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被他吓了一跳,待人放手后站起来走了两步:“都好了啊,已经半个月了,我不是说过鲛人复原能力很强的吗。”
罗锦摸摸他的腿见他确实没什么痛楚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不免有些羡慕这样的体质了:
“那就好,没想到鲛人复原能力这么强。”
说罢习惯性的往他唇上一亲,却被云归躲过去了,罗锦疑惑的看着他,云归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道:
“你还没洗漱呢!”
罗锦无奈的摇头:“以前你可不在意的,现在倒是嫌弃我了。”
云归不置可否的笑笑,没说话,只是前几天惨白的嘴唇越发红润了。
罗锦捏捏他的脸:“小家伙,今天气色看起来也好多了,前几天惨白惨白的,让我好一阵……云归,你脸怎么这么凉?”
罗锦担忧的看着他,云归笑笑:“嗯,可能是因为天气冷了吧,没事。”
罗锦对鲛人的体质并不懂,闻言便放心了些,云归道:
“你快去洗漱吧,一会饭都凉了。”
看着罗锦往厨房离去的背影,云归对着双手和了一口气,微凉的气息一出口如同起了一层薄雾,落在了指尖后已有几分冰棱,云归看着指尖,神色悲凉。
两人吃饭时大门被人敲响,瞧见陆捕快的神色罗锦依旧明白了:
“又死了一个人?”
陆捕快点点头:“他作案频率越来越频繁了,昨天晚上死了两个人。”
罗锦扭头看向云归疑惑的眼神,让陆捕快先离开,自己一会就去,云归见他神色沉重问道:
“怎么了?”
罗锦摸摸他的头:“你先吃吧,我和陆捕快去司法院看看。”
云归乖巧的点头:“好,你早去早回吧。”
“嗯,乖。”罗锦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转身离开。
罗锦这天总感觉心神不宁,回家的时候没有听见云归熟悉的欢迎声那种不安更是达到的极致。
直到看见云归和傅御书躺在地上,并且满地鲜血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罗锦一时间手脚冰凉,几乎无法动弹。
地上的两个人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粘稠的鲜血不断的从里面渗出来,罗锦几乎不知道那几秒发生了什么,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跪在云归的身体前泪流满面。
他不知道哭了多久,耳边竟然传来云归痛苦的呻吟声,罗锦猛然抬头,瞧见云归睫毛动了动,声音低不可闻:
“罗锦。”
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动人的声音了,罗锦慌张的想去将他抱起来,可是看着那空荡的心口却连一根手指都不敢动,慌慌张张的道:
“云归,是我,云归你听的见吗?”
“云归,醒醒,睁开眼,看看我!”
“罗锦,好痛!”云归费力的睁开眼,他感觉眼皮像是被浓厚的鲜血黏住了,一个动作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直到看见罗锦被泪水覆盖的脸庞,才缓缓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
云归最终没有死,只是他身上遍布伤口,除了心口全部都是出自傅御书之手,他说,今天罗锦走后不久傅御书就来了要杀他,他被傅御书打晕了,接下来的事就不知道了,等醒来只看见罗锦。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活着,可能鲛人的体质跟人类不一样,毕竟鲛人生来就没有心脏,罗锦看着他胸口急速生长的血洞,抱着他一时间五味交杂,不知为何落下泪来。
而陆捕头开查过现场后,很奇怪的是这次的尸体旁不远处就有一个心脏,凶手这次竟然没有把心脏拿走?
这让大家也很好奇?
而关于傅御书为什么在这里,罗锦最终没有办法说出的真相,否则云归就是他最有嫌疑的人,毕竟他不能告诉他们云归是鲛人,所以虽然也被掏了心口却依然活着,那蓬莲城的人恐怕会觉得云归才是那个怪物。
陆捕快听了虽然面色大变,还是决定帮他们保守这个秘密。
关于傅御书死去这件事,罗锦悲伤不已,虽然门主近期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但到底是自己的师傅,而且这么多年了,两人亲如父子,于是决定一定要找到掏心妖怪。
只是他心里却奇怪,为什么这次他没有拿走傅御书的心脏呢?
可一直到了这年年底也没有找到所谓的掏心怪物一点痕迹,好在这段时间蓬莲也没有在出现什么被掏心而死人的情况,加上新年来到,这让一只被笼罩在愁云里的蓬莲终于迎来了几分喜庆。
罗锦即便心情不好,但新年来到,看着云归逐渐恢复的伤势还是决定打起精神,出去买了很多年货回来。
回来的路上下起的雪,雪如飞絮,浅浅的落在地面一层,罗锦回家时瞧见云归坐在门口等他,露出一个笑容,心底却有些悲切,去年过年整个纵剑门热热闹闹,他身边围绕着纵剑门大大小小的师兄弟们一起玩闹,傅御书站在不远处笑意温和,他趁着夜色晦暗偷偷牵着云归的手。
而今年整个纵剑门门庭冷落,气氛森严,他回来前去看了一眼,只见白凌飘飞,众弟子门露愁容,那个从小到大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如今已入尘土,只能任由蝼蚁啃噬。
罗锦有时候也在想若是自己当时顺从了傅御书的安排是否一切会不同,可是当他看见云归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自己,他只能压下心中愧疚,带着一身疲倦露出熟悉温暖的笑容。
这个人,无论如何也是他无法放弃的,即便后半生将要在愧疚中存活,他依然甘之无悔。
罗锦想到这匆忙走过去揽着云归回屋,将他压在炭盆旁的椅子上坐下,搓着他的手道:
“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
云归道:“我看你一直没回来,有些着急。”
罗锦不打算把自己回纵剑门的事告诉他,于是道:
“哦,路上耽搁了一点,你手怎么这么冷?药吃了吗?”
云归近来面色有些不好,身上也总是冷的厉害,虽然云归说是因为冬天的原因,但罗锦听他日夜咳嗽还是不太放心,找大夫看了也没看出什么矛盾,只能吃着管风寒的药。
云归知道那些药对自己并没有作用,他身体越来越寒冷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大限将至,但是他现在有伤在身,罗锦夜里看他看的又紧,他已经很久没有出门吃过人心了。
云归笑笑安慰道:“吃过了,今天都好多了,你不用那么担心,你别忘了,我是鲛人。”
可是过完一个新年后,云归的身体却越来越差,有时候能一睡一天,神色憔悴,罗锦非常担心,即便云归百般掩饰还是找了个借口出门了,他想去问问顾长生,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还没等他去,路上就瞧见陆捕头带着一群手下正朝他的方向走过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位未曾见过的白衣道人,两人低头正说着什么,瞧见他后步伐一顿,面色露出几分沉重的意味,罗锦本能的感觉到危险,他想离开,可最终还是站在原地等待着陆捕头走了过来。
罗锦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陆大哥,怎么了?”
陆捕头看了他一眼,拉着他避开身后的手下往一旁走去,从怀里摸出一片树叶递给他:
“罗兄弟,这片树叶是我在上次案发地点发现的,之前没注意,前天再度勘察时才发现,你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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