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对不起，我不该答应他的。可是，可是医生说，你要手术，我需要钱，我需要很大一笔钱。”

　　“妈，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去，应该是我去的。”

　　“对不起，对不起。”

　　“弟弟，不要过去，危险，不要，不要……”

　　……

　　一整晚，顾雨汐都在不停的说着梦话。

　　而一整晚，袁磊就那么怔怔的捧着顾雨汐的手，捧了一整夜。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顾雨汐醒来就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的，走路就跟踩在棉花上一般。

　　可等她看到时间，她吓了一跳，二话不说直接蹦了起来，去叫儿子上学，别迟到了。

　　可她刚刚披头散发地出门，就见一个男人开门进来，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在我家？钥匙，钥匙哪里来的？”

　　顾雨汐一脸懵逼。

　　袁磊同样无奈。

　　“你不过只是一个发烧而不是失忆，所以好好回想一下昨天发生过什么。”

　　昨天？

　　昨天发生过什么？

　　当顾雨汐想到昨天的一切，尴尬地朝着袁磊笑笑。

　　“不好意思，还有谢谢。”

　　“桌上有早餐，你吃了早餐在吃药，下午记得还也去医生那里输液。”

　　顾雨汐有些感动。

　　可下一秒，袁磊的话就让她所有的感动全部灰飞烟灭。

　　“哦，不需要太感激。你感冒发烧不要紧，但是传染给两个孩子，尤其是我外甥女可就不好了。我还要上班，就先走了！”

　　今天是经纬和ADC开会的日子。

　　可厉凌寒的助理何诗敏敏感的发现，经纬老板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自家boss。

　　所以这是什么鬼？

　　难不成自家boss如今这么牛逼，已经要男女通吃了吗？

　　想到厉凌寒和袁磊在一起的场景，她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场面太美，还是不要暴殄天物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女人的第六感挺灵的，这一次也不例外，会议结束，袁磊叫住了要走的厉凌寒。

　　“正巧中午，一起吃个饭？”

　　厉凌寒看了他一眼，摇头。

　　“不方便。”

　　袁磊看着厉凌寒往前的脚步，唇角露出一抹笑容，有些势在必得。

　　“如果是和五年前有关呢？”

　　果然，厉凌寒往前的脚步顿住，转头，吩咐。

　　“附近的餐厅，两个位子。”

　　何诗敏讶然地看了一眼袁磊，点头应下，不过一路上心中都在思索。

　　五年前？

　　为什么大家最近都这么喜欢五年前这三个字呢？

　　难不成是五年前的大家都特别美？天特别好？又或者是东西特别好吃？

　　只可惜，她是三年前来的，没赶上五年前那个好时候。

　　这不是厉凌寒和袁磊吃过的第一顿饭，但却是两个人吃的最僵硬也最尴尬的一餐饭。

　　“你想说什么？”

　　吃得差不多了，厉凌寒放下了刀叉。

　　而他盘子里面的牛排吃了一半，显然没有什么胃口。

　　袁磊笑了。

　　“之前见报纸上纪小姐住院了，身体还好么？”

　　“你想说什么？”

　　“你们还是朋友关系？”

　　厉凌寒没有说话。

　　袁磊忽然就明白了。

　　“其实我也没有想说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我或许可能真的不计较过去。五年前的那一夜，你给了多少钱？”

　　厉凌寒皱眉看着袁磊，并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不说话？”

　　“我其实是可以查到的，只是这样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并不恰当。”

　　昨天晚上，顾雨汐说了那么多，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是不难让他从这些话里面猜到当年发生的事情。

　　刚开始他并不喜欢顾雨汐，可是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不得不说，顾雨汐身上的闪光点，很吸引他。

　　而他又是一个想到就会去做的人，与其后下手遭殃，不如先下手为强。

　　好东西不等人，他可不想等到那天自己忽然想通了，可是那个女人已经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厉凌寒不知为什么，听到袁磊这样说话，这样询问，猜到他隐含的意思，心中很是不爽。

　　“五百万。怎么？ 你要替她还么？”

　　袁磊笑着拿出支票簿。

　　“要不怎么说厉总聪明呢？五年前五百万，现在我替她给一千万，本金带利息，应该不错吧？”

　　厉凌寒沉着脸，眼神阴鸷的盯着面前一张薄薄的支票簿，眼神凌厉如刀。

　　“怎么？不接么？厉总或许可能不清楚，有些时候自己可能觉得不重要的东西，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所以，他是梦魇？

　　厉凌寒面色又沉了沉，下巴紧绷成一条直线昭示了他此时的不悦，眼神冒火。

　　“这是她告诉你的？”

　　袁磊避而不答，他今天的目的主要是通知一下厉凌寒，公开自己的心思，也替顾雨汐偿还一下当年的五百万，算是把她的屈辱历史全部一次性买断，免的以后遇见厉凌寒也不至于再那么痛苦，再有一个就是证明自己的想法。

　　果然，他们，只有那交易的一夜而已。

　　顾雨汐需要钱，厉凌寒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

　　但是顾雨汐回去的时候出了车祸，挣扎着回去给母亲送钱却见到了母亲冰冷的尸体，她觉得这是母亲觉得羞辱所以没有等到自己，也觉得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昨晚他在顾雨汐身边坐了一晚上，想着顾雨汐当年的惨状，母亲惨死，弟弟出事，经历了一切的顾雨汐回神之后又发现，自己怀上了厉凌寒的孩子。

　　他无法去想，在那种绝望的环境下，顾雨汐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震撼之余更多的是自责。

　　自责自己当初那么看她，自责自己说的那番话。

　　那个孩子，可能是她黑暗生命的救赎。

　　所以，他凭什么站在一个道德制高点，要求顾雨汐把孩子送给厉凌寒？

　　那是她的命！

　　“厉凌寒，你知道么？以前作为一个商人，作为一个男人，我挺欣赏你的。可是现在，作为顾雨汐的朋友，我觉得你就是一个混蛋。”

　　五年前的事情，厉凌寒什么都不知道，这无所谓。

　　大家各取所需，估计算是个潜规则吧。

　　而且说实话，五百万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价钱真的很高。

　　可是越高的价钱也抵不过顾雨汐心中出卖了自身肉体的屈辱，卑微，下贱，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和这些词汇分不开。

　　可是，五年之后，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他何必对一个女人步步紧逼，次次不放？

　　他还记得他们一起第一次见面时候厉凌寒对顾雨汐说的话。

　　又来卖！

　　他此时也根本无法想象顾雨汐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又是怎样去回答他的。

　　顾雨汐没说错，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你说清楚。”

　　袁磊要走，厉凌寒怎么会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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