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这丫头又想凭借那三寸不烂之舌试着说服他,可这丫头说起谎话来口若悬河,有几句是出于真心,他实在倦了累了,懒得去猜测她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为了陆洋,这丫头居然连最起码的节操都不要了,她不知道,她越是这般苦苦哀求,越发证实了那小痞-子在她心目中位置,这只会令男人更加怒火中烧,心如死灰。
他痴心的守候了这么多年,羁盼了这么多年,谋划了这么多年,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居然连一小痞-子都不如,何不令他心灰意冷。
他颓败的闭了闭眼眸,漠然道:“荞荞,咱们之间的情分已尽,我对你已经彻底失望了,我永远不会再信你。”
简荞身子猛然一怔,男人狠狠的甩开她的手,随即便是“碰”一声脆响,门合上,再是门上锁的声音。
女人整个人如遭雷击,神色暗暗,久久不能动弹。
她和他终究走到了这一步,分崩离析,形同陌路。
之后的几天,简荞每天除了压抑的哭泣,便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呆,偶尔会在阳台上折千纸鹤,五彩缤纷的千纸鹤从上往下到处飘荡,院子里飘扬的满地都是,她暗暗给陆洋祈祷,希望他安好,能安然无恙渡过此刻劫难。
彦子赫走进院子里,看到那散落一地的千纸鹤,再眺望那孤寂落寞的身影,不禁挑眉问道:“那丫头怎么呢?”
秦韵瑶鄙夷的哼哧一声,“别理她,就是一疯女人,整天不是哭就是在这折纸鹤,非要跟那小痞-子见面,我哥不许,就把她给关起来了。”
彦子赫内心不禁荡漾起一丝别样的情愫,有些酸酸涩涩的,很难受,不禁有些微微动怒,“你哥可真够狠心的。”
秦韵瑶瘪瘪嘴,饱含嘲讽,“我哥对她够仁慈好不,都是这疯女人不识好歹,跟那小流-氓勾勾搭搭的,这世上那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给他头上扣一顶绿帽子,我哥这次是忍无可忍了,这才对她下手的,行了,你就别管那闲事了,只要咱们好好的就行了。”
“瑶瑶,你去给我磨一杯鲜橙汁吧!”女人笑着应了下来,打算唤身边的佣人去,却被男人拦截了下来,男人努了努她的胳膊,眉眼含笑,“瑶瑶,我想喝你亲手磨的。”
秦韵瑶一听,乐此不疲的欢快的走了。
这会彦子赫偷偷的穿梭那茂密的花园来到那疯女人楼下,微微昂着头,喊了一声,“喂!听得到吗?你想出去吗?我可以帮你。”
那疯女人没搭理他,只是眉目专注的继续折叠着千纸鹤,每一个动作都很虔诚和细致。
男人将手放到嘴边挡了挡,无比认真的喊道:“我是认真的,绝对不会狂你,否则,我不得好死。”
简荞眉目终于动了动,她微微起身,黯淡的目光从上到下望着他,似带着一抹讶异,“你凭什么帮我?”
彦子赫以前对她厌恶至极,每次见到她就像见到苍蝇似的拔腿就跑,怎么会突然好心帮她,无非是跟秦韵瑶掺和在一起,想看她笑话而已。
彦子赫咧着小嘴轻快的笑了起来,“荞荞,我只想跟你冰释前嫌,咱们还能做朋友好不,你不要每次看到我就嫉恶如仇就行了。”
简荞挑眉,一脸不信,“就这么简单?”
彦子赫重重颔首。
女人也没再管他,无非是当他玩笑话,根本没当真,又继续坐下来折叠千纸鹤。
***
夜风习习,凄凉如水。
这日简荞浑浑噩噩中又没睡着,半夜做了一噩梦,再次惊醒了,伸手一探,地上一趟水泽,显然是哭过留下的眼泪。
这些天她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哭,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昏暗一片,就好似进入一黑漆漆的死胡同,不管怎么垂死挣扎都是枉然,没人会救她,只能捆死在牢笼中,坐老等死。
这会她宛如死灰般的坐在地面上发愣,“叮咚”一声脆响,是小石头敲击窗户的声音,女人没动,接连有好几声脆响,女人依旧纹丝不动。
楼下的彦子赫心急如焚,这会环顾了一下四周,微微舒展了一下筋骨,将一绳子甩到阳台上,微微动了动麻绳,将那头一铁钩挂在阳台的铁栏上。
很庆幸,他以前喜欢攀岩探险,这会爬上二楼显得不那么费力,冲着里面便小声的嚷了起来,“荞荞!”
外面那道刻意压低的嗓音终于惊醒了呆滞中的女人,她忙走向窗外,只瞧着一张俊脸冲着她傻呵呵的笑。
男人给她做了几个暗语,简荞瞬间就懂了。
以前干坏事时,就跟着陆洋学过,这会男人下去,简荞随意收拾了几样东西,便顺着绳子下去。
中途麻绳有些松动,女人有些不稳,差点坠落在地上,还好彦子赫反应敏捷的接住了她,可这女人好重,两人一块跌倒在地上,最后是这女人把他当肉墙使了,疼的男人直蹙眉,忍不住嚷了一句,“丫的,你该减肥了。”
简荞没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凉凉道:“谢谢你!”
男人呵呵一笑。
这时,有几人保安人员拿着手电筒开始巡视,男人忙拽着女人躲在芭蕉树下。
自从简荞被关起来后,每间隔两个时辰就会有保安巡逻,都是些精练的主,待他们走了后,男人悄悄地带着她来到地下室,取走自己的车子。
这会将她塞进后备箱内,到门口后,有两保安人员拦下,随意的飘了一眼,就着是彦公子的车子便直接放行了。
可谓是一路有惊无险。
开了一会,彦子赫将车子停下,简荞从后备箱出来,这会身上满是灰尘,脸上还挂了彩,惹得男人阵阵发笑,女人擦了擦脸,淡漠道:“谢谢你。”
男人取了手帕递给她,这男人太过追求精致的生活水准,居然还会带这玩意,她忍不住哧一声,转身欲走。
男人迅速的拦下她,眼含急色,“你要去哪?”
“与你无关!”女人冷嗤。
男人气结:“你这女人,我刚刚把你从龙潭虎穴救出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知道吗?就你这智商还没到火车站,就被秦言默给抓了回去,可别想跟那小混-混见上一面了。”
“就不老烦彦公子费心了,我自会有办法。”
其实,她打心底是不相信这男人,说不定他就是故意放她出来,然后暗地里再通知秦韵瑶,两人联合一气,就等着秦言默瓮中捉鳖了,前科摆在那血淋淋的教训,她怎能掉以轻心。
如今她只想赶紧远离这个男人。
男人也显然看出了她的顾忌,双手插着腰,颇感无奈,似带着一抹伤感,“荞荞,我知道咱们以前有恩怨,我筹划了一晚上,费了好一番劲好不容易把你捞出来,你就如此不信任我?”
“不管你信不信,我必须安全把你送到宁城,我才放心,否则,若是这样被秦言默逮了回去,以他的脾性,后果不堪设想。”
良久后,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烟雾升起,模糊了那双深邃不明的如子夜般的黑眸,嗓音随着那寥寥的烟雾飘进了女人的耳畔内。
简荞呆呆的凝了他好几秒,看那神情,好似不是在诳骗他,“你打算怎么送我出去?”
男人嘴角才漫出一丝笑意,“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简荞漠然,随即跟着他一快上车,待车子开到高速边界的时候,彦子赫下车跟旁边一开着路虎的车主闲扯了几句,这会朝简荞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简荞愣了愣神,跟着他一块上了路虎,这会疑惑的挑眉问道:“为什么要换车?”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秦家的佣人大约每天早上六点多钟就会起床打扫卫生,若是看到你不在,便会立刻禀告秦言默,以他的智商,不难猜出是我带你离开的,这秦言默在江城人脉甚广,在公安局那边都有关系,要想半路把我的车子截下来分分钟的事,估计我们人还没到宁城,就被秦言默给逮了回去。”
女人有片刻惊愕,“真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男人得瑟扬了扬眉梢,“我要是没两把刷子,怎么在人心险恶的江湖上混?”
女人没答话,转目幽幽望着窗外正往后倒退的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即便人是跑出来了,但内心依旧焦虑不安。
车内有片刻的沉寂。
男人望着前面的路况,黑眸微微闪动着某样情愫,神色默然开口:“荞荞,你该不会真瞧上了那个小痞-子了吧!”
女人没回话。
男人已然染上了一丝温怒,“喂!我在跟你说话了,你总该回个音吧,我这样全心全意的帮你,你就是这么回报给我的?”
女人这会目光幽暗的转向他,凝了好一会,才哑声道:“那你想要什么回报?”
就凭借陆洋以前为了给她出气将他殴打一顿,甚至导致他差点半身不遂的地步。
就着陆彦两家恶劣的关系,他确实没必要铤而走险,惹得众怒,他有所求,她不怨他,毕竟就交情而言,他们确实没到那份上,还是两清的好,她也不想欠他人情。
这世上钱债好还,可人情债却难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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