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那样矜贵冷傲,不为所动,薄唇轻掀,吐出的每一句话都裹夹着冰凌:“不要玷污喜欢这两个字,你不喜欢我,从来没有过,你只是觉得我恰巧配得上你而已。乔楚楚,你问心自问,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我当然喜欢你,不然我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乔楚楚瞪圆了眼睛,眼角沁出泪光来:“只不过你看不到我对你的爱,你被她迷惑了!”
“不,”肖墨摇了摇头:“喜欢一个人不会处心积虑的骗他,设计他,不会想方设法的破坏他的幸福,不会杀了他的孩子,更不会在他的酒杯里下药。以爱之名,行伤害之实,如果这就是你的爱,那请你收回,我受不起。”
一字一句,仿佛一把重锤,一下下的打在乔楚楚的天灵盖上,她想反驳,但是搜肠刮肚,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她神经质的摇了摇头:“不,我是爱你的,我是爱你的,你不可以否定我,不可以……”
长久以来,她扯着爱做遮羞布,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都是因为傅锦瑶抢走了肖墨,所以她才会抓着傅锦瑶不放,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对肖墨的爱上的。
如果她对肖墨不是爱,那她的所作所为,就彻头彻尾的成了看不得傅锦瑶好,一切都师出无名。
乔楚楚口中喃喃,拒绝正视这样的真相。
“你觉得你比我优秀太多,所以输不起。”傅锦瑶更是一针见血:“你觉得我不配跟你比,所以肖墨选择我,你才会恼羞成怒,一直耿耿于怀。你的好胜心太强了,见不得其他人在任何方面超过你,为了始终保持着领先的地位,你机关算尽,反而让自己的姿态特别难看。你知道吗,乔楚楚,如果你能够放下,那我其实是可以一辈子不再跟你纠缠计较的,可是你居然把手伸到了我的孩子身上。”
傅锦瑶眼圈发红:“一个还没有三个月大的孩子,你居然能下得了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还是你早就没有良心这个东西了,以为自己在演宫斗剧吗,可是肖墨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战利品,你们之间别说婚约,就算是口头的承诺也没有过一句,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全天下最好的东西一定都是你的,这就是你的强盗逻辑。”
“我没有!”乔楚楚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你不要污蔑我!”
傅锦瑶却不打算停止,她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乔楚楚面前:“你陷害我,设计我,绑架我的妈妈,差点弄死我,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你还害死我的孩子,绑架我的助手卖给人贩子,在肖墨的酒里下药,而我们只是揭穿了你,就是无恶不作,落井下石了?你对别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别人一根汗毛都不该碰你,你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乔楚楚眼神涣散,不停地摇着头,仿佛话都说不出一句,内心的秩序轰然崩塌,她被迫直视自己内心深处最不堪的角落,完全懵了。
傅锦瑶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伸出手抓住她的下颚,强迫她跟自己对视:“你听好了,你走到今天这步,完全是咎由自取。你的钱是自己赔的,怪你利欲熏心急于求成,如果当天你给肖墨下药成功,肖墨又不肯娶你,那么公布视频的就是你,而不是我们,你愤怒的仅仅是视频里是叶庭言而不是肖墨,降低了你的身份。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如今不得不打掉自己的孩子,这叫做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不要把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因为你不配,你双手沾满鲜血,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你不要说了,闭嘴,我已经这么惨了,你不要说了!”乔楚楚一把推开傅锦瑶,涕泪横流,逃避似的缩到角落,抱着身体瑟瑟发抖:“你们开心了,你们得意了,闭嘴吧!”
“我为什么不可以说?”傅锦瑶怒极反笑:“你现在还有优渥的环境,还有重头再来的本钱,我的孩子永远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的一生都被你毁了,只因为你得到了一点报应,我们就连说都说你不得了。呵,你这一路,都是自己选的,可是他呢?他毫无选择。”
“别说了……”乔楚楚整个人已经崩溃,她双手举到头上求饶:“求求你,别说了……”
她为自己找的借口,此刻一击即溃,这段时间境遇越来越糟糕,唯一支撑着她的就是,错的是别人不是自己,是坏人陷害,她才成了如今的模样,乔楚楚全靠一股恨意支撑,眼下遮羞布被扯去,她无遮无拦,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所谓的恶人,把她推入如斯境地的罪魁祸首,根本就是自己。
这个事实彻底击垮了她。
“瑶瑶。”见傅锦瑶神色激动,肖墨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让她平静下来:“都过去了,这种人不该影响你。”
傅锦瑶冷哼一声:“因为她现在没有从前风光,我就必须怜悯她让着她,这是谁定下的规矩,哪里来的道德绑架,作为受害者,我不仅要落井下石,我还要在她坟头蹦迪,我就要跟她计较。”
肖墨看着一脸倔强的傅锦瑶叹了口气,失去孩子对她的打击很大,即便她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从来不在他面前说,但是那么了解彼此的两个人都懂。
这块伤疤很难愈合,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能成为心头永恒的遗憾。
那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未曾来到世界上看一眼,未曾见过爸爸妈妈的模样,就这么没了。
肖墨也心痛,但是他生怕瑶瑶会因此受到打击,失了本心,他上前抱住傅锦瑶,轻轻的拍着她因为愤怒激动而颤动的肩头,柔声安慰:“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乖。”
傅锦瑶抽了抽鼻子,眼圈红红的,最后扫视了一眼委顿在地不停啜泣的乔楚楚,深吸了口气:“走吧。她也算得到了惩罚。”
虽然比起自己的丧子之痛,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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