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芯神速切断了炸药导线。
所有人都集中到荒凉沙漠一隅。
被一群人围着,黑色的血液流进沙漠中,断了一条手臂的梁沛宁,此时终于痛到无法忍受,脸和身体一起颤抖,呼吸就像鼓风机一样。
纪惜邢听到外面的回报,就不管他了,直接去救秦欧。
而后来,跟梁沛宁狠狠厮杀的是段岭。
段岭身上的伤也很重,先前胸口被开了几个血洞,现在肚子上,腿上,还有脖子上,全都是血痕,有些地方,皮开肉绽,狰狞恐怖,生命渐渐在他的身上流失,要死不活。
程锦逸跪在他身边,红着眼睛给他上止血药:“表哥,你忍着点……疼么?”
谁也想象不到平日里雷霆万钧的程总裁眼下却连句话都说不利索,颠三倒四。
段岭不说话摇了摇头,手轻轻搭在程锦逸的头顶。
程锦逸又说,“疼你就哭出来。”
段岭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你以为我是你么?你小时候还真爱哭鼻子,现在也想让我跟你一样?”
程锦逸心口揪着,里面拧着劲的疼,他终究只是把自己当成了弟弟。
他整整爱了二十年的人,终究心里没有他……
“锦逸,你怨我么?”
怨?
怨自己爱而不得么?
“你不也是一样……你怨过么?”
段岭放在他头顶的手慢慢垂了下来,直言道:“怨过。我怨他为什么这么狠心,连让我喜欢他的资格都没有,怨他催眠我去照顾他喜欢的人……可是,到头来,我依然放不下他。而最最信任我的人,竟然是他喜欢的人……”
这份心里的苦楚,谁都不能代替,他是秦欧最信任的人,可是秦欧也是他最妒忌的人,所以段岭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秦欧。只知道那个最爱的人,他不可能爱自己,万念俱灰。
程锦逸知道段岭嘴里的他,只有安东尼。
悲剧从来只有更悲惨,没有最悲惨。
段岭从没喜欢过他,在段岭的心里他甚至连秦欧都不如,他的这份情是如此的不堪,哪怕他不甘,也没有用。
安顿完段岭,程锦逸一个人缓缓走在沙漠中,走着走着,被沙丘上坐着的一个黑影吸引了注意力。
诺亚一脸郁闷,站起来,大步朝程锦逸走来,拉住了他的手腕:“跟我走!”
程锦逸不明所里,心情不好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喂……你做什么?”
诺亚拉着他走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脚步,从脖子间掏出一个圆形银球,古朴的花纹黑色的皮绳,都特别别致特别眼熟:“我一直想问你,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程锦逸看着那个银球一楞:“这不是……”他的吗?他曾经把里面的药拿出来给秦欧吃了……
可是他的要比这个小上一圈……
怎么会?
“你的?跟你脖子上戴的一模一样对吗?”
程锦逸有点懵,但男人认真的眼神,让他不得不认真细细思考。
诺亚垂下眼帘,低着头,掩盖住眼中的挫败:“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吧,怨不得你,可你怎么会把我忘了……”
说着诺亚将项链拿在手中,紧紧握住,然后将项链朝远处一扔。
“你……”程锦逸想都没想就去追掉在远处的吊坠。
等找到时,满眼都是诺亚眼中的伤痕,再回过神的时候,诺亚人已经不见了。
纪惜邢回来了直直的朝人群中间走去,还有最重要的事要处理。
所有人都看着梁沛宁,被烈日烘烤灼晒,他的皮肤都像做了脱水处理,脸上掉了一块肉,皮肤也跟着腐烂,甚至都能看到牙龈,头发也掉得差不多了。
右臂已经没了,腹部横向划开,泛着腐烂绿色的肠子都出来了,可是却还是有人给他打了止血针,让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死都不能让他痛痛快快的咽气,这是纪惜邢命令的。
“梁沛宁。”
梁沛宁眼神浑浊,转向阴影笼罩下来的物体。
他的舌头被烈日炙烤,严重缺水,已经变得干巴巴了,声音几乎是哼出来的:“……纪惜邢,想弄死我,就快点动手吧!”
纪惜邢手中拿着一根带尖的木棍,木尖戳戳他的额头,腐败的皮肤轻而易举就被戳烂了,可是梁沛宁却像没有知觉一样,让纪惜邢很没有成就感。
他声音如同冷酷的修罗:“现在想死了么?”
梁沛宁狰狞的笑了:“哼……哈……你会让我痛快的死么?”
“当然不会,你就算想死,也要给我交代明白,到底为什么不惜一切想要我的命,甚至伤害我身边的人,我的家人,和我的爱人。”
梁沛宁刚刚笑得有些猛,这会儿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气管里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像是风箱一样,听着让人特别不舒服,后背发凉。
“呼……呼……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你满意了吧……”
多可笑的理由,可这的确是他这种心理扭曲的人所能想出的,所能做出的,一切不过是儿时被侮辱,被物质女友甩掉造成的。
梁沛宁死都不会说,当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的时候,他忍不住去看那个从没出现在他生命里的男人,还有像小霸王一样受尽所有人喜爱的同胞兄弟是多么得意,而他呢,不过是个不应该的存在,甚至只是一场可笑的误会,他连小三生的私生子都不如,小三的孩子还有机会得到这一切,而他呢?
他的一切,他的人生不过是一场笑话,是别人眼里恶心人的污渍,抹都抹不去。
“我满意了,你的这幅惨样,我已经叫人录了下来,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我就把这份录像放给你父母看,你想想他们会不会特别伤心,特别难过?”
“纪惜邢!你太恶毒了!你这种人为什么不去死?”
梁沛宁拼劲最后一口力气,朝纪惜邢爬去,纪惜邢动都没动,突然一只大大的钩子从身后勾住了梁沛宁的肩膀,深入皮肉勾住肩胛骨,将他整个人掀翻,铁钩从肩膀穿透了皮肉,精钢的冷光上度了层恐怖的黑红色。
这下梁沛宁终于感到了痛,张大嘴巴嘶声嚎叫:“啊……”
“这就痛了?你把安东尼眼睛硬剜出来时,你有没有想过,他会多痛!”戴维将弟弟送去就医后,就立刻过来找他索命。
他眼眶通红,眸子里闪着嗜血的光芒,将铁钩从他身体里跩了出来,高高抬起,朝梁沛宁的眼眶捅去。
“啊……”深陷的眼眶飞溅出不明浑浊的液体,是被爆掉的眼珠,然后是另一颗。
“啊……”
“纪惜邢,把这条烂命留给我,我要活活折磨他。”戴维咬着牙说。
纪惜邢无所谓,转身就走了。
戴维微长的刘海从头顶垂了下来,大口喘气吹动着发丝:“来人,给他打支补充剂,让他好、好活着……”
“不……你杀了我吧……”
“你想的美!”戴维又是一钩,将他唯一的左手打折,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但没有人觉得戴维此时有多残忍,因为梁沛宁确实该死。
梁沛宁也终于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纪惜邢,我已经将秦欧是研发者消息发给所有觊觎血清的人,我要让你和你的小情人一辈子都活不安生……”
梁沛宁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只听咻的一声,那根被丢在一边的木棍,狠狠插进了他的头骨,下一秒,梁沛宁脖子一歪,终于如愿,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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