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嘉宁不知道有人正在惦记她,听到秦婆子不在家她直接把这件事放下,然后在厨房赖着不走。
段明明把最后三个窝窝头放锅里:“嘉宁,窝窝只有三个了,够吃吗?”
“我不吃。”嘉宁摇摇头,她吃不惯窝窝头,“只喝汤。”
“这样不行,吃这么点,待会怎么干活?”段明明皱眉,下午还不一定干什么,如果是体力活怎么办。
“那我吃半个。”最多吃半个,再多吃不下了。
“好。”段明明叹了口气,“嘉宁,你在家的时候都吃什么?”
“吃米饭。”嘉宁坐在旁边,想到这件事有点不开心,“这里没有米。”
“大队里没种稻米,肯定不产米,想吃的话,过段时间我们去镇上买一点,嘉宁,你过来的时候带钱了吗?”段明明问,她手里没多少钱,如果对方想要吃米的话,可能养不起。
“带了。”嘉宁点点头,然后去屋里把哥哥给的那一沓钱拿出来一张,“我哥给的。”
段明明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大团结,吓得不行:“嘉宁,快把钱藏起来。”说完走到门口往外面看,“以后见到谁都不要把钱拿出来,知道了吗?”
嘉宁点点头,低头看手里的钱:“明明,我想买米、肉和针线,钱够吗?”米和肉是要吃的,针线是她手痒了,想绣花。
“够了。”段明明看着那张大团结,一斤米一毛钱,还是上好的,十块钱能买一百斤,够她吃一年的,“但是嘉宁,我们的粮票不够。”
他们下乡的知青公社有补贴,每个月会给一部分粮票,但是每个月只有几斤,她们两个人的加起来要不够一个人吃。
“我有粮票。”嘉宁说道,“什么时候可以去镇上?”
“大队长说再过几天就能忙完了,等忙完了地里的活我们就去。”段明明说完看到锅里的水开了,把苞米面下进去了,感慨道,“咱俩运气好,大队长把他儿子的房子给我们住,知青院只有一个锅,他们是合伙吃饭,肯定不如我们随便。”
“嗯。”这个嘉宁知道,她和姐姐小时候就吃大厨房做的饭,经常吃不到,后来有小厨房,就不用等,而且想吃什么还可以说。
有人又说了几句话,锅里的苞米汤很快开了,段明明把窝窝拿出来,然后把饭盛出来交给嘉宁:“慢点端,别烫着。”
嘉宁小心的把碗端进屋里,因为做饭的耽搁,时间已经不早了,吃完饭两个人立马去秦老头说的地方集合。
这回看到低头的人比较多,不过多数是大队里的人知青院里的人没过来几个,就算过来的也都是两个人不认识的。
“这是今年新来的知青吧?年龄倒是不大,闺女今年多大了?”嘉宁正在想秦老头什么时候过来,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的热情,嘉宁回头看她,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用力抽回手发现抽不动,只能回她话:“十七。”
“那不大。”刚刚说话的老太太说了句,“长的真俊乎,家里给说亲了吗?”
“说了。”这个问题嘉宁会回答,昨天早上母亲重点交代的就是这件事,如果有人问她有没有说亲,一定要回答有。
“这么早就说亲了呀。”老太太放下刚刚握着嘉宁的手,语气可惜道。
“我大娘还想好事呢,怎么,看上新来的小知青了?”
“看着女娃怪有福气的。”老太太念叨一句,“一看就是好生养。”
“有福气你家狗娃也娶不了。”那人看不过去,人家先来的小知青才多大就说这些,“人家城里人吃的是精米白面,鸡鱼肉蛋断不了,你能供得起吗?”
“都来到这里了,哪能还这么矫情。”老太太嘟囔了一句。
嘉宁不想听她说话,拉着段明明往一边走。
段明明心里憋着气,但是知道在这边自己占不了便宜,不能帮着说话,被嘉宁一拉两人一起走开了。
等秦老头过来的时候,周围人已经不少了。
“都在这上面干啥?该干啥干啥去?说好的这两天多干点活年前早歇歇,咱也就忘了,再磨蹭下去,大年三十也出来干活。”秦老头看着一群人堆在一起说话就生气,回家吃饭的时候跑得挺快,干活的时候磨磨蹭蹭。
刚刚还在说话的人,听到他的声音,立马散开了。这样一来,只剩下几个知青还在旁边站着。
“你们几个去干那块地。”秦老头指着一块地跟几个男知青说,“三队长,这几个知青你看着点。”
“知道了!”现在对名单的三队长应了一声。
秦老头听到回应才喊剩下的四个人,这回方明珍也过来了,秦老头多看了她一眼,他还以为对方真能硬气到一天都不出来干活呢。
“这两天先给你们安排点轻松的活。”秦老头嘟囔着,“干不好就给你们扣工分。”说着带着几个人去地头另一边的土房子里。
这几间屋是大队里收粮食的时候暂时存粮食的地方,现在空着,但是里面也有不少东西,那就是蒜苗。
现在地里种的是白菜,这些蒜苗用木箱子种好了,长到一扎长的时候,直接栽到地里去,那时候白菜正好收了。
秦老头给几个人安排的活就是分蒜苗:“屋里暖和,别想着偷懒,一人两箱,把蒜苗分开以后放到新的箱子里,跟上带点土,别把根弄断了,一定要仔细,今天下午先干这么多。”
“行了大队长,我们俩在这看着呢,等会给她们说说就是。”屋里还有两个婆子正在干这个,嘉宁好奇地看了一眼,现在发现她们分蒜苗的速度特别快。
“我是不放心,你们多看着点,别让她们几个把蒜苗弄坏了。”秦老头咳了一声,他也不想婆婆妈妈的,但是知道这些知青一个不好就犯错。
“放心,我们会好好看。”其中穿着黑色棉袄的婆子说道,“这些我们来教就行了,哪能再麻烦你。”
“我这就走。”秦老头点点头,走之前又对几人交代了一遍,“不能弄坏蒜苗。”
嘉宁等秦老头走了以后看看面前的箱子,再看看身后的凳子,直接拉着凳子坐下来,学着两个婆子的样子开始拔蒜苗。
段明明看到嘉宁已经坐下,也坐下来慢慢试探。
“对,就是这样,轻点,别拔太快,根容易掉。”刚刚说话那个婆子看到嘉宁的动作,满意的点点头,“一看就是干活的样,在家里干过?”
嘉宁一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干过,她没拔过麦苗,但是拔过御花园的花。
好在对方也没想着她回答,看到她和段明明已经开始动手了,另外两个人还在旁边站着,因为有些不满意,语气也不好:“站这里做客呢?”
方明珍瞪了两个人一眼都怪他们,田媛老老实实的坐下开始干活。
那三个人都已经坐下了,方明珍有些不情愿的坐下来,她不想干这种活,这两个在屋里的人手上全是泥。
嘉宁没管她们,可能是小时候偷偷拔花练出来的经验,把蒜苗的速度虽然没有另外两个人快,但是拔出的都完好无损。
只是一直低头干活有点累,分好半箱以后,嘉宁直起身揉自己的手。
“以前没干过这么久吧,习惯就好了。”
嘉宁听到声音抬头问:“以后还要干这个?”
“以后就干别的活,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过两天都歇着了,也就忙活这几天。”婆子说着把分好的蒜苗放在一边,“这活一年也就干几天。”
“哦。”嘉宁懂了,以后还有别的活,虽然知道要听大队长的话,但是看着这么多东西,嘉宁有点不开心。
只是不开心手里的活也要继续干,知道把剩下的一多半分好,她就能休息,嘉宁手里的动作比刚刚更快了。
嘉宁分好了自己面前的以后看看周围,段明明还有一点,另外两个人还剩下一半。直接把段明明面前剩下的小半箱拿过来一部分。
“嘉宁!”段明明小声喊,“就剩一点了。”
“这样快。”嘉宁小声回过去,她知道干完活以后能回去。
不过就算两个人的速度快,两箱蒜苗也花了大半下午的时间,那边忙活的两个婆子没想到一回头两个知青已经干完了。
一直在说话的那个婆子走过来把两个人分好的蒜苗看了一遍,确定都分好了,不是应付的,对两人说道:“大队长说了,你们的活干完先回去就是。”
嘉宁答应一声,和段明明去对方说的地方把手洗干净。
“手疼。”刚刚干活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停下来了,嘉宁感觉自己的手指疼,洗干净一看,都红了。
“我看屋里已经没有多少了,明天估计不让我们干这个。”段明明也觉得手上火辣辣的疼,只是她知道这可能是大队长能找到最轻松的活了,如果让她们现在就下地,可能帮不了忙,还会伤到自己。
“明明,什么时候能休息?”嘉宁现在就希望对方说的休息的时间能快点到。
“现在也不好,到时候没有工分,等分粮食的时候,我们分不到粮食。”段明明叹了口气,“多干两天,习惯就好了。”
“好吧。”嘉宁有点失望,唯一能提起她情绪的就是现在要回家,回去就能吃好吃的。
“明明,晚上吃什么?”两人在路上走着的时候,嘉宁突然问,她想到厨房里已经没有那个难吃的窝窝了。
“我们今天回去的早,我去和面蒸窝窝。”段明明也想到了,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蒸窝窝她会,正好一起把馒头蒸出来,想到这里段明明转头问,“嘉宁,你吃馒头吗?”
“吃。”嘉宁点头,馒头比窝窝头好吃多了,她玉佩里有,但是不敢拿出来。
“那这回多蒸几个馒头,你这两天先吃馒头。”段明明说道,对方不愿意吃窝窝头,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好。”
两个人回到院子里,段明明第一件事就是去屋里拿面:“嘉宁,你的面拿出来吧,等会我一起弄。”
嘉宁去自己屋里把昨天分到的面拿出来,只是拿到手里发现特别少,想了想问贝贝:“贝贝,奖励呢?”她记得昨天有个任务做完了。
“三斤面,一斤肉,嘉宁你要什么?”
“两斤面。”嘉宁想了想,决定拿出来两斤,然后把面放在一起拿出去。
“嘉宁,面怎么这么多?”段明明看到嘉宁提出来的白面有些惊讶。
“从家里带的。”嘉宁说道。
“你还从家里带了面过来?”段明明有些羡慕,她家里什么都没给她准备,不过想到对方过来的时候,提着那一大包,也就理解了。
嘉宁点点头:“嗯嗯,我哥给的。”说完突然想起来今天有一件事情没办,“明明,我忘记给大队长信了。”
“没事,等会大队长过来的时候你再把信给他,这两天他不去镇上,等去镇上的时候才能把信寄出去。”段明明安慰她。
“那我等会给他。”嘉宁把面递给段明明。
“行,我们去和面。”
两个人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嘉宁一直在注意隔壁的动静,听到隔壁有开门的声音,跟段明明说了一声立马拿着信出去,踩到石头上往院子里喊:“大队长?”
“嗯?”打开门刚走到院子里的秦巍抬起头,小混蛋,终于让他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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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巍:让我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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