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吻顿了顿,婚礼,哦对,来年的正月初八她跟龚剑要在娘家补办婚礼,好变得名正言顺,可是现在她跟龚剑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都是个未知数,要怎么说呢?顿了顿敷衍道:“随便,你看着来就行。”其实谁不希望风风光光的嫁一次。
张美丽点头说好,对着顾轩:“快跟姑姑说再见。”
顾轩满脑子想的都是玩具:“嘟嘟,玩具,再见。”
“嗯,再见。”
只有上帝知道,蚊子和顾吻乘的是同一趟高铁,只不过在不同的车厢,下车后两个人又往相反的方向逆行而去。
顾吻回到家,远远的就看见那熟悉的一个侧影正坐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她换好鞋子,经过餐桌,瞥了一眼上面狼藉的碗筷,若是平时她估计又要喋喋不休数落龚剑有拖延症不可,不过现在她没那个心情。
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是中午时分,肚子恰到时分的咕咕叫了起来。
她想着走前冰箱里还剩了很多她妈做的排骨,于是进了厨房先煮了米饭打开冰箱准备热排骨的时候,发现排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尽是龚剑从老家带来的猪蹄,经过一番努力的寻找依然无果。
她“啪”的一声关上了冰箱门,走到厨房门口对着那个冷漠的背影质问道:“我妈做的排骨哪去了?”
龚剑头也没回道:“扔了。”
什么?扔了?真是够自私的,但还是抑制住心中的愤怒想要为对方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冷冷道:“为什么?”
“冰箱放不下。”
放不下,哪怕说排骨坏了也好,但为什么非要说放不下?那为什么冰箱里能放下他从老家带回来的那么多猪蹄?唯独她妈做的排骨成了多余?
她懂了。
胸中的怒气此起彼伏,最终化作了一股邪恶的力量,那就新仇旧恨都一起报了吧,她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回到冰箱前,将冰箱里面的猪肉猪蹄一股脑儿的全部翻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噼噼啪啪打仗一般的声音传入龚剑的耳膜,他不敢置信的起身来到了厨房,看到顾吻的杰作,想到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大老远带过来的猪肉如今被当成废品般堆在了垃圾桶上,再说这猪蹄是何等珍贵,这外面哪里能买到这么天然没有注射物的猪肉?
他顿时面红耳赤,仿佛头顶上都冒在着一股青烟,飞快的走过去将顾吻一把拉到了客厅。
毫无任何防备的顾吻,手正从抽屉里抠着冰箱里的冰块,被他那么一拉,她的手狠狠的划过手边有缺口的塑料抽屉,顿时血流不止。
“你至于这样吗?不就是一碗排骨吗?这样你就爽了是吗?”
等反映过来,顾吻已经站在了客厅,她甩开龚剑的手,反问道:“那你至于这样吗?不就是几只猪蹄吗?”
“你疯了,你是不是有病啊?”
顾吻昂首挺胸看着龚剑眼眸中的自己,冷笑道:“是啊,我疯了,我病入膏肓才会嫁给你。”顿了顿续道:“跟你在一起吃不到一起也就算了,可那是我妈做的排骨,我没舍得吃,你不动声色就给倒了,未免太过分了吧。你………你太自私了。”
“我……………我还不是担心它坏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
“你担心它坏了?那坏了吗?你不是担心它坏了,你是担心它占地方,不是吗?不知道我什么回来?我跟你有这么陌生吗?你是没我号码还是你不会打电话?哦,我知道了,你有手,你会用手来“关心”我,其实…………你心里压根没我。”
想到自己昨日一个人独自面对了那么多,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又想到那个让她无地自容,尊严扫地的巴掌,她没齿难忘。可是她又多么希望在她难过的时候他可以陪着她一起度过难关,至少不要让她一个人难过。
顾吻的言语句句紧逼,他不得不后退了一步,却是无言以对,尽管他内心知道那天那个巴掌确实有点过分,但又怎会轻易低头认错呢?
“怎么?无话可说了是吗?心虚承认了是吗?”她手指的血滴落在了地板上,粉身碎骨,它到底要感谢手指的不挽留还是痛苦于自己这样惨败的结局?
整个屋内除了血滴溅在了地板上的声音,便是厨房内电饭煲煮饭的声音。
不,明明现在过分的是她顾吻啊?她凭什么还这么咄咄逼人。他如同一只疯牛般,擦过顾吻身边,跑进厨房,将电饭煲的电线拔掉,然后双手拖起电饭煲往地上砸去,电饭煲“轰”的惨叫了一声,张开了嘴巴,冒着热气腾腾的烟雾,米粒还在上面“噼里啪啦”的跳跃着,有些甚至还调皮的跑到了地板上。
电饭煲落地的声音迫使顾吻的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紧接着便是米饭的飘香。她没抬眸只是暗自冷笑一番。
他恶狠狠道:“这样你满意了吧,谁也别吃。”说完又揣了电饭煲一脚,然后回到了电脑桌前又若无其事的坐下。
她抬手看了看受伤的缺口,痛吗?不,心里更痛,她自我嘲笑道:“我到底犯贱到了何种地步,还对你存在一些觊觎的幻想?”
缓慢的抬起了步子,任手指的血在空中飞扬,回到了卧室躺下,眼泪濡湿了脸颊和枕头,她看着阳台外面瓦蓝的天空,眼泪使然,让这一切都变的那么梦幻。
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梦里她跟蚊子两个人正在KTV里面K歌,很美好的梦境却被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唤回了现实,等醒来时天色已晚。
夜有点凉,她披上了一件针织开衫,去了附近的一个小餐馆,随便吃了点,便闲庭散步到了公园,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那个公园,池塘里面的鱼还在,池塘边上的长凳子还在,可如今已物是人非了。
她又踱着步伐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蚊子的楼下。
想要转身马上就走,又停住了脚步,她抬头望去,屋内正亮着灯光,她自言自语:难道她今天也回来了吗?隐隐约约看到门被打开,于是立马调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蚊子正开门晒衣服,晒好后她趴在阳台上往顾吻家的那个方向看着,那些美好的记忆在脑海里涌现着。
风呼呼吹过,电话的铃声响起“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你决定不恨了,也决定不爱了,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锁上的躯壳。”
是啊,她何曾真正快乐过?就算决定不爱了,怎么决定不去恨?所有的不快不都是生她的人造的孽吗?
她正忘我的听着,许久才反映过来是电话,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那个熟悉的名字,却不是自己的枕边人,她到底该高兴还是该悲哀啊?
若是平常,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接通电话问对方有何贵干,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拿着手机,任由它响着,却是黑暗中最好的陪伴。
许久后铃声终于停止了,她停下脚步,打开手机,将她的号码删除,仿佛这样做就能彻底删除了一切。
可没过多久就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虽然一串数字,可却再熟悉不过,如果不删除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龚剑的号码,原来她的号码她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
她打开短信:姐,你真的打算我不理我了吗?
她冷漠的删除后关上手机,自嘲的笑了笑,往事一幕幕涌现在脑海里。
“kiss,kiss,从今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啦。”
“好,敬我生命中最珍贵的闺蜜,生日快乐,cheers。”
“kiss,要是我爸妈在上海陪我过生日就好了,有你们三个,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你就这点追求吗?那还不简单,明年让你爸妈过来,我绝不缺席。”
“嗯,一定,你知道吗?我爸妈特别喜欢你,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是吗?喜欢到了什么地步?”
“想要认你做女儿的地步…………”
“呵呵。”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了。”
……………………
明明这么多次那么明显的对话,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到,她到底愚钝到了怎样的地步?
夜已深,街上的人影越来越稀少,她像被遗弃在人间的孤魂野鬼般,形单影只的走过了一个个拐弯,路过了一个个灯口。
正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一个陌生男人,他推着自行车和善的问到:“美女,怎么了?一个人走夜路不怕吗?”
怕吗?当绝望存在时,害怕便失了意义。
她边走边侧头看了看身边的男子,约摸三十的样子,穿着一身运动服,许是在外面锻炼身体后正准备回家,她轻轻摇了摇头。
男子不依不饶:“需要我陪你走一段路吗?前面挺黑的。”
顾吻再次摇了摇头说了声谢谢后,加快了步伐,消失在了黑暗中。
她在想,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关心自己的总来自那些跟她毫不相干的人?至少目前为止,她的枕边人都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个短信。
因为太熟了吗?太熟就不用呵护,就可以顺其自然,就可以不管她的死活了吗?
再回头时,那个男子也消失了,估计觉得无趣了吧。
夜越来越深,她到家时已是凌晨一点了,尽管她多么不想看到对方冰冷的脸庞,但这是她的家,除了回这里还能回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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