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梦过后又是梦靥缠绕，她应该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吧，此时的她满头大汗，身体不自觉地微微轻颤着，就在路正萧想着要不要推醒她的时候，她却突然自己惊醒了过来。
左沫羽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路正萧正静默地坐在她的对面，而她的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了他的西装外套。
“抱歉，我睡过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左沫羽猛然坐起身，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
什么？已经十一点五十分了，距离他生日过去，只有十分钟了。
“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幸好，还来得及。”说着，左沫羽忙拿出了座椅旁的袋子，急急地递到了他的眼前，“阿正，生日快乐，迟到的生日礼物。”
路正萧愣了愣，最后还是悄然接了过去，他慢慢地打开了那个男装品牌的盒子，倒不想，一件熟悉的白色婚纱，却率先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件白色的婚纱应声而落，本该是洁白圣洁奢华的模样，此刻却被五颜六色的彩色抹得乱七八糟。
怎么会这样？左沫羽顿时觉得错愕不已。
明明这里装的应该是自己精心为路正萧挑选的蓝色条纹的男式衬衫，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人“偷龙转凤”换成婚纱的？
不仅如此，此时这件昂贵的婚纱面目全非，被涂抹得一塌糊涂，不堪入目。
没想到她精心准备的生日惊喜，到最后却是有惊无喜。
“抱歉，我……我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我想送的不是这个……我……”左沫羽双手颤抖地从地上捡起了婚纱，无力辩解地低下了头。
“这份礼物，还真是够特别的。”路正萧不置可否，低声冷笑。
看着她惭愧尴尬，委屈后退的样子，再看看婚纱上面那稚嫩的笔触，一看就是自己儿子路笑哲画的，脾气一下子也发不出来了。
“躲那么远干什么，放心，我对家暴没兴趣。”路正萧走近她，低下头俯身道。
“你……你不生气？”左沫羽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接受“暴风雨”的准备，没想到等来的不是他的狂暴，而是他异常的平心静气。
“哼，不生气？”路正萧冷笑道，“左沫羽，几百万的钱就这么打了‘水漂’，我要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不是白当这个‘冤大头’了。”
“没想到你是心疼钱，我以为你会在意……”左沫羽欲言又止，路正萧就接过了她的话茬。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很在意这件婚纱？”路正萧不认同地摇了摇头，“那你还真错了，从我专业欣赏的角度看，这件设计，华而不实。”
“什么？你……你不喜欢这样设计？”路正萧竟然不欣赏左李妍的作品，左沫羽一脸诧异地看向他。
“左沫羽，怎么说我也做过你的老师，看来我教你的内容，你都没怎么映在脑子里啊，还真是个笨学生。”看她茫然的样子，他忍不住调侃她。
路正萧的话，左沫羽当然没忘，他的设计理念，追求的是朴素而精湛，简约而不简单。
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记得。
是啊，这么看来，路正萧和左李妍在设计这方面的观点完全背道而驰，可就算如此，他还是高价捧了她作品的场，所以他的目的昭然若揭。
所以正是如此，左沫羽才觉得悲哀。
原来从始至终，他在意的都只有左李妍这个人而已。
因为喜欢，所以毫无底线。
“我……我当然没忘，路老师。”左沫羽看向他，认真地回答。
“路老师？”久违的称呼，路正萧此刻听来，竟有些恍如隔世，“还真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停留在我给你做家教的那时候。”
“什么？”左沫羽微微怔神，抬眼看他，瞬间就对上了路正萧深不见底的黑眸。
“左沫羽，到底哪一面才是你？”他凝神看着她，沉声道，“那个乖巧安静的‘好好小姐’，还是那个在澳门放浪形骸的‘外放女’。左沫羽，当年你为什么要用那么‘下三滥’的东西勾引我，不觉得这么做很下贱吗？”
“原来一直以来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么不择手段的女人，所以你再也没给我好脸色看了。”左沫羽心中涌上悲怆和无奈，眼神忧伤道。
“路正萧，为什么你从来不试着去相信我，为什么你从来不愿意听我解释，那药不是我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的包里，而且我真的没有算计你，澳门的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直觉得身体热热的，我……”
“叮咚，叮咚……”左沫羽话音未落，突然响起的敲门铃声，顿时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路正萧整了整衣服，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快步越过了她，走过去开门。
“Surprise。”路正萧一打开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我还是赶上了，阿正，生日快乐！”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声随后在他的耳畔响起。
那样的遥远而熟悉，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
路正萧怔了好半晌之后，才下意识地专注地打量她。
不变的蓬松中卷发，完美无瑕的妆容，衬着她精致的五官越发立体生动，姣好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搭配时下流行的服饰装扮，显得性感妩媚，比学生时代，更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魅力。
经过国外几年的留学经验，左李妍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了。
当然，还有美丽背后的些许生疏。
“你……小妍，你怎么会……”尚处在震惊之中的路正萧，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怎么，不欢迎吗？”左李妍上前一步，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无不挑逗道，“阿正，我听说你最近找我找的很辛苦，现在我‘从天而降’，不开心吗？”
“既然你知道我在找你，那你为什么还要躲我，这么多年没见，你就那么喜欢和我玩神秘吗？”路正萧也越发贴近她的脸，凝神问她。
“阿正，我这段时间可是米兰、巴黎等各种地方四处跑，反正总会见面，多等几刻又何妨。”左李妍笑容明媚，亲昵地环住了他的脖子，“阿正，我不走了，这一次，我真的回来了，我会在M市开自己的工作室，我会和你……”
在不经意意外发现左沫羽存在的时候，左李妍的手不自觉地一松。
“阿正，原来你的屋子里还有另一个女人啊，是我冒失了。”左李妍悄然放开了路正萧，和他微微分开了几丝距离。
“哦，她是……”路正萧刚想解释什么，却被左李妍率先抢了白。
“阿正，不需要你特地告诉我。你们啼笑皆非的婚姻，不是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嘛。”说话间，左李妍已经悄然走到了她的身边，“不过大家都传言你们夫妻感情很差，不过现在看来，还会在一起‘恩爱’地过生日，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没那么糟糕嘛。”
“夫妻感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是吗？‘姐姐’。”左沫羽毫不怯懦地迎视着她。
左李妍也趁此打量了她一番：简单的牛仔裤、白T恤装扮，重重的黑眼圈，素颜的脸庞显得她越发憔悴，身材倒是比以前瘦了不少，只可惜，现在瘦得太骨感，却没质感。
从头到脚，无论从哪一方面，左李妍都已经完胜以前这个事事压过自己的“小公主”了。
果然，褪去了华服，左沫羽，也不过就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
左李妍自然一下子就有了底气：“我的好‘妹妹’，也许很快，你们的婚姻关系就不成立了。所以啊，话不要说的太满。”
“那也与你无关，我还有事，我看我还是先走一步。”
说着，左沫羽转身要走，却很快被左李妍突如其来的一个惊呼所拦住了——“啊……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婚纱，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左沫羽试着想解释些什么，却只见左李妍已经气急败坏地一把抓过了自己亲手设计的作品。
“左沫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那个不知哪来的‘野种’画的？”左李妍一看上面的画迹，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厉声地指责呵斥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儿子。”不等左沫羽反驳，路正萧已经率先跳了出来，神色严厉地回应。
“好啊，路正萧，不要以为你买了我的作品，就可以这样肆意践踏。”左李妍也毫不客气地反驳，很快便矛头直指左沫羽，“无论如何，身为作者，作品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始末，左沫羽，你现在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看到左李妍气势汹汹的样子，左沫羽也没有办法，只好拿出了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
“喂。”没过多久，电话就被左颢狄接了起来。
左李妍严密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抢先替左沫羽按下了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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