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管?现在的顾吻他还能管的了吗?如果不是那一张纸在维系着他们的婚姻,那么他们现在跟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李梅花拍了拍龚剑的肩膀,摇头示意他不要跟顾吻一般见识,龚剑方才有了正当的借口没有动怒。
蚊子突然站了起来看着李梅花:“妈,你为什么还不把真相告诉她,告诉她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告诉她你也有你的苦衷啊。”
龚德兴摻和道:“对对,有什么话都说出来比较好,省的彼此心生误会。”虽是这样说,可是抱着看好戏的心理。
屈东财接话道:“要怪就怪我好了,别怪你妈。”
顾吻无语道:“什么你妈,她妈的,磨磨唧唧干什么?快滚啊。”
那一个滚字包含了多少的恨意,听的李梅花凉到了心里去,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这般决绝,她的眼泪情不自禁决堤而流。
蚊子看到她妈在哭,于是忙从桌上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心疼道:“妈,你别哭了,你不说我来说。”
而后对着顾吻道:“我妈那天在家里生你的时候大出血,一直昏迷不醒,等醒过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被我那几个姑姑合伙给抱走了。”
顾吻看了眼蚊子,也罢,她倒是要听听看当年的自己到底因何被抛弃,于是冷笑了声:“是吗?那你的意思还得怪你姑不成?”
顿了顿道“这些话是不是早就在脑海里过滤过N遍,怎么我听到的版本却是因为你们家重男轻女,因为我是个女儿,才把我抱走,而你妈却眼睁睁看着。”
“我说的句句属实,姐,你要相信我。”
“一句话就想为了你的妈洗脱罪名?就算是如此,那么你爸呢,他当时在干嘛?是站在一边无能为力袖手旁观,还是拱手相让纵容着悲剧的发生呢?”顾吻指了下屈东财责问道。
蚊子看了一眼她爸:“我爸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在家里一切都是我奶奶说了算,我爸的条件跟其他姑姑比起来差的太多,所以更没有说话的余地。”
话未完却被顾吻打断:“屈雯紫,好一个无可奈何啊!你奶奶叫你爸去死,他会去死吗?不会,由此可见你爸是有主见,有能力反抗的,只是不想而已,为何你要为她们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所以这就是蚊子口口声声说的真相是吗?原来不只是只有她的亲生父母不要她,而是全家上下啊。多可悲!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女的,唯独她偏偏那么遭人嫌弃和歧视呢?这么想着她后退了一步,这又是谁的错?
“我也是没办法,当时家里条件特别差,顾家条件好。”屈东财委屈道
“家里条件差?是差的揭不开锅了呢,还是差的衣衫打满补丁了?照你这么说,一切还是为了我好咯?给自己戴这样的高帽子,你不怕遭雷劈啊。哈哈!”顾吻突然凄惨的笑了一声,笑的龚德兴她们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屈东财想要站起来,被李梅花拉着袖管制止又坐了回去。
她看着那对狗夫妻:“你以为我在顾家过的好吗?你以为她们给了我锦衣玉食的生活了吗?从小到大被嘲笑被欺负被隔离,有谁跟我一样那么害怕回家,只要一回家,那心情就跟上坟一样沉重。”
顿了顿她呐喊道:“我什么都不要,只求跟在自己的父母身边就好,哪怕吃再多的苦,挨再多的骂也好,我都可以熬过来只要你们的不离不弃,可是你们呢?女儿就不是你们的亲生骨肉了吗,女儿就那么不值钱是吗?女儿就那么丢人现眼了是吗?到底是什么泯灭了你们的良知去做这样遭天谴的事情。”
她对着李梅花指了指蚊子:“你们不是想要生儿子吗?结果还是生了个女儿,这就是报应啊!她不过比我小两岁而已,为什么她生下来就没有被抛弃,她是哪里长的比我好看了,还是我身心残废,四肢不全了那么让你们嫌恶?为什么我竟然多余到了没有一席之地,多余到可以被当成废品随便丢弃。”
“姐,如果可以,我宁愿被抛弃的那个人是我。”蚊子带着哭腔颤抖道。
“你给我闭嘴,别总是得了便宜还在我面前卖乖好吗?如今做这样的假设又有何意义呢?”
“对不起。”李梅花低着头哽咽道。
对不起?这是她活了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听到这个给了她生命又几乎毁了她一生的女人的道歉。
顾吻看了眼窗外明媚的阳光,冷冷道,:“这种无关痛痒的道歉有用吗?”
顿了顿续道:“我受伤害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在哭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被所有人排斥欺负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需要保护的时候,你们究竟在哪里?我生病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因为你们的过错我忍受了二十多年的偏见,如今就想用这简单的三个字抹去一切吗?”
李梅花摇着头:“不,没有。”说话已经语无伦次。
顾吻继续道:“你们爽了一时,却毁了我一世,既然不要我为什么又要把我生下来,这是对生命的亵渎,跟杀人犯又有什么区别?如果可以我真想挖开你们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是不是已经黑到发紫了?”
自从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顾吻更加没办法理解她的亲生父母会有怎样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抛弃她,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那是一条生命啊,怎么会如此决绝?
李梅花抽泣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客厅,黄莲花深表同情的偶尔递几张纸巾过去。
本来以为话题就这么结束了,蚊子突然说道:“姐,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字当中也有一个雯字吗?”
顾吻不屑的看了蚊子一眼。
“是因为你,她们才也给我取这样的名字,我妈经常跟我说的那句话就是让我长大了去找你,一定要跟你相逢,跟你团聚,你还看不出来她们对你的在乎了吗?”
顾吻却没有听出蚊子这句话中包含的嫉妒和醋意。她冷笑一声:“所以你千方百计的靠近我对吗?”顿了顿道:“这是在缅怀我吗?很荣幸,我到现在依旧好端端的活着,而且以后,将来我还会活的更好。”她总有一天要让抛弃她的人后悔。
而后续道:“这么多年,可曾有人去看过我,可曾有人试图把我接回去,没有!如今一切苦难都过去了,现在你们想尽办法的来靠近我?是想不劳而获对吗?是想我以后为你们养老送终吗?做梦吧。”
“姐,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她们去看过你,可是你们家不让看,尤其是你爷爷还有你爸爸,每次看到我爸妈去看你就把她们给赶走。我妈也很想把你接回来,可是在我们家,我妈压根就没有地位,她压根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其实她还想说她妈基本上每天都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以泪洗脸,也因此跟她爸吵了不少的架,而她也间接的成了发泄的道具,其实她也是一个害怕回家的人。
听到蚊子这么说,李梅花想到了过往的种种,眼泪更是像没有阀门的水龙头,喷涌不止。
顾吻看着蚊子:“看过我?难道说看过就代表她们尽到了作为父母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了吗?”顿了顿道:“还怕被我爷和爸爸驱赶,就算如此,他们后来都去世了,你父母人又在哪里?”
“吻吻。”李梅花泪眼婆娑的看着顾吻叫道。
“闭嘴,你不配这样称呼我,以前是我傻,还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怎么有对我这么好的人,原来如此啊,所以请你注意的用词和称呼。”
“放肆,你个没教养的东西…………”屈东财站了起来颤抖着呵斥道。
李梅花担心他旧病又犯,忙起身来回抚平他的胸口。
一直作观望状态的龚德兴一家人,眼看好戏看的也差不多了,于是龚德兴就摆手:“好了,亲家,消消气。”
话音刚落,顾吻瞪着屈东财:“你可曾养过我一分,可曾教过我一个字,你没有,那么今天你又是以什么姿态来教育我?路人?父亲就更不配了,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早在你们抛弃我的那一刻,我们便再毫无瓜葛,也许有一天你们死了,我说不定还会在一边笑,看都不会去看一眼的。从今往后,不要再对我觊觎任何的念想,明白了吗?”
顿了顿续道: “趁我还有理智之前,还没有跟你们同归于尽的想法之前,立马给我滚。”
屈东财气的坐在凳子上,胸脯再次此起彼伏,李梅花忙让蚊子从随行的包里把药拿出来,龚德兴帮着倒水,一帮人手忙脚乱的在忙活。
唯独顾吻一个人以局外人的身份站在一边观望着,奇怪的是,看到屈东财这么痛苦的样子,她的心里并未因此而释然了多少。实在不想看下去便回了卧室。
“亲家,慢慢来,这孩子心眼不坏,等时间久了自然就认你们了,好了,暂时先别想这些了。”龚德兴安慰道。
待屈东财稍稍缓和了些,李梅花忙起身将老伴扶起简单跟龚德兴她们道别后就回了蚊子的住处。
客厅就剩下龚剑和龚德兴夫妇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龚德兴点燃了根烟,叹了口气,瞥了眼餐桌没怎么吃的饭菜道:“操,又该浪费了。”
听到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后,顾吻就知道蚊子她们一定都走了,怎么此时此刻莫名的有一种落寞呢?
四人一同回到了蚊子的住处,李梅花就让蚊子帮忙买下午回老家的车票。
看到自己的母亲哭的眼睛都肿的不成样子,本来这次来上海是为了她跟龚明的好事,可结果没想到,哎!她很心疼道:“妈,你别难过了,我这就给你们买票。”也许暂时的离开这里是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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