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入院内——
林以桉觉得,这房子很难说它是一栋别墅或是别的什么,因为它的大小、规模很像一座城堡或宫殿。
本以为这么大一个地方,里面会是一个别墅小区,只是进了大门才发现,这里仅沈振东私宅一栋。
庭院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石雕喷泉,在“哗啦啦”地流着水。
车子一路驶到房门口,罗马柱旁站了一排侍应生,两名男生走来开车门,林以桉便小心翼翼下了车。
眼前是宽阔的象牙白色的楼梯,她忽然在想——这么高的楼梯,其实并不方便,尤其对老人家而言。
但越是有钱人家,便越要设置高高的门槛,以显示自己的门第。
也让人在看到的第一眼,便心领神会——这不是谁都可以踏进来的地方。
而在楼梯之上,家门也俨然是酒店或写字楼大门的规格。
沈淮之下了车,顺势脱下大衣,从车后绕过来。
正在林以桉晃神之时,一个沾染着温热体温的、轻薄柔软的大衣,便从身后披到了她冰冷的肩头。
沈淮之把着她肩膀,轻声在她耳边道:“快走。冷。”
林以桉的细高跟便一级一级踩在了质感昂贵的楼梯上。
七点三十,宴会已然开始。
客人已步入宴会厅,大堂内空空荡荡,只有站成两排的帮佣。
大堂左侧是一扇紧闭的实木门,里面传来悠扬的乐曲——那是宴会厅。
右侧则是一个开放式会客厅。
它不像一个家,倒像一栋别具一格的星级酒店。
她忽然想起之前,沈淮之带她看房子,他说,那个加上地库一共上下五层,不加院子,面积也有一千六百平的洛山别墅是“小户型”。
这样看来,洛山别墅也的确是“小户型”了。
沈淮之说了句:“给我拿点退烧药。”
一位年长的帮佣问:“少爷发烧了吗?”
沈淮之“嗯”了一声,带林以桉到旁边沙发上坐下。
帮佣则一路跑上楼,去找退烧药。
两人坐在前厅沙发上,偶有客人路过,会同沈淮之打招呼,又总是好奇地看向林以桉问:“这位是……”
沈淮之都说——一个妹妹。
客人们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步入宴会厅。
没一会儿,帮佣端了一面小小的银制托盘走来,托盘上放了几粒药物、一杯白开水和一杯绿茶。
帮佣把绿茶放到林以桉面前,“小姐请喝茶。”
林以桉回一句:“谢谢。”
沈淮之用白开水服下药物,又问了句:“外公呢?”
帮佣说:“董事长在宴会厅,少爷快进去吧,已经迟了。”
林以桉看向沈淮之——他们之前说好,她不想参加寿宴的。
而身侧,沈淮之不说送她回去,也不回答帮佣的话。
他只是朝宴会厅门望了一眼——
他外公在里面,林以桉在他身侧。
他从未像此刻一般觉得过,婚姻这件事,可以离自己那么近。
沉默良久,他忽然开口:“以桉,其实我可以娶你的。”
林以桉只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又说:“外公就在里面,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八.九米高的挑高大堂上方,一盏庞大的环形水晶吊灯挥洒下金色光芒,将整个大堂照得通亮。
吊灯下,林以桉长卷发拢到一侧,涂了暗红色口红,端坐于墨绿色皮质沙发上,别样的成熟妖冶。
而眼眸中,又透出精灵一般的干净透亮。
她一开始心动了。
眼睫却从一瞬闪烁逐渐垂下,逐渐地暗淡失色。
他说——其实我可以娶你的。
他之前还说——我可以对你好一点。
细细品味,只觉得其中有异曲同工之妙。
挽留一个人,不说我爱你,却说我可以对你好一点。
想娶一个人,不说嫁给我好吗,却说,其实我可以娶你。
如果她掐头去尾,到网上爆料,说她男友跟她求婚的台词是“我可以娶你”,也不知他要被喷成什么样。
但这一切发生在沈淮之身上,却又自然得天.衣无缝。
他天然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今天第一次来到他外公家,也第一次对他们家的财富有了一个直观的概念,也就忽然释然了。
他站在高处,他再怎么努力蹲下来,他也依然在高处。
作为他的伴侣,你要么不在意,要么离开。
而她又敏感到无法做到不在意,所以她选择离开。
她之前也尝试过谅解和宽心,但到头来却只有疲惫。
她忽然想起他之前的一句话——如果她一直有牺牲感,或者是委屈感,那他们是很难走长远的。
第一次听,她只觉得那个人凉薄至极。
现在想想,却只觉得至情至理。
于是,她侧过脸看向他,“我说我不愿意呢?”
两人对视良久,林以桉眼中的倔强与坚持却丝毫不减,沈淮之也明白了她的心意,便慢慢回过了头。
沉默许久,他轻叹了一口气,“走,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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