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不仅是靠等到的,还要去主动创造。
很冒险,但松雪觉得,值得一试。
“你会这么说,肯定已经有确切的怀疑对象了吧?”
幸村恰在此时提起,她正打算简单说一下自己的计划,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抱歉。”松雪匆匆打了个“稍等”的手势,拿起手机走到路旁,按下了接听键。
幸村便也停下来,静静地等她。
“喂,是我!”轻快如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那松雪一听就知道是丸井文太。
为了方便和松本由子“私聊”,她特地拜托他帮自己跑一趟东京,听他这副语气,应该是进展不错了吧。
除此之外,她其实还是有私心的。把丸井调开,其他正选也不在场,她才敢和幸村提出“以身试险”的想法。
不然,以他们对幸村的关心程度,怕是她才说了一半,就被这群少年直接掐断苗头了。
“怎么样?”松雪问。
“我跟你说啊——”丸井还没来得及回答,含糊地喂喂了几声,似乎是被人抢走了手机,引发了一阵骚乱,所有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遥远起来。
三五秒钟后,手机终于落到了某个人的手里,嘈杂的声音消失了。
“喂,松雪小姐吗?”对面换成了忍足彬彬有礼的声音,“抱歉,刚才出了点……呃,应该说,是意外吧。”
“你们那里也出事了?”松雪眉头一跳。
那可就完全超乎她的预料了。如果冰帝也扯上关系,恐怕她得推翻所有猜想,从头再来过了。
“哦不是,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别紧张。”忍足干咳着,笑声隐约有些微妙,“丸井同学在我们队里有个狂热粉丝,有点、嗯,请理解一下,看到偶像比较激动嘛……他正在被迹部教训呢。”
“没事就好,请继续吧。”她松了一口气,镇定下来,“你们查到了什么?”
“首先,车祸肯定是人为的。”忍足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横滨的警察今天中午接到报案,在一个旧仓库外发现了当日失窃的车辆,牌照扔在车尾箱——”
“这我知道,当然是人为的。”松雪差一点没忍住,猜都能猜到的东西,还需要专门去调查吗?
她微微一叹,控制住心情,尽量耐心地问:“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忍足尴尬地“呃”了一声:“我知道你的心情很急切,但实际上,现在离重新立案只过了两天多,肇事车辆也才刚找到……”
“才两天吗?”
松雪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机屏幕放下来,看了一眼时间显示。
从周五晚和迹部他们分开,再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恍惚觉得已经过去很久了……
但事实上,只过去一个周末,今天才周一。
绫小路是上周四遇害的,现在连葬礼都还没办。说不准,他们还来得及去参加过几日的头七法事呢。
她想到这里,不由苦笑。
“你还好吗?”忍足敏锐地听出对面声音的变化,关切地问。
他的音色偏低沉,是那种微微沙哑的磁性声音。松雪一下子觉得耳朵都有些软,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嗯,我在。”
忍足接下来又说了很多。
关于肇事司机的行踪线索,被窃车辆的来源,以及具体失踪时间等等,信息很详细。同时也反映出来,凶手很狡猾,痕迹虽多,但要想追踪到具体身份,就没那么容易了。
松雪其实没有很专注地听他说这些,微微地走了神。
当忍足说到——“迹部打算再过去看看”的时候,她才把注意力放回到手机上。
“咦,没关系吗?你们网球部应该也有训练吧?”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如果不解决这个事情的话,总觉得心里静不下来,不是吗?”忍足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见。”
……
挂了电话,松雪怔怔地望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间,好一会儿,才把手机收起来。
她想,这样也好。
但牵涉到的人员越多,风险或许也会越大。她得更仔细、小心地设计一下剧本才行。
想到这里,松雪回过头看向路边。幸村并没有留在原地,她只看到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车流。
他当然不会不告而别。
再往远处,有一家便利店,在等她打完电话的时间里,幸村应该是去买东西了。
脚步声从后面传来,并没有刻意掩饰。
松雪猛地回头,看到了川原爱理。
她将将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她,双手抱胸,脸上的敌意一如既往,并未减去多少:“你找由子姐做什么?”
“你一直跟着?”松雪不答反问,似笑非笑,“如果松本同学知道了,大概不会很高兴吧。”
松本由子的脾气确实很好。但是,越柔软的表面,就有越强硬的内里态度。
这一点,她身边的密友不会不清楚。
川原的眉毛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并没有退缩:“你以为我会怕这种威胁吗?”
两人隔着一米半的距离,松雪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仔细地观察她。
川原爱理的长相并不出众,几乎是最传统的绿叶类型,平常陪衬在校园公主的身边,完全被遮盖了风采。再加上,每次遇见松雪的时候,她都没摆出什么好脸色,尽管妆容精致,画得细长的眉毛令人印象深刻……
恐怕也很少有人会认真地打量她的脸蛋,更不用说是她本人期望得到关注的心仪对象了。
“恐吓信是你写的吧?”
松雪毫无征兆的一句话,让对方瞬时间睁大了眼睛。
“你在说什么?”
“我和幸村精市交往的第二天,消息就莫名传遍了整个学校。下午放学前,我就在储物柜里收到了这么一封信——”
她一边慢条斯理地叙述着,一边从书包里翻出化学课本,抽出一张信封,一抖,展示给川原看:“血红的,涂得挺吓人的。”
川原爱理一声不吭,脸绷得很紧,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一个多月前的事情,幸好我有保存的习惯,才留下了这封信。”松雪笑了笑说,“你也许觉得无关紧要,我也是这么想的。看到这里了吗,‘离开’的下划线,这个不是红颜料,是指甲油的痕迹,我最近打过交道的人中,只有你爱涂指甲。”
她眉毛挑得很高,声音也变得尖锐许多:“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呢?”她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我不需要证明什么,你承认与否,都不重要。我只想告诉你们,我知道真相是什么。”
妄图在侦探面前耍花招,真以为能骗得了大家吗?
这种无聊的把戏,松雪觉得实在没有必要拿到台面上来讲。她也不打算花太多时间跟川原纠缠无意义的小事,还是早点料理了。
“再说说你们后援队的钥匙,另外两把姑且不谈,由松本由子保管的钥匙,你应该是最容易拿到的。你们内部人员进出方便,可比我一个无关者找机会潜入要容易得多。
“关于这件事,松本同学真的完全不知情吗?她肯定不屑于做这种事情,但你觉得她会不会猜到是谁做的?”
川原的脸色终于绷不住,咬住嘴唇,一片发白。
她并不畏惧指控,也不怕承担后果,但松雪提到松本由子,却让她慌了。
“你要是敢——”她猛地跨了一步,色厉内荏地提高声音,“松雪,我们走着瞧!”
松雪后退的同时,被川原用力地推了一把。
她避开了力道,化解了大部分力量,只是往后踉跄了几步,扶着墙站稳,一抬头便看到对方飞快地转身,马尾辫在空中利落地甩向一侧。
……川原爱理跑了。
跟班当久了,对追随的对象产生的敬畏感,似乎也深深地刻入到习惯之中。
辩证地来说,靠山既是一种保护,也可以成为一道阴影,永远地压在他们的心头。
既然选择了抱团,当别人的小跟班……这也是难以避免的呀。
松雪波澜不惊地整理着袖子,心想自己大概能摆脱她一段时间了。
“松雪……”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她回头看去,幸村就站在不远处,微微担忧地望着自己。他手里拿着两杯饮料,慢慢走上前来。
“没事,我只是提前预演一下。”松雪宽慰地说,语气十分轻松。
“什么预演?”
“是引蛇出洞的一部分。”她敛起笑意,很郑重地说道。
幸村的脸上仍然带着探究的意味,但他没再追问,将其中一个纸杯递过来。松雪接过来捧在手里,隔着纸杯还有些发烫。
“热的呀?”她遗憾地望着吸管口,“我不爱喝热的。奶茶要冷的才好喝。”
说完了,松雪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买来请自己喝的。而毕竟,他们不是真的(前任)男女朋友,她也没什么挑剔的立场。
太尴尬了。
松雪匆匆补了一句:“啊我就随便说说,幸村君买的怎样都好。”
幸村握着自己手中的那杯拿铁咖啡,只是微微一笑:“我记得,上个月你好像就是这个时候……”
松雪刚咬住吸管,震惊地抬起了头。
这你都知道?
他眨了眨眼睛:“‘注意观察,华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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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雪:所以假交往的时候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不是DT?!——为什么这么懂?
(幸村:那个,我家里有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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