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连忙伸手拉过她因为剧烈转身有不稳的身体,神色已经如常,温柔道:
“别那么着急。”
傅烟冉却不依不饶,抓着他的衣摆不准他松手:
“那你说,你不会离开我,不会离开纵剑门。”
罗锦目光游移的落在她攥紧发白的手指上,心里闪过的却是云归拥抱着自己时的笑颜,他神色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道:
“每个人都会长大,有自己的生活,你和我都是一样,况且我年纪比你大,会比你先老去,就算我想也不能一直陪着你啊。”
他是决定要离开的,但是如今因为方尽洲的事短时间内肯定不可能,但是他不愿意去欺骗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所以这番也只是个提前的预告。
若是苏丹在恐怕能猜出他话里的深意,但是傅烟冉只当他是说自己比他小,他肯定会比自己先死,皱眉不满的道:
“你别乱说话。”
罗锦笑笑,也不接茬,两人又坐了一会,罗锦才道:
“我先回去了,你也不要整天闷在院子里,找你的小姐妹去玩玩。”
傅烟冉却有些不愿意他走,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
“再陪我玩一会呗。”
罗锦挣开她的手:“好了,这都快中午了,云归还等我回去吃饭呢,先走了。”
傅烟冉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不满的跺了跺脚,自从认识那个云归后,总觉得自己这些师兄弟都排在后面了。
不知为何又想起方尽洲和洛唯城,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危险的念头,只是当这种念头从模糊转为清晰时,就被她下意识的抛在了脑后。
她的师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自己总归是要和罗锦在一起的。
拍了拍衣服上的折痕,起身往门外走去,好久没出门了,今天出去转转吧。
而在她走后,一直出门在外的罗奏却带着一位衣着富贵的公子回了纵剑门。
罗锦路过练武场时瞧见饮风雪正和一个陌生人比武,饮风雪在他们几人当中武学比起方尽洲来说也只是稍逊一二。
而且他现在才十七岁,若是真的和方尽洲十八岁时比,倒也不见得谁更甚几分,此刻见他和那人打的难舍难分,虽然不落下风,倒也没有多赢过几招。
罗锦瞧着那人功法打量了几眼,问向一旁看热闹的苏丹道:
“这是怎么回事?”
苏丹扬扬下巴:“那是小师弟这次回来路上结交的朋友,说是连他都打不过,风雪那性子你知道的,闻言便上去邀战了。”
罗锦摸着下巴点点头:“风雪剑势凌厉,内力纯粹,算是咱们整个纵剑门功法最纯的一位了,若是硬碰硬绝对站不上便宜,这位倒是恰好克制他,借力打力,身法灵巧,若是早一年风雪还真不一定能打过他。”
苏丹闻言也点点头:“不过也算是少有的高手了。”
罗奏在旁愤愤不平:“师兄这是偏心?哪里看出文君打不过他?”
罗锦笑道:“这位公子身法绝非风雪可比,只是天下武学,唯力不破,风雪虽然招式简单,可剑气磅礴霸道……”
剩下的话已经不用再说,几位都是一流的高手,明显能看出那人在饮风雪的剑气下躲藏的依旧有些费力了,不过盏茶功夫已经落败。
剑气将他的衣袍割烂了,罗奏冲上去道:
“小师弟啊,你也太不厚道了,你不让着客人就算了,哪有把客人衣服弄坏的道理。”
罗奏这人说话不过脑子,这袒护的话被他说的也像是嘲讽,饮风雪倒是面露愧疚,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人道:
“抱歉。”他对武学痴迷,心境纯粹,倒是真的没有顾虑到这一茬。
倒是那青年不温不火,即便输了也是坦坦荡荡,并不在意的样子。闻言也只是拘礼道:
“早就听闻纵剑门剑法霸道无双,无人能破,在下这算是有幸见识到了,果然不得不服。”
罗奏没心没肺的哈哈笑:“好说好说。”
罗锦和苏丹对视一眼,皆是无奈,上前道:
“在下罗锦,这位是我师弟苏丹,方才见公子身法之精妙世间少有,不知师从何派?”
那青年转头看过来:
“过谦了,不过是江湖小派,倒是在下这一路上听罗兄一直在说他的几位师兄,现在看开,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几位风采,佘某领教了。”
那公子名为佘文君,相貌英俊,气质儒雅,没有文人的迂腐,没有商人的铜腥气,而且一身武艺也非常了得,一眼看过去就让人不免心生好感。
几人闲聊了一会,罗锦让罗奏给他安排下住处便先一步离开了。
回去吃,瞧见云归早已经做好了饭,趴在窗子上神色懒懒的看向窗外。
瞧见自己后眸光一亮,立刻跳了起来。
罗锦伸手将人抱个满怀,又凑过去轻轻吸了一口气,直到海水的气息溢满整个鼻息才松开手,他最近太忙了,即便和云归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没好好说过话,总觉得这段时间有些忽视他了。
好在云归没有生气。
“吃饭吧。”
拉着云归坐回去,他夹了一筷子鸡肉放进云归碗里,云归吃着嘴巴鼓鼓的冲他眯着眼睛笑。
罗锦倒是真的感觉到云归变了一些,开朗多了,也爱笑多了,不像以前总是藏着几分,欢喜都不达眼底。
这样看起来似乎更好看了。
他想着只觉得除了满心欢喜,再也说不了其他的了,余光瞧见云归吃的脸上都是饭粒,他随手一拨塞进了自己嘴里。
瞧见云归脸都红了在想起来自己方才的动作有多暧昧,耳朵不自觉有些发热,只不过瞧着云归红着脸还是一脸开心的看着自己,便觉得又不算什么了。
他们是恋人,是将来要度过一生的人,本该如此亲密。
想着凑过去在云归脸上亲亲落下一个带着鸡肉味的吻,见云归眼里的小星星一闪一闪,嗤笑道:
“喜欢啊。”
云归点点头,罗锦也觉得开心,冲他笑:
“咱们赶紧吃饭,等会带你出去玩。”
云归嗯了一声,突然起身,罗锦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呢,就感觉到自己的唇上贴上一个软软的东西,还没回神,人已经退回去了,在瞧云归就跟个偷腥的猫似的,眨了眨眼。
罗锦觉得这小鲛人最近是越来越会撩了,撩的自己心脏狂跳,只想把人丢在床上,剥了衣服,赶紧办了。
只是看着云归眼下青黑的一团,还是将欲望暗自平息下来,最近自己没睡好,云归也跟着没休息好,温声道:
“乖,吃饭。”
云归现在也想开了,他和罗锦的时间只有两年了,所以他几乎想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他。
再也不掩藏自己的占有欲和爱慕,像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海棠花,展现着他的一切。
他要给罗锦全世界最好的爱,这样很多年后,罗锦和他的孩子谈起往日时,或许还能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曾经那么深刻的爱过他。
两人吃完饭,到傍晚的时候,从海棠树下挖了一坛去年酿好的桂花酒,罗锦拎着手里颠了颠:
“咱们去江末那看看吧,每次过去吃,都没有带点什么,咱们给他们送一坛去。”
云归闻言一动,接过去擦了擦上面的泥土,心里有些忐忑,他想起在前世镜中看到的一幕,顾长生是认识自己的。
他知道自己的过去,也看到了那时的结局,他会告诉罗锦吗?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会,否则为何再次见面他似乎一点也没认出自己的样子,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到了江末家开门的时候,瞧着屋里的女子,罗锦一愣,还以为是走错地方了,又退出来看了看才道:
“这不是江末的家吗?”
浣裳没见过他们,不过听这话倒是和江末认识的,便道:“他还没回来,你找他有事吗?”
罗锦道:“没事,过来看看他,长生在不在?”
“他说一会就回来。”
浣裳摇摇头,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让两人进来,毕竟她一个女人到底有些不安全,罗锦闻言倒是拉着云归往后退了两步,客气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在这里等他一会吧。”
浣裳见此倒是不要意思了,呐呐道:
“要不你们先进来,在屋里等?一会他们应该就回来了。”
罗锦摇头道:“不用了,我们在这里等就好,你……”
他本来想说,你一个女子在家,还是不要轻易开门比较好,不过想来自己和她又不认识,这么上起来有些突兀,回头等顾长生他们回来了,问问什么情况?
浣裳大概也是见惯了旁人脸色的人,见罗锦脸上的神色大概也知道他是要说什么,不由想到,果然是顾大哥的朋友,心底都这么好。
说了一会,果然没一会江末就回来了,他在小巷对面的一条街道工作,时间不算长,每天下班时间很固定。
不像顾长生,有时候能出去一整天,有时候好几天都不用出门,窝在家里。
见到两人江末也是高兴,罗锦将手里的酒递给他笑道:
“你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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