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阳光透过落地窗,依旧无遮挡地洒进了卧室
沈淮之难得休息一日,心情放松。
林以桉眼眶却有些红肿——她还是没出息地哭了。
不过还好,没哭太久。
她希望沈淮之不要看出来。
沈淮之坐到床边,抚了抚她的头发,若无其事地问她:“今天做什么?”
他的棉质衣物上带着雪松一般若有似无的男香。
她说:“不知道。”
他一直抚着她头发,温柔道:“想想。”
意思他今天有一天陪她,她可以自己支配。
沈淮之捋她头发的动作像撸一只猫,而林以桉,也像一只被撸疼了也只会小声“喵喵”叫的猫一样乖巧。
她又说:“我也不知道。”
沈淮之掀开她被子,拉起她的手:“走,先洗漱。”
洗手间内并排排列两个干净的陶瓷台盆,他们一人占据一个,并排站立,用情侣电动牙刷刷牙。
沈淮之的是蓝色,林以桉的是粉色,林以桉去年双十一在网上购买。
林以桉很爱搞这些。
除此之外,两人还有情侣拖鞋、情侣睡衣、情侣T恤。
沈淮之大部分时候都配合她这些小动作。
沈淮之穿了白T恤,黑色运动裤。
林以桉也穿了白T恤,T恤下摆将将遮到了大腿根处。
刷完牙,沈淮之对着镜子刮胡子,林以桉则洗了脸,开始自己的护肤工序。
正在她涂完面霜,拿美容仪在脸上推时,一抬头,见沈淮之已经结束,正用镜子看着她。
林以桉的手顿在了原点。
果然,沈淮之一步向前,把她两只手从脸上拿下来,抵在了盥洗台上。
林以桉被迫双手背后,手上的美容仪也抵在了黑色大理石台面,一脸惊慌失措却又略带娇羞地看他。
沈淮之抱住她,轻轻向上抬。
林以桉只觉得自己一跃,便坐到了台面狭小的空间,两条小鸟一般细长的腿,也从盥洗台上耷拉下来。
大腿根碰上冰凉的台面,她不禁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环住沈淮之的脖子。
沈淮之吻下来,约摸三秒,停下。
沈淮之两手撑在盥洗台上,盯着她看了良久。
她眼皮红肿,像哭过了。
她皮肤白得通透,轻轻一哭,便泛起一大片的红。
他便问:“哭了,怎么了?”
林以桉只说:“没事。”
她知道沈淮之没时间、也没兴趣来解决她的负面情绪,他能做的,顶多只是哄哄她。
就像一个领导问你“吃了吗?”,无论你吃没吃,你都应该说吃了。
因为你说没吃,你就会让对方难办。
因为他并不真正在意你吃没吃。
沈淮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轻笑道:“开心点。”
林以桉点点头。
沈淮之说了句:“快点弄,我饿了。”便走出了洗手间。
林以桉便撇了撇嘴,从盥洗台下来,继续用美容仪推脸。
早餐时,两人并肩坐在餐桌前。
餐桌是十人圆桌,林以桉很喜欢这个设计,两人可以并肩坐下来,难以言说的亲近感,很像家人。
林以桉昨天半夜吃了牛排,还不太饿,吃了口煎蛋,喝了口牛奶,便有些吃不下,放下了牛奶杯。
旁边,沈淮之把黄油涂抹到面包上,咬下一口又问:“想想一会儿做点什么。”
有了在洗手间的小插曲,林以桉心情有所缓和,说:“要不看电影吧。”
她其实很好哄的。
沈淮之一句不走心的“开心点”,就真的可以让她开心一点点。
沈淮之说:“可以啊。”
两人来到家庭影室。
林以桉挑的片子叫《大江之上》。
一部灰色色调的国产文艺片,讲述了青年船夫和岸上一家小饭馆女儿的爱情故事。
男女主演都是一二线演员,平日里光鲜亮丽,在影片中,却把脸涂得黑漆漆的。
整部影片,有一个场景总是反复出现,便是男主出船,女主在芦苇飘荡的岸边日复一日地等他归来,背景音乐恢弘哀凉。
片子出自一个名叫周世杰的青年导演之手,导演不过二十八岁,却凭借这部电影斩获了国内外三个大奖,是电影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但毕竟是文艺片,听说电影票房十分惨淡,没赚到什么钱。
林以桉却很喜欢它,这是她第四次看。
影片结束,合着悲壮的音乐,黑底白字的演职员表向上滚动。
家庭影院内一片黑暗,只有屏幕上昏暗的光照在了沈淮之脸上。
她问了沈淮之一句:“你觉得怎么样?”
沈淮之意外地没有睡着:“挺好的。”说着,从演职员表中看到导演名字,念了一句,“周世杰。挺好的。”
林以桉抬头看他:“你知道我暑假那部网剧,导演是谁吗?”
沈淮之问:“谁?”
林以桉煞有介事道:“周世杰。”
沈淮之并不感意外,只是笑着说:“会变通的都是聪明人。”
林以桉道:“只是他一个拿了小金杯的电影导演,要恰饭,也不用拍网剧吧?而且你不知道那个剧本有多烂俗,他拍商业片,也不至于拍一个这么烂的剧本吧。我觉得他这个选择,特别行为艺术,就是……反映了艺术要向资本低头的现状。”
林以桉慷慨陈词,沈淮之却只是摸摸她的头,不说话。
她忘了自己身边躺着的,可不就是一个大资本家?
沈淮之沉默良久,开口道:“你知道拍一个电影要烧多少钱吗?”
林以桉认真地小声辩驳道:“但现在,感觉资本有点太操控电影了……”
正如她们老师所说——电影行业的话语权,掌握在了一群完全不懂电影的人手上。
沈淮之只是笑了下,“你自己不低头,没有谁能操控你。现在是人权社会,谁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力。”
她读萨特,相信人有自由选择的权力,人也该为自己的选择全盘负责。
只是这些话从沈淮之口中说出来,便莫名带着一种不知人间疾苦的意味……
他相不相信有些人拥有的所谓“自由选择的权力”,就真的只有选择“跪着生”和“站着死”的权力而已呢?
比如之前自杀的那位青年导演。
她觉得自己和沈淮之,终究是两类人。
出了家庭影院,回到卧室。
林以桉手机一直在卧室放着,见顾珊珊一小时前来了微信。
顾33:【他昨天没生气吧?】
林以桉:【没。】
顾33:【也对,你说过,他这个人从不发脾气。】
顾33:【从不发脾气的人,多可怕。】
在一开始同沈淮之在一起时,林以桉的心情像坐上了过山车。
她常常在经历了狂喜后又跌入谷底,又从谷底升入极乐。
循环往复,叫人欲罢而不能。
这样的关系太沉重,她一个人承受不来,便常常找顾珊珊吐苦水,以致顾珊珊一直叫沈淮之狗男人。
顾33:【算了,看在他还送了你钻戒的份上……】
顾33:【男人一生只能购买一对的钻戒。】
顾33:【还是不错的。】
看到这一句,林以桉只觉得浑身无力。
手掌脱力,那一部薄薄的手机拿在手上都觉得沉。
她一直没对顾珊珊说过,那枚戒指到底是怎么来的。
男士一生只能购买一对。
其实根本也不值一提,不过只是沈淮之哄她的小把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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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妻一时爽真的,虐狠了怕说女主贱,虐清了怕说女主矫情,哭唧唧
修了很多遍,更虐的都删掉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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