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冰他是莫氏的养子，他毕业于……”

　　“我不是说这些。”叶非离皱眉地打断道，“说一些实际的。”

　　“他在澳门赌场欠了很多赌债。听说当时因为他打着莫氏的旗号，所以赌场给他面子，让他欠了很多赌债。现在，赌场的几个老大，已经到了国内……”

　　“他的身边有没有一个叫绿儿的女人？”

　　“绿儿……”林锦书翻看了一下APP，“没错，几年前，有一个叫柯绿儿的女孩子，曾经和他交往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死掉了。”

　　“赌债……绿儿……莫氏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吗？”

　　“估计还不知道。”林锦书估摸地说道。

　　“恩……你先下去吧。”

　　“是，叶总。”

　　这个莫如冰，该不会是想接近徐念言，用死去的女友和她十分相像的故事去感动她，然后让她替他还债吧？叶非离皱眉地看着窗外的阴暗。

　　徐念言和徐念恩看着电视，吃着水果的空闲，瞄了一下手机，便看到一条短信进了来：

　　玛丽莎公主，玛丽莎小学已经重修好了。剪彩仪式明天可以开始，不知道您是否到场。徐念言有些失落，她被刚才的想法给晃到了羞愧，她以为是叶非离。

　　赶紧回复到：

　　恩，好的，按时到场。

　　看到短信已经发送成功，徐念言打给了叶非离：

　　明天玛丽莎小学剪彩，你有时间出席吗？

　　叶非离顿了顿说道，“那我要让锦书检查一下行程表。”

　　“……”

　　几乎都能想象到徐念言瞪大眼睛的表情，叶非离哑笑了一下，“恩，一定出席。”

　　“带上妮妮。”

　　“也带上念恩。”

　　“好。”

　　“好。”

　　笑声在各自的听筒里传扬开来。

　　玛丽莎小学剪彩典礼。

　　司机带着妮妮到了徐念言家。妮妮诧异地看着这像是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城堡，目瞪口呆。徐念言从家里走出来，冲她招手，“HI，妮妮。”

　　“妈妈？”

　　妮妮看到徐念言，飞奔了过来，甜甜地喊着妈妈。

　　“今天是玛丽莎小学剪彩的日子，妈妈要给你打扮一下。”徐念言微微笑。

　　妮妮点点头，看到了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这个小男孩和徐念言一样有一双紫色的眼眸，像是一个精致的玩具一样，不过他的眼神很犀利，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眼神。妮妮主动打招呼，“你是念恩弟弟吗？”

　　“你就是妈妈嘴里的妮妮吗？”徐念恩挑眉。

　　“你知道我的名字？妈妈经常提起我吗？”妮妮有些受宠若惊。

　　“妈妈，我先去玛丽莎小学等你。”徐念恩说着把手里的帽子给戴了起来。

　　“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

　　“那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坐计程车去。”

　　“可是……”徐念言还没有来得及说她的担心，徐念恩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了。

　　妮妮看了看徐念言，“妈妈，念恩弟弟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怎么会，他就是这性格，妈妈和你说过的，不是吗？我们打扮很花费时间，所以他就不耐心等我们了哦。”徐念言拍了拍妮妮的小肩膀，安慰道。

　　“恩，呵呵。”妮妮开心地笑。

　　徐念言给她梳好头发，穿上事前准备的小礼服，让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样？漂亮吗？”

　　妮妮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地瞪大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徐念言看到她晶莹剔透的眼睛慢慢地泛红了，怔住道，“你怎么了……妮妮？”

　　“妈妈，谢谢你……”妮妮摸了摸眼眶，转过身扑进了徐念言的怀里，“妈妈，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徐念言摸了摸妮妮的小脑袋，心疼地说道，“好了，好了……不要把漂亮的妆给哭花了哦。”

　　“好……”妮妮乖乖地擦了擦眼泪。“妈妈，我是不是现在不是灰姑娘了，变公主了？”

　　“灰姑娘？变公主？”徐念言笑。

　　“是啊，灰姑娘的童话故事，妈妈你没听过吗？”妮妮说道。

　　“知道。当然知道。”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妮妮嘟嘴，“我觉得那都是骗小孩子的。”

　　“……”

　　“但是我现在相信了，因为妈妈把我变得真的很像是一个公主。”妮妮咯咯笑。

　　“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要不要听？”徐念言说道。

　　“好呀，妈妈，什么秘密？”

　　“妈妈其实本来是一个灰姑娘，根本就不是现在的公主。”

　　“这是什么意思？”妮妮不懂地摇摇头。

　　“妈妈以前，是一个打工的灰姑娘，每天只要赚够生活费，有一顿热乎乎的饭菜可以吃，就会很开心，住得房子也很小，而且还没有暖气冷气，冬天的时候只有穿很多的衣服来保暖，夏天的话就用扇子给自己降温。像这样大的房子，或者是做慈善，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呢。”徐念言缓缓地说道，“可是就是有一天，妈妈就突然地变成了公主，变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妮妮瞪大眼睛，怔怔地听着，“妈妈，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徐念言用力地点头，“这些，是连你的念恩弟弟都不知道的事情呢。所以，你要保密哦。妮妮，要相信灰姑娘总有一天会变成公主的。只要你相信，你就可以。知道吗？”

　　“恩，拉钩钩。”妮妮点头，伸出小手。

　　徐念言微笑地和她拉钩钩。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哇，母女好情深啊。”

　　徐念言顺着声音看去，是叶非离。

　　“你，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我刚来。”叶非离抿了抿笑意的嘴唇，“干吗那么惊讶？”

　　“刚来吗？”徐念言木木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应该没有听到刚才自己对妮妮说的那些话吧……

　　妮妮像一只小蝴蝶一样地飞向了叶非离，甜甜地叫了一声爸爸。

　　叶非离拍了拍妮妮的小脑袋，“爸爸来接你和妈妈去剪彩。”

　　“恩。爸爸，我现在是不是像一个小公主呢？”妮妮骄傲地拽着自己的裙角，转了一个圈圈。

　　“恩，我的妮妮，当然是小公主了。”叶非离半蹲下，捧过妮妮的脸庞，轻轻地吻了一下。

　　徐念言便说道，“你先带着妮妮出去吧，我换上衣服后就下来。”

　　叶非离看着徐念言，邪魅地笑，不动也不说话，直到看到徐念言的脸抑制不住地红了，这才牵过妮妮的手，“妮妮，我们下楼吧。”

　　“哦，好。”

　　徐念言关上门，暗自地舒了一口气，这个叶非离，现在是越来越会捉弄自己了。徐念言打开衣橱，看着里边的礼服，想了想，最后还是重新关上，下了楼去。

　　在车上，叶非离终于还是问起没有穿上礼服，而是一身休闲装的徐念言，“怎么了？为什么不换上礼服？怕我偷看你换衣服吗？”

　　“说什么呢……”徐念言压低声音道，“妮妮在后边坐着呢，别乱说话。”

　　叶非离笑，“那为什么不换衣服？”

　　“只是觉得，玛丽莎小学从火灾里重生，那些光彩四射的礼服，有点讽刺的意味。我还是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去就好了。真正的慈善，是平易近人地去帮忙。”徐念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叶非离沉默了，听到这话的时候，他其实很想说一声，“徐念言，看来你真的是长大了。”，但是最后还是化成了一记温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说道，“你不穿礼服，也漂亮到不行。”

　　“……”好吧，虽然这话一听就是明显的甜言蜜语，但是她还是受用地很开心。

　　“晚上你来找我吧。我会给你想要的。”

　　“是吗？很好。”

　　玛丽莎小学门口。

　　剪彩仪式正式开始，当徐念言拿着剪刀把红色彩带给剪掉的时候，大家掌声如雷。徐念言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然后说道，“希望大家能够正视我们身边所有需要帮助的人，慈善不会是一场两场的作秀，而是真正的，真正地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孤儿院里所有到了该上学年龄的孩子都会进入玛丽莎小学上课。学费全免，这些孩子的人生需要我们关爱。”

　　大家再次鼓掌。

　　徐念言把话筒交给了校长，领着妮妮进到学校里边参观。“妮妮，以后你就在这里念书，你喜欢这里吗？”

　　妮妮挣脱开徐念言的手，一边开心地大笑一边回头说道，“我喜欢——我喜欢极了呢——妈妈，我的教室在哪里？在哪里呀？会有很好对我们很好的老师吗？”

　　徐念言看着妮妮在前面开心的跑，感觉到右手被人握过。她回头，叶非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右手边。两个人徐步走在走廊上，以一个很慢很慢的速度。两个人谁也没有先说话，只是这样十指紧扣，慢慢地并肩而走。

　　半晌，叶非离开口说道，“你说，以后我们老了的时候，也这样走，该有多好。”

　　“老了的时候……白发苍苍的时候吗？”徐念言出神地看着前方。

　　“恩。老了的时候，白发苍苍的时候，我喊你老婆婆，你喊我老公公的时候。”叶非离说道。

　　“到时候一定是你走不动了。”徐念言说道。

　　“为什么？”

　　“因为你很有可能中风了，坐轮椅了，然后我推着你走。”徐念言说这话的时候，笑了笑。

　　叶非离微微一笑，握着徐念言的手，叹气道，“好，到时候你也要推着我走。”

　　就像是一个温暖郑重的承诺，比我爱你，分量还要重上千百倍，比我回陪在你身边重上千百倍。随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反而会牢固地沉淀下来，在彼此的心田里。徐念言下意识地更加握紧了他的手，说道，“还是不要了，你那么重，我推不动你。我们就像这样，一起并肩走吧。你牵着我的手，我牵着你的手。我们谁都不要先松开彼此。好不好？”

　　“好。”

　　叶非离柔声地应允。

　　这时，叶非离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他拿出来看后，转头对徐念言说道，“我还有些事，现在可能要先离开了。”

　　“恩，好。”徐念言点点头，“我等一下也要回去了。”

　　“小心。”叶非离松开徐念言的手，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先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徐念言拿出手机，打给了钱少轩，“少轩，怎么样了？有查到莫如冰什么吗？”

　　“……没有。”

　　“摄像头什么都没有拍到吗？”徐念言皱眉。

　　“什么都没有。”

　　“那……伍芳菲现在怎么样了？”徐念言得到这个答案有些失落。

　　“她，好了很多，医生逐渐地减少了打镇定剂的次数，她也在尽量地克服自己去碰粉，去碰酒。”钱少轩说道，“念言，你别担心了。我会好好地帮你解决的。很快，什么事都不会有了，你只会剩下幸福了。你相信我。”

　　“少……”徐念言还想要说什么，钱少轩就把电话给挂了。

　　钱少轩真的好奇怪，他说那些事，都是什么意思……

　　叶非离接到了林锦书的短信，说他从莫如冰的邮箱里看到了和钱少轩发来的邮件。叶非离到了办公室，看到了林锦书截图的邮件内容。

　　——

　　“晚上来找我，我会给你想要的。”

　　“是吗？很好。”

　　林锦书说道，“这是刚刚截获到的。”

　　“恩。”叶非离说道，“你出去吧。”

　　“是，叶总。”

　　莫如冰和钱少轩有联络，这让叶非离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思绪不由地回到了以前，在风雅学校的篮球馆里，钱少轩信誓旦旦地说他不允许他伤害徐念言，他要保护徐念言，他还叫着徐念言念言姐，他稚嫩的脸庞上满是坚定的神情。

　　难道他也发现了莫如冰的诡异，可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会给你想要的。”

　　叶非离按下电话，“锦书，帮我监控钱氏的资金流向。”

　　“是，叶总。”

　　钱少轩在书房里看着伍芳菲刚刚签给他的离婚协议书，心里不禁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这就是他要给徐念言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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