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这会也终于冷静了下来,搂着罗锦道:
“没事,刚才有些无聊,就出去转了一圈。”
罗锦往后推开一点,瞧见他神色如常,但嘴色如血,脸色苍白,伸手一摸冰冷如冰,不免有些担忧,拉着人往床上坐: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难受?”
云归任由他对自己上下其手,好一会才缓缓道:
“只是头有些痛,这会已经好了,可能是最近没睡好吧。”
罗锦确认了好一会,才放下心来,亲了一口额头道:
“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好吗?最近天气开始转冷了,你一定要注意。”
云归拉着他的手,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时光如箭岁月如梭,云归几人从九溪回来时不过七月份,转瞬又已经到了十一月了,这期间傅烟冉的情况好多了,虽然不像之前那般活跃,但至少不再一直闷在屋子里不说话了,平时也偶尔出去和大家一起练武,气色看起来也好了不少。
她状态好些了,连带着整个纵剑门气氛也不在像之前那般沉重,据罗锦说连傅御书也好多了。
只是蓬莲牢房中最近几个月死了好几个罪恶深重的犯人,最可怕的是死后连心都被人掏走了,本来死者就是罪大恶极的犯人,司法院本是无意泄露出来的。
但是在加强戒备后城中也发生了这样的事件,不少流窜在街头的恶人或乞丐也都莫名被掏了心脏死去,因为死状实在太过凄惨,闹的整个蓬莲城人心惶惶,只说蓬莲来个个吃人心的怪物,流言蜚语不多日便传遍了整个大街小巷。
司法院找个小半个月也没什么线索,这才没办法找上了纵剑门,好在纵剑门近来没什么大事了,罗锦刚好空闲了下来,便答应协助他们,找到掏心怪。
这天罗锦早早起来做好早饭后发现云归还没有起,他们昨天夜里闹的太过,心道云归怕是太累了。
收拾好碗筷,起床打算叫人却发现喊了几声也没回应,罗锦坐在床头探向卷在被子里的云归,见他双眸紧闭,一副困的不行的样子,不由好笑。
“云归,起来了,先吃饭再睡。”
“嗯……嗯哼……”云归哼唧了几声依旧往被子里钻,一点也不打算起来的样子。
罗锦以前很少见他这般赖床,倒像个小孩似的,虽然有心让他多睡一会,但是不吃饭又怕他胃不舒服,还是狠心伸出微凉的手探过去,摸向他的脸。
“云归,起来啦,太阳晒屁股咯!”
云归迷迷糊糊的掀起半个眼皮看了他一眼,依旧抵不住浓浓困意再次睡了过去,罗锦没想到他这个困,看着桌上的早餐,想了想还是打算让他再睡一会。
起身的时候想到方才摸云归的脸这么冷,是不是昨夜降温冻着了?
想到最近城里不少人开始生病心里有些担心,而云归最近确实颇为奢睡,又总是一副精神不好的样子,有些犹豫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可是又怕鲛人的体质和人类不一样,被人发现就不好了,而且也不知道用药是不是一样。
犹犹豫豫的将饭菜放在锅里热着,留个张字条在桌子上离开了,罗锦心想今晚早些回来买些梨子红枣炖给他吃好了。
离开纵剑门一路前往司法院,还没进去就瞧见陆捕头远远站在门口指挥着手下人抬什么进屋,罗锦见他面带愁容问道:
“怎么了?”
陆捕头见到他,叹了口气道:“昨天晚上又死了一个。”
罗锦闻言也不由皱眉:“还是那样的死法?”
陆捕头点点头:“嗯,还是一样,你还要不要先进去看看尸体了?”
罗锦道:“还是看看吧。”
罗锦跟着陆捕头进了盛尸房,尸体已经开始解剖了,仵作从刚开始的恶心已经习惯了,啧啧两声道:
“还是被人掏出心脏而死,死前尸体是存活的,只是这么多杂乱不一的伤口犯人是怎么保证他们不叫的?”
这话让人下意识心中一凉,罗锦问道:
“依旧没有找到心脏吗?”
“没有。”陆捕头道,随机下意识轻声低喃:“你们说会不会真是的妖怪所为?”
他原本是不相信邪祟妖魔之论,但是眼前的这些尸体却又让他不得不怀疑,罗锦打量着尸体身上的伤口摇了摇头:
“这个谁也不能确定,但我绝对是人类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之前我们判定凶手是女子,是因为尸体伤口浅,而且经过多次切割,可是你看,这些刀口虽然极为杂乱,深浅不一,但比起刚开始的几具尸体看起来要好的多了,感觉像是一个新手慢慢成长了,熟练了,所以我还是觉得凶手应该是个女子或者孩子,亦或是是个力气很小的男人。”
陆捕头摩挲着下巴:“可是他拿去死者的心脏是做什么?”
罗锦也想不明白,他查过关于心脏内的各种野史传闻,也没有什么何其有相关的。
罗锦想了想又道:“这个死者的身份是什么?”
“死者是一名江湖骗子,因为半年前骗的临城一对夫妇的救命钱,导致那对夫妇死了,所以偷偷溜到蓬莲,不过临城官府将其样貌张贴了出来,你说这凶手杀的都是这些有人命的人,难不成以为这是惩恶扬善?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人是坏人呢?连我们都不知道这人偷偷躲在了蓬莲。”
罗锦也摸不透这凶手的想法,力量弱小,却又拥有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手段残忍的挖去别人的心脏,却又杀的都是些十恶不赦的恶人,更有能看出恶人的力量。
如果不是这些伤口的痕迹太过相似,他甚至会觉得这是一个组织,而且最重要的是,心脏去哪里了?
他们几乎将整个蓬莲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任何痕迹,这太奇怪了。
平日里罗锦是要和他们等到晚上才回去的,但是想到云归这几天的状态,还是早早买个些水果排骨回去了。
打算给他好好补补。
而云归这边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午时了,起身屋里已经没有人,十一月的阳光薄薄的落在透过窗户落在一角,微尘在欢快的跳跃,整个房间似乎都有了冬日的气息。
云归穿上衣服瞧见罗锦留下的字条,自顾自的洗漱了一番,也没什么吃饭的兴致,他只是觉的有些冷,但这么早就烧火炉恐怕被让罗锦觉的奇怪。
想了想又进屋多穿了一件衣服,阳光流转,倒映在镜子上露出他血色的红唇,云归在镜子前坐下,窥探自己苍白的容颜。
他能瞧见无边黑气在自己眉心流转,若是罗锦看见恐怕会再也畏惧厌恶吧,可是他没法收手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胃像是破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灌着冷风,那冷窜着冰渣子让他恐惧而痛苦,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去填满它,只有吃过人心后才能得到暂时的满足。
他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需要多久,可是他不舍得离开罗锦,所以也即便恐惧的双手颤抖,也依旧一刀一刀的剜出他们的心脏,即便恶心的呕吐,也只能强逼着自己吃下去。
云归想起他在杀第一个人时,谢无聊站在一旁笑的嘲讽而戏谑,他说这就是活着的代价。
云归总算明白了,活着的代价就是自己永生活在痛苦和恐惧中,并且永无休止。
可即便这样,他依旧渴望活着。
这多么可笑啊!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云归以为是罗锦,慌忙收拾好表情起身,却在看见来人后愣在原地。
竟然是多日不见的傅御书!
他看起来变化太大了,原本慈祥温和的面容此刻被戾气布满,紧缩的眉头让他看起来憔悴而刻薄,他冷冷的看向云归:
“锦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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