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忘的单独咨询做的比林玫玫想象中专业了不止一点点，看着他对法律条文信手拈来的样子，林玫玫有点相信了，诚信事务所能做到今天这程度，说不定赚的还真不是黑心钱。

　　拿着徐忘起草好的离婚协议，林玫玫心里多了几分底气：“谢谢啊。”

　　徐忘轻笑一声，靠在沙发上，姿态闲适：“只是嘴上说说？”

　　林玫玫瞪他一眼：“我还能用脚说说。”

　　说着她就踢了徐忘一脚：“等离婚成功了，我请你吃饭。”

　　徐忘的态度不置可否，他顺手摘了眼镜，看向林玫玫的视线中带着几分清明：“倒不如，盛太太今晚留在这里感谢我。”

　　说完，他还毫不避讳地看了眼那张巨无敌大床，得到的回应，是林玫玫更加用力的一脚。

　　从律所出来的时候，林玫玫的车就丢在那边停车场，现在这么晚了要回家，自然要让徐忘送。两个人深夜从酒店退房，急着赶场子似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偷/情男女，酒店工作人员这种情况见的多了，尽管对方是看起来就身价不凡的人物，他们也还是不会给什么好眼色，只是木着脸递出缴费清单来。

　　看徐忘刷了卡，林玫玫实在看不过那个服务员，故意挽上了徐忘胳膊：“亲爱的，你送我回去吧，我老公和前夫都在打电话催呢，我还没想好回哪边。”

　　徐忘挑眉，只轻笑了一声。

　　从酒店出来，林玫玫被冷风吹的险些后退一步，还好徐忘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摸到她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徐忘想也不想脱下了大衣，披在林玫玫肩头：“天气冷。”

　　林玫玫紧了紧身上带着浓烈男人气味的大衣，笑容坦然：“谢谢。”

　　等回到家里，早已经过了十二点，林玫玫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回到家的时候，小女佣肖薇正给盛华声沏茶呢，看到林玫玫进来，她恭敬地弯着腰：“夫人，您回来了。”

　　林玫玫懒得看她，走过去将包放在沙发上，然后坐在盛华声对面。

　　此时已然是深夜，但盛家的别墅里却灯火通明，盛华声看完了林玫玫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爬上徐忘床的结果？盛太太拼着名声不要了，只为了这么点财产么，还是说，你的目的其实从来都只是徐忘。”

　　啊，他绿了的事情，看来已经成功传出去了，这顶帽子真实性暂且不论，但能让盛华声不爽了，她就觉得很爽：“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这个数字，是我觉得我自己应得的，盛总要是不愿意，我们大可以法庭见。”

　　协议上的数字是林玫玫权衡之后的结果，她如果狮子大开口，提出让盛华声根基受损的数字来要求离婚，这婚什么时候能离成就不好说了，可如果是现在这个数字，虽然在盛华声眼里比预期少了一些，但这对林玫玫来说可不是什么小数字，她觉得很满足。盛华声既不会因为这笔钱拖着不离，考虑到舆论因素和面子问题，他也不会因为这笔钱就跟她对簿公堂，这样，两个人都足够体面。

　　“回答我的问题。”盛华声的语气，显然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

　　林玫玫站起来，面上温度也冷冷的：“合同就这样，盛总不愿意的话，明天跟我的律师聊吧。”

　　“林玫玫！”盛华声暴喝出声，触及到她冰冷的视线，他又觉得无力，“我们之间，真的就这样了吗？”

　　“不然呢，”林玫玫将高跟鞋脱下来甩到一边去，光着脚踩在地上，“我可没有年纪轻轻给别人当后妈的想法。”

　　“那个孩子不会生下来。”

　　“别呀，”林玫玫冷哼一声，“我还想看看那孩子像不像你呢，绿帽子这种东西，戴多了也上瘾的，盛总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林玫玫是信口胡诌的，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

　　这头盛家别墅里吵闹不休的时候，林瑶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她晃着张霖强的胳膊，努力跟他撒娇：“霖强，我已经给你租了房子了，你就先住在那边吧，等我搬到盛华声那边去，我这里你想怎么住就怎么住，你别忘了，咱们的目标是钱啊，现在钱还没拿到，要是露出破绽来，就不好了。”

　　林瑶想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拿下盛太太的位置，可是张霖强说什么都要继续跟她同居，这让她很是头疼。

　　“瑶瑶，”张霖强目光里带着几分犹疑，“我想跟你在一起。”

　　林瑶靠在他胸口：“我也想跟你在一起啊。”

　　可惜张霖强看不到，此时林瑶脸上表情有多扭曲。

　　林瑶虽然一毕业就凭着跟林玫玫的关系进了盛饰，可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光有一份工作管什么用，实习期工资就那么点，连她维持体面生活的吃穿用度都不够，在A市租个房子都那么贵，她自己根本无法承担。好在那时同乡的张霖强也来到A市打拼，他再怎么说也比她早毕业两年，过惯了节俭的生活，手头还算是存了点钱。张霖强经老家人介绍，跟林瑶相亲认识，没多久就住到了一起，一直到今天。

　　闻道张霖强身上的汗味，林瑶一阵作呕，经历过盛华声那种男人，她再也没办法跟张霖强一起生活了，可是现在有很多事情还要靠他来做，她也不能一下子将他踢开。林瑶仰起头来亲了他一下：“我们在一起都这么久了，我这辈子怎么可能再嫁给别人呢，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知道吗？”

　　张霖强不太放心地看着她：“孩子真的是我的吧？”

　　林瑶温柔笑笑：“霖强，我只有过你。”

　　跟盛华声那晚，的确是林瑶刻意为之，她跟张霖强的说法是，给盛华声用了致/幻的药物，才会导致对方以为他们发生了关系，误以为孩子是他的。

　　但事实，林瑶给盛华声用的，是她历经波折买来的催/情/药，他们发生关系也的的确确是真的。真是笑话，她那么想要盛太太的位置，怎么可能放着到手的机会不要，就算是不为了别的，能睡到盛华声一次，她也是值得的。

　　也是老天爷看到了她的良苦用心，真的让她怀孕了。之前跟张霖强在一起时，她都有服用事后避孕药，现在怀孕了，这个孩子百分之百是盛华声的，等到时候林玫玫离婚离开，她就有机会入主盛家，而且光明正大。那时候，还需要考虑什么张霖强呢，他不过是她年少时搭过的一把梯子而已，等爬上了楼，谁还会回头看梯子过的怎么样。

　　林瑶拉着张霖强的手，跟他十指紧扣：“最近盛华声追的紧，总是在问孩子的事情，我只是怕他来了看到你，我们就会前功尽弃，你听我的，先搬出去好不好。”

　　张霖强动摇了，看着林瑶已经给他收拾好的行李箱，点点头：“好。”

　　他住在这里许久，很少跟她一起出入，小区里应该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现在要搬走，也是深夜比较方便。

　　再亲了亲林瑶，张霖强拉着箱子不情不愿的走了，他刚出电梯，迎面进来一个男人，他认得这人，盛华声，林瑶的那个上司。

　　一瞬间的擦肩而过，盛华声原本是不会去注意陌生人的，可这行李箱实在有几分眼熟，林瑶这次跟他出差带的箱子也跟这个一样，盛华声下意识看了那男人一眼，全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恐怕都没这个箱子值钱。

　　盛华声敲门进去时，林瑶已经把张霖强生活过的痕迹彻底清除了，不同于上次他来时她的简单整理，现在她这里从内到外，都只有她一个人的痕迹。

　　她温柔笑笑，眼带几分迷蒙：“怎么这么晚了过来，玫玫还在跟你闹脾气？”

　　盛华声不想在她面前谈论妻子，他脸上没什么温度：“准备的怎么样了？”

　　林瑶倒水的动作一顿：“什么？”

　　盛华声蹙眉，不是说好了去打掉孩子吗，这种话他不愿意明着说：“去医院的事情。”

　　林瑶给他递过来一杯柠檬水：“阿盛，我都听你的。”

　　盛华声喝了口水，酸的他直皱眉，林瑶见状，更加惶恐：“对不起，我是按照自己的口味做的，自从怀孕以后我就喜欢吃酸的，你也知道的。”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盛华声把杯子放下，想到在楼下遇到的那个人，他随口一问，“对了，出差时候你用的那个行李箱呢？”

　　“我，”林瑶已经猜到他和张霖强估计遇到了，她抿着唇低下头来，“我刚刚叫了收废品的上来，把箱子连同一些东西都扔掉了。阿盛，看着那些东西，我没办法不去怀念跟你在一起的感觉，我知道这样不对，所以只好……”

　　盛华声本来还想问问为什么这么晚了收废品的还能进来，可话到嘴边，看到林瑶这幅模样，他又没了追究的心情，说到底，她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知道了，”盛华声站起身来，“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明早我来接你去医院。”

　　他身后，林瑶双手死死握成拳，目光犀利而决然，这个孩子，她无论如何都要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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