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是桃花一片
花瓣上写满了我们的缘
怜花的人不解花迷暗
这份情才还的如此艰难
……
当我还是珣伽山上一株桃花的时候,我活了很多年,年轮一圈圈的舒展,我的枝叶舒展茂密,我的花朵绯红漫天。
但是我只是一朵再也普通不过的桃花,即便我活了那么久了,可是我的灵智依旧混混沉沉,我甚至会随着春去秋来,叶枯花败。
直到有一天我听见的一阵极为美妙的音乐,悠悠的琴声让我感觉到自己充满了力量,我枯萎的树叶慢慢变绿了,蜷缩在一起的花骨朵绽放了起来。
我像是被人注入了强大的力量,我使劲一伸手,挺腰,枝叶哗哗作响,我惊讶的在漫天飘雪的十一月,我的花瓣全都开了。
然后我看见一个少年,他站在树下,温柔抚摸着我的身体,我有些害羞,可是他的掌心非常温柔,绿色的灵气填抱了我的肚子,我知道原来我会醒来,是因为他。
他叫长风。
后来他每天都会弹琴给我听,他的琴声温柔充满生机,我能感觉到我一点点在变的强大,有一天树下来了一个女孩。
我发现因为那个女孩,他的琴声变的不一样了,那里多了一些别的情绪,有时候是开心,有时候是生气,有时候是烦躁,可是每一种都是心甘情愿的甜蜜。
我知道少年喜欢她,我也喜欢她,因为我的力量来源于他的琴音,所以我的情绪感知都是他的。
我变的越来越强大,我能感知的情绪也越来越多,他们每天会说很多趣闻乐事,有时候我也会想,要是我也可以走动就好了,我也能看看外面的世界。
有时候我甚至会有些小小的嫉妒,如果我是少年就好了,我能和她说话,能和她一起去那个叫做人间的地方,能看到汪洋无边的大海,和漂亮的鲛人。
可是那只是偶尔,更多的时候我喜欢这样的时刻,我喜欢看着他们在树下嬉笑打闹,这让我无比满足和幸福。
在他们大婚的那天,我想亲眼去看一看,可是我极力伸展枝叶也看不到他们在哪,我借来东风将花瓣飞散,一直飘,一直飘,最后看到的却是满地的鲜血。
我感觉到了无比的绝望,他们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我在佛祖殿前跪了百年,废弃千年道行,只求破了两人之间命格死结。
我带着记忆苏醒,从胚胎到出生,我看着很多人类在我面前死去,他们的头一颗颗挂在城门口,我才知道原来做人这么难。
后来人人都道景悦府的小王爷荒诞纨绔,听久了我都有些信以为真,但是每逢我看到桃花弥漫,我才会瞧见风花雪月渐渐糜烂,露出藏在里面几乎苍白的执念,我为何存在这世间。
飘摇无尽头的马车晃晃荡荡将我带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我依旧没有看到他们。
岸上的荻花红了几度,我穿过一条长长的河道来到了一个叫做蓬莲的地方,我依旧没有看见他们,但是我却遇见了我的执念。
我从未想过那样的小小的恶念竟然有一天会长大成人,那是我最隐秘的贪恋,我想取而代之,成为那个少年。
于是我一步步的试探他,那个青年把自己当成了少年,他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找寻恋人的人,直到确定他真的是我前世的执念,我觉得有些恶心。
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他本来就是不改存在的,他只是一段感情的容器。
所以当有人引诱他踏上死亡的时候我并没有阻止,最终他消失殆尽,我相信没有人知道这后面有我的推波助澜,毕竟我只是景悦府的一个荒唐纨绔的落魄小王爷。
离开的那天,那个叫做苏丹的少年突然拉住我,他向来是个温和而谨觉的人,我想起我说的那些故事,他只要串起来想或许就知道我的伪装并不是无懈可击。
我看见他的眼里闪过质问,怀疑,失望甚至悲伤的情绪,最终却缓缓消失,他露出了一种我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神情,像是在对生命做最后的告别,又像是最深情的表白。
“祝公子岁岁平安,自在逍遥。”
说来奇怪,这些年我遇见的奉承贺词多到听麻木了,可是这句话我却记住了,即便在往后的生命中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个温和冷淡的青年。
只是后面的生活太千篇一律,我奔向一个个陌生的地方,车辙压扁了一寸寸岁月的痕迹,经历了无数次的希望到失望,遇见了太多太多人,我已经记不清这句话是谁对我说的了。
而这一生唯一让我最难过遗憾的是直到死我也没有遇见长风和坷澈。
我带着记忆死去,带着记忆重生,这一世的我依旧出生富贵,唯一不同的是这一世我手握重权,门庭若市。
我依旧以荒唐纨绔为面具,寻找着我最深的执念,那日我和几位富家公子去往末央邑都最最出名的雀阁。
百雀阁如鹊桥相对的建筑,十二硫金柱子十二层楼院犹如峰塔遥遥独立,玲珑八角相对,每个角各挂着一串三连灯笼,十二层七十二个角二百一十六的个灯笼。
到了夜里,灯笼一个个被点亮,猩红的灯火在漆黑的天幕下如若明星,倒影在河面上晃晃荡荡,来往的船只上传来依侬软语,琴声悠扬。
那知情知趣的船女门慢悠悠的晃荡着手中的浆,一波波浓情滚着猩红瑰丽的倒映揉做一团。
我和那几位公子哥,做足了场面,将不学无术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展现的淋漓尽致。
楼中一些风雅学士露出轻视的鄙夷,起身打算换个屋子,显然是不想与我们这种人为伍。
我面上张狂,心里不由好笑,来到这种地方,谁都知道是做什么的。
自以为披着风光文雅的皮囊,难不成这事就能干净些?
然而这时候他们他们人群中的一个青年却停了下来,他撇开身旁妖媚艳丽的伶女,走了过来。
我还以为哪个故作清高的文人雅士的想教训教训我们这些纨绔子弟,于是故意搂着怀中的美人调笑,将杯中的酒喝下渡了过去,美人也很上道,娇羞惹人怜的往我怀里钻,薄薄的衣纱根本遮不住那火热的身材,酥胸半掩,倒是更有惹上一层火的意思。
雀阁的头牌,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周围不少人都已经看呆了,周围的气氛火热了不止一倍。
没想到那青年半响还没走开,我半掀起眼皮一扫,已是有些不耐烦了,没想到那青年没瞧着雀阁的头牌,倒是眼神炙热的看着自己。
“在下顾清让,可否请教公子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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