顾吻的指尖滑过那凸起的银白色数字,她的嘴唇情不自禁上扬成一个美丽的弧度,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
本来还在担心就凭自己身上剩的那几百块怎么过余下的日子,现在俨然是多此一举了,不管怎样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得继续努力多挣钱啊,顾吻在心里念到。
后来的日子,她更加忙碌了,整个世界除了思思就是工作,她上网努力找客户,可是大多数情况都是刚开始客人跟她谈的好好的,再到后来一谈到付钱就销声匿迹了。
不过偶尔还是有那么几个好客户让顾吻帮着在中国采购一些东西,直接发到对方指定的货代那里,省事确实省事,可是挣的不多,于是空余时间她不得不去找些兼职做。
脑力的比如家教她不是做不了,教小学生英语那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可是家长嫌弃她自己都带着孩子还怎么教自己的孩子,于是顾吻退而求其次,最终做了她曾经读书兼职的时候干的活,那就是发传单。
只要把传单发到客人手里,那么她就算完成工作了,每次一发就是发三个小时,但三个小时下来也有100多块钱,虽然不多但总比在网上海底捞针强。
人毕竟不是铁打的,日子久了,顾吻的身体也每况愈下,那一天早上本来是要出去做事的,可刚走到卧室门口,眼前突然一黑,幸好意识还算清醒,不然这要直接摔倒在地上的话,那怀中的思思可就遭殃了。
她咬牙步履艰难的回到床上,在上面躺了许久,直到感觉稍微缓和了点,她才拖着似乎不是自己的的身子抱着思思去了医院挂了瓶点滴,身体这才舒服了许多。
蚊子虽然一直无法从失去爸爸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事实,心情也比以前豁然开朗了许多,于是周末没事就会去找顾吻,可是她通常都在外面忙,所以也很少碰面。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转眼就快过年了,这几个月来,龚剑跟顾吻虽然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低头不见抬头见,可却陌生的好像彼此不认识般,不过顾吻经常早出晚归,碰面的时间也很少,倒是避免了这种尴尬。
尽管龚剑有去反省他们彼此为什么会这样,也有去做些改变,可顾吻这次却如千年寒冰般坚不可摧。
这天晚上龚德兴打电话给龚剑说自己生病了,想孙女了,反正也快过年了,让大家早点回老家。
当然了,顾吻跟他闹离婚的事情连龚明和蚊子都不清楚,更别说是他爸了,他知道顾吻不可能跟他回去,可是如果这么突兀的把思思带走,那么顾吻一定会跟他拼命。
于是他挂完电话后盯着电脑屏幕思量了许久,方才转过头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用电脑的顾吻道:“你想几号去我家?我现在买票了。”
去你家?真是厚颜无耻,都什么时候了还好意思这样问我?再说怎么可能呢?就算曾经咱们要好的时候我都不想去,更别说现在了,顾吻头也没抬的看着电脑道:“我不去。”
龚剑知道这个时候跟她一般见识对他没好处,忍了这么多个月,再忍一时又何妨,于是打出感情牌道:“我爸他生病了,他很想念思思,他平常待你不薄吧,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
顾吻敲键盘的手陡然间停了停,思忖了片刻后又继续沉默的敲打键盘。
龚剑继续道:“这次是真生病了,没有骗你。”
不管骗没骗吧,可是说实在话,在龚家也就龚德兴把思思当回事了,至于对她,虽然没有视如己出,但也还算可以,如果真生病了,不去的话良心上还真有点过不去,毕竟这以后离婚了,再见上一面就难了,顾吻依旧沉默没有说话。
看顾吻依旧没有要跟他一起回去的意思,于是龚剑用恳求的语气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离婚吗?这次你跟我回去,等回到上海了顺便把户口本带来然后我就跟你一起去你家办离婚。”
离婚?是啊,这有名无实的婚姻早就该来个了断了。
顾吻思忖了片刻后道:“蚊子去吗?她去我就去,她不去我就不去。”
其实她心里知道蚊子百分之七十是不会去的,因为她不可能让她妈一个人在家里过年,她这样说无非就是是想要刁难一下龚剑而已,这不是他先刁难她的吗?户口本不是办好了吗?难道就不能寄过来?
虽然顾吻的要求有点不合理,可是不管怎样对龚剑来说这意味着希望,于是他忙给龚明打了个电话过去。
内容简明扼要,就是让他想办法把蚊子带回老家过年。虽然只是一句普通的话,可那语气却颇有“你要是不把她带回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威胁的意思。
“媳妇,你不是一直都想去看雪吗?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为啥又不去了?这一年四季就只有一个冬天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龚明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蚊子说道。
“哎呀,你这都叽歪多久了呀,拜托你别叽歪了,让我把这集看完行吗?”蚊子嫌恶的瞪了龚明一眼说道,而后又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看。
龚明瞥了眼电视里不断跳动的画面,正在上演的是一个得了绝症的女主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男主哭的梨花带雨求她不要扔下他一个人,他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剧情也太狗血和老套了。
他见蚊子看的感觉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便也只好沉默,于是表面上像是陪着她一起看电视,实际上男主到底说了什么,他压根不知道,甚至看着看着脑袋几乎要掉到裤裆里了,而后猛的一抽这才清醒了过来。
该死的,差点忘了使命,龚明一边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一边在心里嘀咕道。于是他倏地站了起来挡在蚊子的前方:“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真是幼稚,你好看行了吧,拜托你走开好不好?马上就要演完了呀。”蚊子一边说一边艰难的斜着身子伸长了脖子继续看,直到电视开始放片尾曲了才罢休。
见龚明依旧跟块门板一样挡在她前面,于是她一本正经道:“不是我不想去看雪,可是我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果跟你一起回去过年的话,那我妈怎么办?她一个人得多孤单,我…………”
蚊子话还没说完,龚明就打了个响指说道:“这个简单,让她跟咱们一起回去不就得了,车票我来买。”而后坐回到沙发上去。
“不行,不是车票的问题,我妈一直怕冷,再说她在南方呆惯了,肯定适应不了你们北方的气候的,不像我们年轻,就图个刺激和新鲜。”蚊子说道。
龚明眼看要无望了,于是使出了杀手锏,他拽着蚊子的袖管,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开始不停的撒娇。
看的蚊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于是假装作呕道:“行了,行了,真受不了你,我现在给我妈打个电话,看下她怎么说?”说完就开始打电话。
龚明立马俯身献了个香吻。
电话都还没有通,龚明的脑袋就紧紧的贴了过去,竖起耳朵聆听。
直到最后听见未来的岳母说自己到时候跟蚊子的舅舅舅妈一起过年,让她放心跟龚明去东北不用管她,他才放心的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蚊子这边电话还没挂,龚明就迫不及待的给龚剑打了个电话,言简意赅的告诉他一切都搞定了,为了作为报酬,就让他把全家的车票都给包了。
龚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这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就算龚明不叫他买车票,他也会主动买的。
龚剑挂完电话后就高兴的对着顾吻说:“蚊子同意去了,那我抢票了。”说完就转头开始登录购票网站。
她怎么可能会去呢?她难道舍得她妈一个人在家里孤伶伶的过年?不可能吧。顾吻不敢置信的看着龚剑的背影,有所顾忌道:“那思思怎么办?她一岁都不到,那边那么冷,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然而说完后,她又马上后悔了,她当龚剑现在是他的谁啊,还跟他商讨这些问题。
龚剑刚回头想要开口说话,顾吻阻止道:“没事了,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我去就是了,最后一次,这婚早离早完事。”说完就继续低头敲键盘。
去吧,去吧,反正最后一次了怕什么,就当是人生的终极体验吧,没什么大不了的,顾吻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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