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径直走向主卧时,却在楼道里突然遇上正拖着行李的楚晚清。
不偏不倚,两人恰好面对面站着,就如双方交战的主帅。
朝颜先是有点惊讶,之后又快速恢复常态,倒是楚晚清看上去好似要将她碎尸万段的模样。
不知她这样的表情,在厉庭垚面前会不会显露?
朝颜本想就这样走过去,但对方看上去并不是这种想法,不然也不会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楚小姐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她笑问。
楚晚清神色丝毫没有缓和,像面对极大的压力,隔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麻烦朝小姐告诉庭垚,说我去诗儿那里住段时间。”
让她当传话的?
朝颜脸上笑意更深了些,“他应该就在主卧,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他说?何必让我给你们传话?”
楚晚清原以为,当她看见自己这幅模样后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问为什么要离开溪园?亦或者是高兴的完全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
可事实上,她并没有,只有短暂的讶异,之后表现的一切都很平常。
“你不介意我跟他经常见面?甚至是同住一个屋檐下?”
不介意吗?
那倒也不是。
但朝颜一直明白某个道理,有些东西是强求不得的,要是拿不下某个单子那死磕或许有效,但感情这个东西,没有就是没有,她笑了笑,“不是说都二十年的感情了吗?在我没出现之前,你们见面的次数难道还少吗?楚小姐,你不会真把我当成没男人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恨不得要去死的女人了吧?”
楚晚清脸色更加难看,“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诗儿到时候也会通知他。”
朝颜见她要从自己身边过去,便随口问了句,“他欠你的还清了吗?”
大家都是聪明人,虽然有些话并未说的明了,但从几次交谈下来,她也可以猜测到一二。
这话对楚晚清而言无疑就是一把利刃扎进心头,她想忍下来,但最终失败了,眼底尽是水雾,几乎哽咽道:“他欠我的一辈子都无法还清,所以就算你们在一起,都会有一个无形的我存在。”
“你会发现在任何时候,他都有可能因为我的事将你抛下,明白吗?”
“以前确实不太明白,但现在似乎懂了。”朝颜意有所指道:“楚小姐是什么时候如此算计的?不会是在二十年前吧?哇,那可真是用心良苦,一步棋下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却发现只能和棋是不是很难过,甚至是有点不甘心?”
不难猜出在二十年前,她应该是为厉庭垚做出了牺牲,就是一直将这个筹码攥在手里,她才会将自己摆在那么高的位置。
觉得厉庭垚是属于她,就该注定属于她。
楚晚清像被人直接戳到痛点,脸色已经无法用难看来形容,她有点恼羞成怒、直接走人。
而此时朝颜刚才挺拔的脊背瞬间一松,突然有种极累的感觉,所以是她猜对了吗?
二十年前,她就已经在绞尽脑汁想该如何待在厉庭垚身边?
所以,厉庭垚知道吗?
他是不是心里一直清楚这点,更或者是默认?
“傻乎乎站在那里做什么?”
突如其来地男声将朝颜思绪拉回,她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就见他站在半开的主卧门口,他没戴眼镜,正拿一双乌黑到极致的眼眸盯着她。
看上去似乎有说不出的情绪。
朝颜缓了口气,权当没看见伸手说:“把我快递还给我。”
她来的目的开始确实不是因为那个快递,而是想跟他解释清楚自己跟萧衡之间的情况。
可没想到会遇上楚晚清,更没料到会旁敲侧击到他们之间的往事。
对她而言似乎有点复杂,而她向来不太喜欢绕太多弯子的事。
厉庭垚挑眉,显然不会那么容易如她所愿,“你专程跑一趟就为了一个破快递?”
他像早就将她看透。
朝颜索性将手缩回来,“也是,我没事跑这么一趟竟然就为了一个快递。算了,要是厉大少这么想要就送你吧,虽然我现在挺穷,但一个小玩意还能负担得起。”
她说完就要走,却又听见他说:“确定要走?萧衡的事,你好像还没跟我解释。”
朝颜突然顿步,她立刻火焰在胸腔内翻涌,转身对上他晦暗的眸,“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清者自清,你要什么想那都是你的事。倒是厉大少你,让一个完全跟你没有任何感情纠缠的女人明目张胆以你的人自居到现在,你是不是要向我解释清楚?”
她太激动,直接将话噼里啪啦说完,却并未发现他早就上扬的嘴角。
他将房门打开了些,像极其具有诱惑力的潘多拉魔盒,“进来我就告诉你。”
朝颜望着他,非但没上前,反而不断往后退,“你以为我傻?鬼才会跟你进去——”
厉庭垚也不再守株待兔,直接大步到她身边,在惊呼声中把人扛上肩头,又快速回到房间,将人丢到床上!
他身躯随之压上去说:“上次在燕京说的话,我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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