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放出有些疯狂偏执的光来:“那样的话,乔家怎么会有今天?有肖家的帮衬跟合作,乔家只会越来越好的!都怪傅锦瑶!是她寡廉鲜耻在前,抢走我的男人,我对付她怎么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怜,我就不可怜吗,大家都觉得我跟肖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真的是疯了。”乔连生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步步后退:“姐,你变了。”
曾经的乔楚楚是那么独立自信骄傲的女人,他对姐姐的感情近乎崇拜,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乔楚楚钻了牛角尖,钻进了死胡同,非盯着肖墨不放。
乔连生动了动嘴唇,想跟乔楚楚说她跟肖墨从未有过婚约或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想跟乔楚楚说傅锦瑶怀了肖墨的孩子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傅锦瑶现在的商业价值也完全不可小觑谈不上攀龙附凤,想告诉乔楚楚,她之所以到了如今的地步,乔家之所以到了如今的地步,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她太作。
可是他什么也不说出来。
因为乔楚楚此刻疯狂的愤恨的眼神,让人看一眼就知道,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乔楚楚说着说着,似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道理和盘面,她重新振奋起来:“对,就是这样的。我被傅锦瑶害的好苦,肖墨是她的帮凶,连生,连生我现在只有你了,我只能靠你了,你要站在姐姐的一边,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他们欺负我,连生……”
她伸出手去,紧紧地攥住乔连生,这是她最后的希望,最后的一根浮木。
只要乔连生不放弃她,一切都会有转机的,她毕竟是乔父乔母的亲生女儿,总有被谅解的一天,就算,就算乔父撑不过去,早早撒手人寰,这一片家业也都是乔连生的,乔连生从小就跟她好,什么东西都愿意分她一半,现在也一定是的。
在乔连生的支持下,她只要病情好转,就可以重回商界,重新回到社交圈。
只要自己还是乔家的大小姐,丑闻不过是过眼云烟,她还会有机会,重头再来,一切都会往好的方面发展。
然而……
乔楚楚瞪圆了眼睛,看着乔连生一根根的掰开她的手指头,脸色冷硬又坚持:“对不起,姐,这次我没法站在你的一边,可能你精神真的有问题,不然我解释不了,你为什么会做出那些事来。我姐姐不是这样的。”
他宁愿相信乔楚楚是疯了,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从小的信仰和榜样会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偏激狭隘的女人。
乔连生的少年时代从此刻开始,正式落幕。
长久以来,他身体成熟了,年龄增长了,心性却如同一个少年,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管,将来把家业交给姐姐,自己潇洒快乐的享受生活就够了。
姐姐聪明睿智,是乔家最好的掌舵人,他因此可以高枕无忧,成长这件事可以来的慢一点。
但是从这一刻起,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乔家要想顺利的度过危机,今后要想维持住今日的地位和荣光,就绝对不能交到乔楚楚手里。
一个不择手段毫无底线的人,早晚会玩火自焚。
“连生,乔连生!”乔楚楚被推开,她指着乔连生声嘶力竭的喊叫:“连你也落井下石,连你都嫌弃我!好,好,你真好,我早该看出来,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你们都以为我完了是吧,想的美!我不会认输的,不会的……”
乔连生静静的看着乔楚楚发疯。
她咒骂,嚎啕,失控的摔一切能够找到的东西,又叫又跳,整个人越发疯魔,而乔连生一句也不曾劝,只是看着。
越看就越是心寒。
“姐,承认吧,你嫉妒傅锦瑶,傅锦瑶的存在威胁到你了,让你觉得自己不是最厉害的那个,甚至,让你觉得以前自己的很多想法可能是错的,所以你跟她较劲,想毁掉她,最后失去了自己。”乔连生的目光悲悯而忧伤:“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可是一件事情的发生,当事人不会没有一点责任的,姐,醒醒吧。”
“你闭嘴!你一定是被傅锦瑶那个贱人收买了!”乔楚楚恼羞成怒,什么都听不进去。
乔连生叹息一声,默默的后退,关上了面前的门,蓦地,一滴热泪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想,乔楚楚变成如今的样子,自己也决计不是一点责任也没有,是他发现的太迟。
以后的日子,如何让乔楚楚一点点的认清自己,找回本心,是一个浩荡的大工程,而在此之前,可能疗养院是乔楚楚最好的归宿。
同年十月,乔连生正式接过了乔父的衣钵,成了乔家的继承人。
同年十二月,傅锦瑶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乔楚楚,法庭上何丽娜作为证人,亲口指认乔楚楚买通她伤害傅锦瑶,乔楚楚被判刑暂缓。
次年三月,乔楚楚妄图逃离疗养院,失足坠楼,余生都在轮椅上度过。
这些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傅锦瑶还曾经疑惑的思考过,一手好牌打的稀烂,到底是因为什么?
或许,牌没有那么好,也不会打的那么烂。
何丽娜将功补过,帮助傅锦瑶将乔楚楚的罪名落实,从此钉在了耻辱柱上。
丑闻只是丑闻,随着时间的流逝就会洗清,但是法庭的判决,是无法绕过去的一道坎,自那开始,乔楚楚复出名媛圈彻底成了不可能的事情,这也成了压倒乔楚楚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将永远是见不得光的老鼠,躲在黑暗中瑟瑟发抖,哪怕死了,也还是。
何丽娜远走海城,承诺绝不再踏足京城,二十多岁的年纪,她仿佛在忽然之间对很多东西看透,临走的时候试探着开口:“傅总,你能……我是说,如果可能的话,原谅我吗?”
傅锦瑶彼时正挽着肖墨的手逛街,闻言笑了一下:“不能。事实上不论我原不原谅你,你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做错事的人,就是要承受良心的谴责的,你要学会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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