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剑酒醒后,顾吻并没有找他吵架,关于他妈给思思喝奶粉的事情她也懒得跟他说,估计说了也是白说,反而徒增失望。
再过了一个星期的中饭后,龚德兴收拾好行李跟黄莲花还有顾吻简单告别后,龚剑就送他去了火车站。
这天相对于往常来说是异常的热,然而尽管开着空调,顾吻通过掌心感觉思思的额头依旧烫的骇人。可目前为止,小家伙除了额头烫以外也没什么别的特别症状,甚至不哭不闹。
如果现在抱去医院,医生会不会说自己太大惊小怪,也许再等等额头就不会这么烫了吧?顾吻在心里这么自我安慰着。
正在这个时候,黄莲花连门都没敲就推门而入。
顾吻不悦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垂眸看着思思。
黄莲花停顿了片刻后指着墙上的空调座说道:“现在天又不是很热,你开空调干啥啊,多浪费啊。”
又来了!昨天开风扇说天还没到热的时候,今天开空调又说天不是很热,且不说现在到底热不热,这电费又不是她黄莲花交,这也管那也管,还有没有自由了,她当真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女主人了不成?顾吻鄙夷的瞪了她一眼。
纵然有千言万语,满腹牢骚,最终只化成沉默,她沉默不代表她在认输,她只是在酝酿,如果这个时候黄莲花走到她床头把放在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拿走去关空调,她也不用客气了。
果真不出所料,黄莲花还真走了过来,顾吻一直用余光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站在床边道:“小家伙好点没?”
什么?我没听错吧,她这是在关心我的女儿吗?而且她什么时候这么上心了,我无非就是中午吃饭的时候随便说了一句思思头有点烫的话语,顾吻在心里念道。
可就是因为这样一句普通的话,顾吻心里建立起来的提防也瞬间瓦解。人若敬我一尺,我必敬她一丈,这是她的原则。
顾吻愣了会后应道:“还是有点烫。”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思思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嘴巴一张“哇哇”哭了起来。
顾吻忙将她抱在怀里,一边试图哄着她入睡,一边不断用自己的额头去贴近她的额头去试探温度。
黄莲花的手突兀的伸了过来覆在思思的额头的边角上,自言自语道:“嗯,有点烫,不过没事,这个我在行,我两个儿子小的时候也经常这样脑袋发热,不过一会就没事了。”说完就出了卧室。
片刻后,黄莲花拿了一个碗,一双筷子还有一个鸡蛋进来,她边走边把蛋敲开,随意的把蛋壳往地上一扔,然后用筷子将鸡蛋拌匀。
顾吻虽然有看到婆婆的举动,可也无暇顾及。
黄莲花将拌匀的鸡蛋端到顾吻面前道:“用我们家的土方子保准小娃娃额头立马就不烫了,你要相信我。”
顾吻一边轻拍着怀抱里的思思,一边抬眸看了眼她碗里的蛋,心里实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想想她平常哪有这么大方,哪有这么热情。念及到她如此诚恳的态度,她问道:“这鸡蛋是?”
“敷在小娃娃的肚脐周边就行。”顿了顿,看顾吻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姿态,于是继续老王卖瓜,自卖自夸道:“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再说了我也是这娃娃的奶奶,难道我还害她不成。”
真有这么好心?前些天不是还给她女儿喝老人奶粉,今天难道又想把她女儿拿来作试验品?不行,坚决不行,顾吻在心里念道。
可是等下,鸡蛋又不是毒药,人吃了都没事,别说是外敷了,况且她刚刚还看到她是当着她面新敲开的,证明这鸡蛋绝对新鲜,也许真的管用呢?如果这样真的能帮她女儿免去打针吃药的痛苦,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顾吻正在跟思想作抗争的时候,思思的哭声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恨不得让全世界的热播都知道她在哭,顾吻试图去给她喂奶,可是明明贪吃的她却无情的拒绝了。
正在顾吻一筹莫展的时候,黄莲花坐在了她的身边,将思思的衣服掀了上去,就开始在她肚脐上面涂抹拌匀的鸡蛋,神奇的是,没过多久,思思的哭声还真突然戛然而止了。
可是奈何这鸡蛋液太滑,由于重力的作用便顺着思思细嫩的小腰顺流而下,滴落在了毯子上还有顾吻的裤子上。
只好对思思好,顾吻本想试着去忍受,可是这鸡蛋液流的到处都是,还弄脏了思思的衣服,于是顾吻哀求道:“能不能用东西将蛋液包起来再外敷啊,这都弄的到处都是,一会还得换。”
黄莲花不悦道:“你这咋当妈的,换个衣服还嫌麻烦?孩子重要,还是换个衣服重要?”
顾吻很无语的看了黄莲花一眼,说的倒是轻巧,我女儿的衣服你又没洗过,还孩子重要?孩子重要的话当初还坚持让我顺,就不怕一尸两命了吗?
算了,算了,顾吻从身边的床头柜上抽了几张苍巾纸过来给思思擦身体流下来的鸡蛋液。
黄莲花看到顾吻用这么好的纸于是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翻着白眼嘀咕道:“真不会过日子,用这么贵的纸。”
顾吻的手停了停,而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擦拭。
思思没有再哭,只是一直醒着不睡觉,顾吻看她没哭了就把她身上的鸡蛋液全部擦干净了。
差不多两三点的时候,龚剑便回来了,黄莲花询问了下他下午送他爸上车的大概情况后,他就进了卧室。
思思看到她爸,不知道是兴奋,还是什么原因又哭了起来,尽管顾吻怎么哄也都无济于事,小孩子就是这点费劲,压根没办法沟通啊,你永远都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又为什么哭。
黄莲花又走了进来,见思思的衣服被拉下来了就过去掀开看了眼说道:“你擦这么干净干啥啊?”
顾吻还没开口说话,黄莲花又走了出去,再进来时又端了碗鸡蛋液,她试图再去掀开思思的上衣的时候,顾吻看那容量至少也有两个蛋,于是阻止道:“不行,别敷了,没用的。”
“咋没用呢,刚敷了不是挺好的吗?”黄莲花振振有词。
顾吻沉静了会又抬手去摸了摸思思的额头道:“可是现在额头依旧很烫,说明敷这个没有任何作用啊。”
“哪有那么快,哪有一顿饭就能吃成胖子的,你说是不是?要多敷几次就好了。”黄莲花说道。
顾吻看了一眼站在床边一言不发的龚剑,一不留神,黄莲花又把思思抢着抱了过去,然后将她的衣服掀开,在她的肚皮上面涂抹蛋液。
这次思思没有刚开始那么配合,反而哭的更厉害了,更别说有什么要停止哭泣的迹象。
看着自己女儿不断蹬着腿,还有那蛋液流的到处都是,哭的面红耳赤,而后伴随着的就是呕吐,吐的脖子上周围都是奶,顾吻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忙将孩子抢夺了过来一边呵护着一边又从边上抽了几张纸巾擦她肚皮。
而后对着龚剑大声说道:“快去叫车准备去医院啊。”
话音刚落,黄莲花就抱怨起来:“你咋又擦啊,还擦个没完没了了,去医院干啥?浪费钱不是?我都说了这土方子能行的,我儿子小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黄莲花边说边试图把孩子抢回来。
顾吻抱着孩子躲闪到另外一个床头,下了床,打着赤脚又绕到黄莲花这边,慌乱的穿上鞋子走到门口随手提起衣架上的包包便出了门。
眼下她终于明白黄莲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无事献殷勤了,原来就是怕她去医院浪费钱那,是她自己too young,too simple了。
明明刚开始一进屋人家就在抱怨她为什么开空调,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那,她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偏偏相信她了呢?
她不知道龚剑是什么态度,有没有跟过来,她只知道她走的时候,听到黄莲花一直对着他抱怨为什么要去医院啊,这土方子咋就不行了…………………
顾吻到了医院后不久,龚剑也来了,算他有良心,还帮着排队挂号,而后一起去了门诊部。
医生先给孩子测了体温,然后拿着温度计看了看说道:“你们都是怎么当父母的,再晚点送过来,脑子都要烧坏了。”说完就低头开始写单子,然后将单子递给顾吻让去配药部配药打针。
从听到医生的话那一刻开始,顾吻的心骤然间沉重了起来,她很埋怨自己为什么要自欺欺人,为什么要盲目的相信婆婆,如果早在当时她觉得不对劲,就抱到医院来,孩子会不会少受点罪。
配好药后,找到相应的部门,给孩子扎针的是一个年轻的女护士。
她先是拿过单子看了看,而后就示意抱着孩子的顾吻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然后熟练的将吊瓶挂在椅子旁边的架子上,温柔道:“帮我挡下你孩子的眼睛,有点疼的哦。”
顾吻犹豫了会道:“这是要扎哪里?”
“额头。”
“手背不行吗?”
“不行。”
是啊,这是医院,人家比她专业,这种事情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
顾吻眼睁睁看着护士将那细细的针管插入她女儿的额头侧面,没过几秒钟,思思本能的全身颤了颤,紧接着就大哭了起来,而后拼命蹬着腿挣扎着,幸好龚剑及时按住了她的身体,不然针扎歪了还真有可能受第二次罪。
护士一边对着扎针的部位吹着气一边拿了一小块医用胶带将针固定在额头上后,对着思思安慰道:“好了,小宝宝,你好棒,再忍会就没事了。”
顾吻说了声谢谢后,护士就走了。
思思哭了很久,哭着哭着就在顾吻的胸前蹭,顾吻知道她饿了,虽然她不算新手妈妈了,可是仍然觉得在这种大众场合袒胸露乳的给孩子喂奶特别难为情,于是只得刻意背对着人群,幸好包包里有块毛巾,可以拿来遮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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