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
朝日奈风斗撕开一颗棒棒糖塞进嘴里, 含糊不清地问。
对此,松雪早就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敷衍的借口:“我打算研究一下现实世界与吸血鬼这种生物的兼容性。”
“……”
比如他们到底行不行的问题吗?
怎么就变成学术研究了,槽点太多了吧!
风斗咬着棒棒糖, 想到哥哥们讳莫如深的样子, 知趣地把这些话咽了回去。他耸了耸肩, 故作轻松道:“反正电影和动画里的都是假的, 看这些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看看我。”
松雪刚翻到一本漫画, 动作一顿, 抬眼朝他打量, 不由笑:“为什么看你?”
“吸血鬼的话,我也演过呀。”人气偶像得意地弯起唇角, 露出小虎牙, “观众想要什么, 不就是长得帅,充满神秘气息吗?”
风斗说着,还凑近了一些,将棒棒糖撇到一旁, 舔了舔嘴唇, 一双浅紫的眸子神采奕奕, 微微眯起时,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松雪看了几眼, 平淡地转开了头。
“不太像。”
“……喂!”他不满地哼哼,又把棒棒糖塞了回去, 咬得咔擦咔擦响, 好一会儿把头扭回来, “哪里不像了。”
“塑造吸血鬼的时候, 重点在于邪魅狂狷, ”她食指点着下巴分析,“风斗……还是很可爱的。”
可爱?
朝日奈风斗的眼睛流露出浓浓的不信任。
虽然说得有些玄乎,但松雪并不是故意糊弄他。
风斗的眼睛是标准的下垂眼,在娱乐圈里,这种长相是很有优势的。眼型好看,温柔情深,讨人喜欢,而现在他年纪小,则更显出一种无辜感,正符合公司给他的定位。
他现在没化妆,就算特地想要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也是很难有说服力的。
松雪没有解释,只是朝他眨了眨眼睛:“不好么,当偶像,不就是要让所有人喜欢自己么?”
风斗察觉到她话语间揶揄的笑意,略有些抗拒。
他撇开了目光,看向窗外,小声嘀咕:“就算是大明星,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靠着年纪和外貌的优势,更是不可能永远占到便宜的。可不要把这个圈子想得太简单了,姐姐。”
松雪却觉得,他能有这么清醒的认识,在同龄人中已经很优秀了。
她微微一笑,捧起几本漫画:“那就不打扰你钻研演技啦,我先借这几个回去看一看。”
……
借来这几本漫画都是非常纯情的全年龄向恋爱故事。
松雪粗略地翻了翻,将大致的故事流程看完,就失去了兴趣,说是要研究,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理论知识不如实战经验,她琢磨着,与其纸上谈兵,不如多和身边这些大帅哥小帅哥交流一下。
朝日奈一家人忙得很忙,闲得很闲,泾渭分明。比如工作不固定的那几个,经常在客厅和楼下乱晃,而朝九晚五的那几个,几天下来都很难有机会说上话。
刚刚目睹了前女友之死的朝日奈右京很快结束了他的休假,回到了事务所。
他看起来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但别的兄弟不太相信。就连朝日奈要都收起了嬉皮笑脸的一面,正儿八经地拉着右京的胳膊说要给他念大悲咒超度冤魂。
右京正赶时间上班,看了一眼手表,再看看严肃的弟弟,十分无奈:“你是不是忘记当初被祈织追着打的教训了?”
大概朝日奈要就是知道二哥不会打人,才这么有恃无恐。
“右京哥还是这么不领情。”他抱怨道,余光瞥见松雪端着果汁从旁边经过,眼睛一亮,迅速转移了目标,热情洋溢地迎上去,“小妹——”
松雪听声认人,对要的态度是家里面最好的那一个,总是令他十分感动。
他殷勤地帮她拿过果汁壶,边走边端详,一本正经地开口:“这位施主,我观你印堂发黑,隐隐灰暗之色,想必是被不太正经的妖魔气息缠上了——”
“近日必有血光之灾?”松雪愣了愣,歪头习惯性地接了一句。
“嗯哼,非也,非也。”朝日奈要一只手端着果汁,一只手托起松雪的手腕,深情无比地。
“不是什么大问题,就让我来为小妹解忧排难吧,对了,如果晚上睡不着,陪-睡业务也是可以的喔。”
“其实我睡得挺好的,”松雪犹豫了一下说,“不过,倒是做了一个噩梦……不知道和雨宫玲子的死有没有什么关系?”
朝日奈要原本可能只是惯性胡扯,闻言却不由挑起了眉毛,眼神微变。
“嗯?什么样的梦?”他把果汁放在了桌上,又伸手去拿玻璃杯。
松雪回头看向餐厅对面的沙发,思索了一会儿。
雨宫玲子的死是她预言到的,但之后那个梦就很奇怪了,没头没脑的,倒有点像鬼片里的悬念性开场……
最令她在意的是,另一位主角也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
沙发后面是巨大的落地窗,阳光明媚,显然和做梦时的环境没有关系。
“我梦到了一个男人。”松雪还是决定说出来,但保留怀疑态度,谨慎地补充一句,“呃,如果他是人的话。”
听到前半句话,朝日奈要的脸色变得很严肃,就差写上了“哪个野男人敢乱入我们家小妹的梦境”,准备磨刀霍霍向野男人。
等到后半句话,他的表情才柔和一些,弯起唇角,似乎有些好笑地问道:“为什么会怀疑不是人呢?”
“……因为,他也可能是吸血鬼。”她的目光再次向窗外游离。
朝日奈要动作顿了顿,将果汁倒进杯子里。
虽然一向被兄弟们吐槽并不是虔诚信教,全靠花言巧语当爱情骗子,他其实对自己的工作还是很上心的。
他沉吟片刻,从松松垮垮的袈裟内层里取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黄色符纸。
松雪正觉得眼熟,就听到他解释说:“这是我去中国修行时求来的,听说辟邪很管用,不管怎么说,试试吧。”
“真的有用吗?”她接过来,放在手心里就小小的一块,新奇地打量了几眼。
护身符是自古以来的传统,传到日本这边演化成御守。
其实都差不多,就是一个袋子里装点祈福过的小玩意,放在心口,在各种小说里,往往能在关键时刻挡住致命袭击——按这个道理,到了现代社会,那起码得换成防弹衣才行。
而朝日奈要给的这个符纸就更简陋了,只有薄薄的纸片,上面用红墨水写满了看不懂的图案与文字,天知道是什么鬼画符。
啊,说起来,这玩意是道士用的吧?
松雪抬起头,怀疑地看向朝日奈要:您不是信佛的吗?
“不要在意这么多。”金发大帅哥握住她的手,又恢复了平常笑嘻嘻的模样,“妹妹又不信教,我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糊弄你呀。”
说着,他指了指三角符纸上露出的部分鬼画符:“看不懂是吗?其实这上面写的是无神论的……咳,核心价值观,你懂我的意思吧?”
朝日奈要说得信誓旦旦的,还朝松雪眨了眨左眼。
二十四字真理面前,鬼神难近身,恶灵皆退散。
她恍然大悟,郑重地把符纸收了起来,塞在上衣口袋里,心说,可能还真的比十字架、洋葱什么的管用多了。
朝日奈要看她收下了,十分满意,把手揣进怀里,晃悠出去了,在台阶上与祈织擦身而过。
后者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微微皱眉,心情也不那么明媚了。他安静地来到餐桌旁,在松雪对面坐下。
她给她倒了一杯果汁。
祈织注视着玻璃杯,突然冒出一句:“双重保险会不会更好?”
松雪愣了下,抬起头。而他已经飞快地解下了自己宝贵的项链,将那小小的十字架握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她手上。
祈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至少戴着好看一些。”
“……”原来你的重点是这个吗!
既然是兄长的好意,松雪便来者不拒地收下了。
反正都是祈福,天主教产物,对付同样从西方传来的吸血鬼生物,听上去就很有道理。
她托起链子两端,试着比划了一下,觉得有点长。祈织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身旁从她手里接过来:“我来帮你戴上。”
他手指灵巧,从她的发间穿过,将多余的链子折了一端扣在后面。
松雪摸了摸落在胸前的十字架,银链上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
“这样就可以了。”
祈织又替她拢了拢领口松散的围巾,似不经意地问:“这条围巾,好像是光哥的?”
“哦……”松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哥哥说,他围巾很多,这条就送给我了。”
为了模仿女人,朝日奈光也费了不少力气钻研时尚,衣柜里都是买来却穿不上的衣服,这事大家都知道,祈织并没有太意外。
他沉默下来,手指无意间擦过她的后颈,微凉的指尖令她忍不住缩了缩,他这才意识到,抱歉地放下了手。
“雨宫小姐的事,令你很担心吧。”祈织轻轻叹了口气,“右京哥也是,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显然怀疑那个凶手……”
他犹豫了一下,没敢说下去。
松雪却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
“不,不是凶手。”她还是纠正了他的说法,“袭击与造成致命伤,还是有区别的。”
对祈织来说,这可能没什么区别,再次开口时,语气也低沉了许多。
“他会伤害别的女人,也可能会伤害你。”他握住了松雪的手,慢慢地攥紧了,目光里不无担忧,“我——”
“我很怕。”
叮一声,松雪正出神地望着祈织,突然听到了毫无征兆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朝日奈昴跑完步回来,肩膀上搭着毛巾,走下台阶时就看到了他俩牵着手,互相凝视,不由呆住了。
扑通一声,他怀里的篮球落在了木地板上,咕噜噜地滚到了角落里。
松雪和祈织还没什么反应,昴这个路过的已经满脸通红,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狼狈地跑了。
祈织若无其事地松开手,冷静地看向他消失的方向,安慰松雪说:“别担心,他从小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所以反应大了点。”
松雪:“……昴哥,应该比你还大两岁吧?”
“嗯,”他应了一声,“这跟年龄没什么关系。”
松雪还是欲言又止。
好吧,确实和年龄没有关系。
但她真的很好奇,这个家里……不会全都还是纯情处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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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可能不是(?
终于要到枣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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