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我妈选的挺好的啊,我也摸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龚剑不说倒好,一说顾吻更是来气,她咆哮道:“那样的品质叫挺好的,你是不是眼瞎啊?我真想不明白,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你说话咋越来越难听了?买了是错不买也是错,那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从来没指望过你妈给我宝宝买什么东西,但是拜托能不能不要剥夺我给自己宝宝买东西的权利,你妈凭什么把我选好的给拿掉?我又没花她的钱。”
龚剑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个行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这边很久了,顾吻左一句你妈,又一句你妈,本来就听的不爽,于是他转脸看着对方呵斥:“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那人听后吓的忙掉头就走,还差点打了个滑摔倒。
考虑到顾吻肚子里的孩子,龚剑作了个深呼吸,尽量语气平和对着顾吻道:“你想太多了,我妈她哪有那意思,好了,别闹了,行不行?”
“我没闹,做的这么明显还没那意思,你当我傻啊,我怀孕不意味着我没有思考的能力啊,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难过,连给自己宝宝买个衣服都没有选择的资格。”顾吻说着突然抽泣了起来,想到自己被设计怀孕,婆婆还这么对待自己的宝宝就觉得万分的悲哀。
“好了,下次我陪你重新买好不好,这次就算了。”龚剑一边安慰一边轻轻拍了拍顾吻的背。
正在这个时候,龚德兴和黄莲花她们提着购物袋也走过来了。
龚剑用眼神示意她们先回去,等他们走了龚剑才一边安慰顾吻一边跟上步伐。
翌日早上,律师那边催龚剑说快要过年了,让劳务费赶紧给付了,于是龚剑登录顾吻的网银,本想转账来着,可是却意外的发现余额里多了一万多美金,于是他忙去卧室质问顾吻:“你钱收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正坐在床上看书的顾吻顿时怔了怔,既然被发现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龚剑走近顾吻埋怨道:“吻吻,你咋能这样啊?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事我吃不好睡不好,跑了多少趟冤枉路,给律师说了多少好话,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啊,还有你知不知道我这要给律师多少的劳务费啊?这等你生了孩子,各种开销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顾吻将书合上抬眸看着他:“养不起就别生啊,你要搞清楚,这孩子是你们全家合伙设计出来的,不是我的本意,所以别跟我讲什么开销不开销的。”
“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不要老是左一句我们设计的,又一句还是我们设计的,行不行?这还是一家人说的话吗?再说难道你不想要这孩子吗?”
顾吻沉默。
这个时候,龚德兴看门没关就走了进来道:“吻吻儿,我跟你妈下去溜达了,有什么要买的吗?”
顾吻假装垂眸看书,自言自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龚德兴又喊了一声“吻吻儿,你说什么?”
顾吻突然跟吃了**一样说道:“我说谢谢你的好意,想买什么我自己会去买。”
龚剑不乐意了:“你这什么态度啊?”话未完手臂被龚德兴拉住,他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多多体谅孕妇多变的心情,而后带上门就走了。
等听到客厅的大门被关上后,龚剑又作了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保持语气平和道:“实话告诉你吧,庆生宴那天确实是我爸的生日,他没有参与这件事,户口本上的日期只是登记错了而已,我爸是真心在对你,他待你不薄,以后拜托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跟我爸讲话,要怪就怪我。”
真的吗?公公真的是无辜的?可是就算公公是无辜的,那么婆婆呢?
“那就是你跟你妈一起合伙来设计我对不对?”顾吻质问道。
龚剑瞬间沉默,这都是他妈的主意,自从张美丽带着轩轩来了上海以后,他爸妈更是急切的想要抱孙子,尤其是他妈,刚开始他妈跟他商量这事儿的时候他是拒绝的,可是转而又想到顾吻那么排斥他,顺其自然的肌肤之亲已经成为了奢侈,于是只好听从了他妈的意见。
龚剑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无奈道:“现在你已经怀孕了,没几个月就要生了,你老纠着干啥呀?”
“我纠结?如果你做的光明磊落,我会纠结?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们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夫妻之间这样欺瞒有意思吗?”
“你不也瞒我的吗?这钱若不是我自己发现,你又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被抓到把柄,顾吻哑口无言。
龚剑又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道:“好了,都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顾吻沉默不理会。
日子继续不温不火的过,快要过年的时候,本来张美丽打电话过来让大家全部去她家过年的,可是龚德兴夫妇说太冷,加上顾吻自己也不是很愿意回家,而且挺着个大肚子着实不方便,最后只好了了作罢。
过完年后,等医院都上班了,龚剑陪着顾吻去做产检。
医生的一句“孩子头有点大”让顾吻各种担心,做什么都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如果孩子生不下来怎么办?生孩子到底有多痛?”顾吻边走边说道。
“拜托你不要老是这样瞎想好不好?船到桥头自然直”龚剑紧處着眉头道。
顾吻甩开龚剑的臂弯道:“你说的倒是云淡风轻,受罪的是我又不是你,自私鬼。”说完扬长而去。
龚剑无奈的摇头追上顾吻。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吻一个人站在厨房发了好一会呆,看着周围乱七八糟又油拉拉的一切,也没人整理和清洗,心情糟糕透了。
打开冰箱拿出青菜,准备洗的时候听到客厅龚剑他们咀嚼的声音,突然发现自己好可怜,肚子这么大了还要自己给自己做饭,别人都吃上了,自己还没开锅,为什么也没个人过来帮帮自己?
别人怀孕跟皇后一样被伺候着,而自己呢?洗衣做饭,样样都自己来。
见顾吻在厨房呆了许久没有出来,也没听到做饭的声音,于是龚德兴探头道:“吻吻儿,你干啥呢?”
顾吻没有理会,又愣了一会,而后把青菜放在案板上,跟没了魂似得走到客厅默默的坐在沙发上,表面上是在看着电脑,实际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龚德兴继续问道:“吻吻儿,咋啦这是?”
顾吻倏地起身头也没回的去了卧室,躺在床上抱着枕头,对着地板望眼欲穿。
饭后,龚剑让顾吻出去晒晒太阳,散散步,顺便带她去吃点好吃的。
然而顾吻却不可思议的看着龚剑道:“我饭都没吃你让我散步?我哪来的力气?”顿了顿指着肚子道:“医生说头大,头大,头大,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听见没有,我发现你们一家人跟没事人似得,该吃吃该喝喝。”
显然龚剑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无可奈何道:“我也没说让你先散步再吃饭啊,我知道医生说宝宝头大啊,那能怎么办?不吃不喝就能解决问题?”
这个时候,黄莲花突然走了过来,横空插上一句道:“啧啧,你瞧瞧你把你媳妇都给惯成啥样了?还出去吃?你爸做的又不是猪食怎么就吃不下了,我当年怀个孕哪有她这么大的脾气,还这么挑剔。”
龚剑喊了声“妈”示意她不要火上浇油。
“行行,当我啥也没说。”
然而没过多久,黄莲花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根棍子走到餐桌边对着龚德兴道:“这是哪里捡来的?捡这棍子做啥用啊?”
“你管那么多干啥呀?等有用到之处自然不就知道了。”龚德兴觉得黄莲花真是闲的没事找事。
黄莲花只好悻悻然的将棍子放回原处。
顾吻虽然是在卧室,可是她依旧真真切切的听到了黄莲花问话中最重要的三个字“捡来的”,这是她从小到大最害怕听到的词,更何况现在还是敏感时期。
她喃喃自语“捡来的,没人要的,没人疼没人爱”,而后莫名的委屈,眼泪情不自禁就落了下来。
龚剑实在拿她没辙,以为自己忍让的够多,做的够多,顾吻还要在这里这样不依不饶的瞎作,他一气之下干脆当什么都没看见,回了客厅。
看着龚剑的背影,顾吻心里又是莫名的难过,这就是孩子他爸啊,不管自己的死活。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以为龚剑会打包一份好吃的或者准备一些其他吃的放在床头柜上,然而当看过去发现上面空落落的,心情又低落了起来,看来自己又一厢情愿了。
实在耐不住饥饿只好起身穿上鞋子去往客厅随意找了点吃的,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几天后的早上顾吻收到一个小包裹,她刚准备打开看的时候,坐在电脑前的龚剑问道:“是我买的芒果吗?”
芒果,顾吻欣慰的笑了笑,看来孩子他爸终于良心发现给自己买芒果了。
可是当她打开包裹拿起其中一个芒果放在眼前看,发现个头不大,还特别小的时候,笑容突然僵硬住,晴天立马变成了雨天,她愣了许久方才把芒果放了回去,手中依旧拿着开箱刀默默回到沙发上。
龚剑的视线随着顾吻的移动而移动,他本等待着被表扬,可顾吻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又做错了事情,于是道:“怎么了?”
顾吻不悦道:“为什么不去超市买大的?为什么在网上买这么小的?小的便宜对吧?网上更便宜对吧?”
龚剑满头黑线,觉得顾吻简直不可理喻,怀个孕就好比更年期,哪哪都是她的雷区。
顾吻看龚剑没有回应自己起身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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