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沫羽迫不及待的一声质问,眼神透露出几丝彷徨迷惘之色。
“别着急,我们进去慢慢聊嘛。”盛诺宸见她果然紧张中招,却是笑着淡定答应道。
当然,他还不忘得意地看向胡余炜,沾沾自喜地冲他挑了挑眉,炫耀了一番。
之后,盛诺宸就堂而皇之地,大摇大摆走进了路笑哲的病房。
机灵的小家伙一看到他就觉得眼熟,没过一会儿便轻而易举地认出了这位曾给他送过水钻玩具车的妈妈的朋友,于是还不等盛诺宸发话,便先有礼貌地开口打招呼道:“盛叔叔好。”
“哈哈,我们的笑笑可真乖啊。”盛诺宸一听,脸上乐开了花,忙上前几步,笑着伸手摸了摸路笑哲的小脑袋瓜。
“盛叔叔可是特意过来看望笑笑的,怎么样,小男子汉,身体有没有变得棒棒的?”对于小孩的宠溺之意早已清清楚楚地写在他脸上了,盛诺宸俯下身去,耐心地哄逗着他。
“谢谢盛叔叔,我的身体好着呢。”说着,路笑哲还人小鬼大地伸出瘦小的手臂,故作力气很大的样子,骄傲地向他秀了秀肌肉,以证明自己的健康。
盛诺宸轻拍了下路笑哲的“肱二头肌”,一面拿出那个食物袋子,一面忍俊不禁地放声大笑道:“乖孩子,不枉费叔叔给你带了好东西。”
“哇塞,好多食物,看上去都好好吃的样子,谢谢盛叔叔。”看着眼前那琳琅满目的食品一一摆放在自己的面前,路笑哲觉得眼花缭乱,顿时口水直流。
“那还等什么,笑笑,趁热快吃吧。”说话间,盛诺宸还替他挑选了一个大鸡腿,递了上去,“来,先吃个新鲜出炉的炸鸡。”
“啪……”说时迟那时快,猝不及防之际,没想到那鸡腿很快就被另一只手打落了。
盛诺宸微恼地抬起头,不用问,始作俑者自然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过来的那个男人。
“医生交代了,笑笑的病还没好全呢,要忌讳吃辛辣刺激、油炸之类的东西。盛律师,请你配合遵医嘱,赶紧把这些东西拿走,别以此来引诱笑笑。”只见面前的胡余炜一本正经地搬出医生的话,与盛诺宸针锋相对道。
“啧啧,至于嘛,胡医师,养病也该有个‘放风’的时候吧。”盛诺宸斜睨了他一眼,失声冷笑着回击道,“笑笑每天都要打点滴,还要吃那么多苦涩的药,本来就已经苦不堪言了,我不过就是跟他买些零嘴让他尝尝鲜,何错之有,怕是你对孩子太苛刻严厉了吧。”
此话一出,无疑“火上浇油”,胡余炜勃然大怒,愤愤地把那些食物一一都塞进塑料袋里,义正言辞道:“你懂什么,只有我才是真心为笑笑好的,你们这些旁人,都没资格管他。我现在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盛律师,你也不必继续在这里假好心下去了。”
“胡叔叔,我想吃那个薯条……叔叔,你别全拿走了……就让我吃一点吧……”看到胡余炜一下子又通通收拾走了,毕竟也只是个孩子,早已被美食收买诱惑的路笑哲,当下就急了,哭喊着攥住了胡余炜的衣角。
“笑笑乖,听话,叔叔给你熬了鸡丝粥,等一下就马上喂你喝好不好?”牵涉到原则性的问题,胡余炜态度坚决,毫不退让道。
“笑笑都说要吃了,这是我的东西,你无权处置。”盛诺宸维护地站在路笑哲一边,狠狠地夺下胡余炜手中的袋子,就欲送到路笑哲面前。
下一秒,他则又不甘示弱地抓住了盛诺宸的手臂,不让他任意胡来。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眼神凌厉地彼此交锋,互不相让,对峙之意愈演愈烈。
“不要,我不管,我就要吃披萨薯条,我……”美食当道,一旁的路笑哲也管不了他们许多,开始耍起了脾气,不依不饶吵嚷道。
为了寻求“同盟”,他一眼地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左沫羽,忙“搬救兵”道:“妈妈,我嘴巴苦……我想吃,我要吃……求求你们了,让我吃嘛……”
沉默不语早在一旁看得心焦的左沫羽闻言,忙不迭地快步走上前去,急声宽慰路笑哲道:“好啦,笑笑,不哭了。就这么一次,下不为例,妈妈来跟叔叔们说好不好。”
“嗯。”得到了母亲的同意,路笑哲迅速破涕为笑,期待地重重点了点头。
“胡学长,笑笑最近总说没有胃口,从他住院以来就每天清汤寡水,虽然病人吃清淡些无可厚非,不过偶尔换些好吃的调剂下,也不无不可。”安抚了路笑哲之后,左沫羽才抓住了胡余炜和盛诺宸争执不下的那个食物袋子,出言缓和道,“所以学长,就让笑笑吃一点吧,孩子也不容易,吃了那么多药,嘴巴苦涩,淡而无味了那么久。”
“小羽,你明明就答应过我的,以后笑笑的抚养问题,要尊重我的意见,让我拿主意。我不能因为他哭闹就由着他,作为一名医生,我很清楚什么对他好,什么不好。”在知道他和笑笑有血脉联系后,胡余炜明显有了底气,挺直腰板,寸步不让道。
以前一直觉得胡余炜是个温和暖心的学长,没想到在儿子教育的问题上,与大多父亲一样,他表现得十分谨慎严肃。
虽然胡余炜一脸的固执决绝,但是念在他的一片父爱之心,左沫羽还是体谅地继续柔声说服道:“学长,我明白你现在迫切地想要转换身份,可你要明白,刚柔并济对孩子才比较好。就这一次好嘛,满足孩子小小的心愿吧。”
看着路笑哲此时殷切期盼的眼神,还有左沫羽柔和哀求的语气,胡余炜心念一动,最终还是心软妥协了:“好,我答应让笑笑吃这些,不过我会在一旁陪同,严格控制他的进食。”
“哇,太好了,谢谢胡叔叔。”路笑哲听言,早在一旁高兴地欢呼起来。
三个大人看到他久违的天真笑容,也终是心照不宣地和解了,纷纷露出释然的笑容。
余光轻瞥中,胡余炜见左沫羽眉眼温柔,也越发地在心里确定:笑笑不仅需要一个负责任的父亲,还更需要她这样闪烁光辉的“母亲”角色,时时陪在身旁,提醒关怀着他们。
小羽,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再从我手中“溜走”了。
又一次笃定了自己的心意后,胡余炜才从袋子里一一拿出了食物,随手抓了一包薯条,面色稍缓地哄起了路笑哲:“来,笑笑,吃几根这个……现在你还不能喝冷的,我给你倒杯热水,可乐我就先替你喝了……”
看到这温馨的场面,左沫羽和盛诺宸下意识地识趣退到了一边。
坐到远处的沙发上后,盛诺宸这才把有备而来的那份文件交到了左沫羽手中。
照片作假的证据映入她的眼帘,资料里显示得一清二楚,毋庸置疑,左沫羽肯定是被人冤枉的,可是她想不明白的是,究竟是谁这么大费周章,要这般陷害于自己呢?
左沫羽翻着文件心事重重之际,盛诺宸已开始在一旁为她解答道:“这种伪造害人的低劣手法,不是他人所为,正是左李妍那个贱女人找她的老同学做的。
这女人心术不正,真是可恶之极。不过小沫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到底,目前我正在努力搜集证据,等时机成熟,告左李妍毁谤、故意伤人等罪状,根本不是难事,那个‘心机婊’的好日子,恐怕也快到头了。”
左李妍果然还是恨透了自己,恨透了左家,所以才这么不惜一切代价,想要诋毁她。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姐姐”,左沫羽还是没办法狠心对她下手,尤其是在看过了父亲压在枕边的那封遗书之后,对于左李妍,她甚至是有几分心疼同情的。
那遗书是父亲左震天趁着精神好的时候早就写好的,上面除了事无巨细地叮嘱关切了左沫羽,同时他也提到了当年亲手把左李妍当作商业“工具”,让她身心痛苦的事实,并表达了为人父的深切懊悔之意。
是啊,就算看过了父亲陈述的那些真相,左沫羽也都无法想象,在自己无忧无虑享受着“公主般”福泽的时候,同为花样女孩的左李妍,却处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中。
“左沫羽,你根本不知道,你父亲那个‘魔鬼’,到底把我推入了多深的‘魔窟’……像你这样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又怎么会明白,那被人当成‘玩物’,日夜欺凌的深刻痛苦呢……”——那天在星巴克里,左李妍欲言又止的话还历历在旁。
左沫羽终于明白,她的那些话中之意,她也彻底清楚,心底的柔软在告诉她,不管左李妍对左家或是她做了什么,她都会怀着这几丝隐痛,于心不忍下去了。
面对盛诺宸的信誓旦旦,左沫羽唯有叹息地摇了摇头,声音微颤道:“对不起,盛律师,恐怕要辜负你一片好意了,我不想起诉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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