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招待完人跟季芜菁确定好了要改的菜系,并对她说了声抱歉,态度还是很好的。
这里的包间并不是全封闭式的,墙上的窗户用的是木雕镂空的结构,圆形的,由此包间内的隐秘性不高。季芜菁把吃饭的地方选在这里,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这里所有的包间都是这个结构,所以并不存在故意一说。
对方也挑不出错误,更何况这家店很有名气,也算不上是怠慢。
更何况,季芜菁与他之间没有什么商业秘密要谈,所以不需要太过于隐蔽。
她走回自己包间的时候,余光不可控的朝着另一侧瞥了一眼,太快了,而木头的纹路过于密集,她只能晃动的身影。回到包间,她在何文斌身侧的位置坐下来,询问:“何先生的助理呢?”
何文斌抿了口茶,说:“他有点水土不服,我就让他回去歇着了。”
“这样啊,需不需要我让人送点药过去?”
“不用,又不是小孩,自己会搞定的。要真的不行,酒店里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一通电话的事儿。”何文斌放下茶杯,不再与他说助理的事儿,环顾了一圈,赞道:“这地方真不错,很有那股味道,我很喜欢。我自小就在J国出生,但我爷爷是地地道道的Z国人,打小就教育我们Z国文化,像这种古色古香的东西,我爷爷最是喜欢。”
“爷爷去世以后,我们还想过带着他的骨灰回来,但因为当初离开的彻底,在这边也没留下什么,要想回来安排墓地,还真的没那么容易。”
季芜菁说:“您有这份孝心,相信老爷子在天之灵能够感觉到。”
何文斌笑着点头,“我也是这样想。”
今天餐厅有贵上宾,由此只开放了两桌,并且由大厨掌勺,菜上的不快,但上来的菜每一道都是精品。
果然是喜欢吃喝玩乐的人,每一道菜都能尝出个所以然,而且词汇量丰富,让季芜菁叹为观止。
她笑说:“何先生果然是美食行家,这些菜到了您嘴里那才是遇上了知己,能将其解析的这样清楚,换了我,到嘴里就只会说一个好吃,再说不出第二句赞美的话了。”
“对待吃的东西我倒确实有些讲究,都是这舌头害人,味觉太灵敏,有些东西我吃不了。很多人都说我太讲究,太挑剔,往后是要饿死的。”
“怎么会,何先生这样的身份,拥有一条金舌头,这一辈子可以尝到多少美食啊。往后有什么厨神大赛,应当找何先生去当评委,这样倒也不辜负您的金舌头。”
两人围绕着美食天南海北的说,何文斌确实吃的多,并且涉猎很广,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那些知道的不知道的动物,他好像都吃过。
甚至还能说出烹调方法,加什么作料,什么火候,俨然像个大厨。
季芜菁听的一愣一愣,感觉涨了不少见识。
但听了那么多,再瞧着他这张嘴巴,总觉得若是可以,他连人肉都是可以尝试的,万恶之源啊。
不寒而栗。
夏天,外头天气热,饭后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正好他们吃好了午餐,何文斌不需要午休,他表示早上睡的挺迟,这会精神很足。
季芜菁安排的景点基本都是室内的,并且有足够的冷气,因此并不会太热。
到餐厅门口,还是遇上了叶澜盛,季芜菁刚才上厕所的时候注意到对面已经吃完离开,没想到他还能再回来。
应该是回来取东西,在前台有服务生给他拿。
季芜菁让司机先带着何文斌去车上,自己去签单。
走到收银台,服务生把单子递给她,她接过,看了一眼过后,在上面签字。他们的收银台做的有点小,刚好仅能站两个人。
季芜菁过去的时候,叶澜盛没有避开,仍站在那里,双手撑在柜台上,百无聊赖的等。
她签字不得不缩着手,但衣服还是碰到了,季芜菁分神的想,幸好她今天穿的是长袖,否则碰到皮肤的话,多尴尬啊。
一个名字的功夫,她脑瓜子想了好多东西。
“季助理慢走。”
季芜菁走的时候,在盘子里拿了两颗糖,说了声拜拜,就出去了。
两人从头至尾,眼神没有任何交汇,陌生人的戏码演的十分逼真。
叶澜盛目光落在那盘糖果上,五颜六色的包装纸,不知道是什么味。他一只手托腮,问:“这什么糖?”
“水果糖,叶先生要么?”
服务生拿了糖果递过来,叶澜盛没接,继续问:“什么味道的?”
“什么味道都有。”
他指了一下粉色的,“这个是什么味道的。”
服务生看了看,问旁边的人,“是水蜜桃的吧?”
“好像是。”
季芜菁挑的就是粉色的。
话题终结,餐厅经理拿着盒子下来了,“真的要吓出毛病来了,原来是落在椅子下面了,桌布挡着就一直没注意到。”
经理递过去,“是这个没错吧?”
叶澜盛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副女士眼镜,炭黑色的边框,材质较为特别,他点头,“应该没错。”
他走之前,顺手也拿了两颗粉色糖纸包裹的水果糖,揣进口袋里,径自离开了。
一整个下午,季芜菁带着何文斌逛遍了深城所有的历史博物馆,幸好博物馆够大,消磨时光的好地方。还有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给予讲解,整个过程不算枯燥。
季芜菁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至于何文斌喜不喜欢,她看不出来,反正他表现的是挺有兴趣的,还能跟人家对上话,表现出自己文化涵养很高。
工作人员是个小姑娘,长得还不错,如此季芜菁倒是轻松了一点,何文斌大多时候一直跟小姑娘聊天,把人逗的十分开心。
季芜菁走累了,还能休息休息,何文斌也很希望她休息。
她坐在休息椅上,喝水,看了看手机,有梁问发来的信息,给她发了几张小姑娘的照片,问她是否合适。
季芜菁瞧了一眼何文斌与小姑娘远去的方向,回了个合适。
何文斌显然并不挑食。
他的舌头是金子做的,雕是塑料做的,没那么矜贵。
晚餐,季芜菁没费什么力气,直接安排在了九尊,让梁问伺候。
酒过三巡,何文斌的本性就暴露了一半,他酒量很好,但喝了酒,荷尔蒙爆炸,几乎忍不住直接抱了身边的姑娘亲了起来。
季芜菁看了一眼,就立刻别开视线,梁问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出去,免得一会有更刺激的画面。
毕竟这里已经是娱乐场所,何文斌装了一整天的文人雅士,他早就装得够够的了。
季芜菁起身要出去的时候,何文斌把她叫住,“季助理做什么去啊?”
“上个厕所,很快就回来。”
何文斌笑眯眯的,“正好,我也想上厕所,一块吧。”
他扶着桌子起来,朝着她走过去。
季芜菁表情自然,拉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先后出门,梁问立刻打了个颜色,让姑娘跟上去,自己则坐在位置上没动。
幸好有姑娘跟着,何文斌想去抓她的时候,那姑娘立刻上去抱住了他的手,而后粘在他身上,抱着他去了厕所。
看着他们进去,季芜菁微微松口气,想来没那么快会出来。
她只洗了洗手,就回了包间。
“谢了。”她坐到梁问的身边,低声道谢。
“谢什么?”
她没说。
梁问:“还不走?”
她有些犹豫。
梁问摆摆手,“走吧,我会照顾好的。”
“那好吧。”
季芜菁拿了手袋,出了包间,可还没走远,就被何文斌逮住。
季芜菁扶额,这特么持久力也太差了,才多会功夫就结束了?
她吸口气,转过身,“何先生。”
“你这是要走啊?”
“没有,我先去结账。”
何文斌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回来,“你可不能走,一会我喝醉了,你得送我回去。”
说完,便拉着她往包间走。
正好这会电梯门打开,有人从里面出来。
两人同时停了停,朝着人看过去。
叶澜盛双手抄在口袋里,从电梯里出来,便瞧见手拉手的男女。
他的视线从他们脸上掠过,没有任何迟疑,从他们面前走过。
他走到E包间门口,并未进去,梁问见到他有些惊讶,“你怎么来的?”
叶澜盛眉宇间染着寒意,“你叫我来的,你还问我。”
“我什么时候叫你来了?”
叶澜盛挑了眉毛,拿出手机,翻了翻,信息找不到了。
他又转头朝着季芜菁的方向看了一眼,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梁问立刻出来,“你先去我办公室,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这会,何文斌已经拉着季芜菁回到包间门口,并主动询问:“这位是?”
梁问笑,“朋友,我朋友。”
“既然梁先生你有朋友,就不必招待我了,有季助理陪着就行。”
何文斌一边说,一边还朝着叶澜盛友好的笑了笑,而后拉着季芜菁进了包间,顺便关上了门。
把梁问和叶澜盛一并关在了外面。
梁问当即就要开门进去,被叶澜盛一把扣住。
“干嘛?”
叶澜盛冷眼看他,反问:“你干嘛?”
“我当然是要救场了,那何文斌是个色魔,你懂吧?”
“然后呢?”
“然后?”梁问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叶澜盛仍板着脸,问:“难道她不知道?”
“那肯定知道。”
“那不就行了,她既然知道就肯定会自己应对,你这样进去,说不定是坏了她的好事儿,人家还要怪你。闲事莫管,不知道?”
梁问挑起眉毛,试探性的询问:“那你的意思是,是不管了?”
他没回答,松开了梁问的手,说:“喝酒。”
抛下这两个字,叶澜盛就走了。
梁问在原地愣了几秒,才快速赶上去,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确定?”
叶澜盛睨了他一眼,似是嫌弃他话多。
梁问眉梢挑了挑,没再说话。
梁问一步三回头,又时不时的看叶澜盛一眼,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好像真的不管。
他不由的想起第一次在九尊看到季芜菁时候的情形,那会的叶澜盛可比现在神情自然多了,可熬到最后还不是要打脸,现在瞧着坚定,不知道一会又会发什么脾气。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说话全是反的,男人也一样啊。
不过眼下不比之前,他也确实不该出手。
两人去了五楼,顺便吩咐人照看着季芜菁他们那个包间,又让送了几个姑娘少爷过去,人多一点,总归是安全一些。
叶澜盛落座后,没怎么跟他说话,也没叫别人,就安静的喝酒,喝了一阵,让梁问放点电影出来看看。
梁问让人播了现在正在上映的美国大片。
谁知道手下的人理解错了大片的含义,确实放了大片,也确实是欧域的,但内容是爱情动作片。
片子一出,梁问大惊失色,但身边的人却不为所动,不但没有骂人,还看的挺认真,目光落在屏幕上,动都不动,坦然的要死,还冷静的要命。
可想而知,他这会心里到底憋了多大的气?
玩笑都不开了,甚至连脾气都不发了。
梁问真想伸手过去撩一下,但他不敢。
三楼包间。
梁问的人被关在外面不让进去,敲了三次门里面都没人应,他们立刻把这个情况反馈给了梁问。
梁问接到消息后,看着叶澜盛,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事儿告诉他。
在他犹豫五分钟后,叶澜盛侧目过来,“有屁就放。”
梁问终于可以叫人把欧域大片暂停了,他都快受不了了,“下面的人跟我说,何文斌不开门,还把里面的人都赶出来,只剩下季助理和他自己。”
叶澜盛轻眨了下眼睛,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可还有什么好说的?已经说了全部了!
梁问:“那我下去看看?”
叶澜盛手指摸着杯沿,沉默着没有应声。
默了一会,梁问也没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方向,说:“你说那短信谁给你发的?”
“是你的手机给我发的信息。”
梁问摸出手机,翻了翻,说:“没有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
他没动,懒懒的说:“不用看,人家发的是无痕短信,看完就没了。”
“谁啊,竟然敢动我手机,还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梁问一拍大腿,然后不停抖脚,像是在认真的思索。
叶澜盛却没什么心思研究这个,管他是谁,有什么关系。
梁问似是想到什么,“故意引你过来,让你看到季芜菁跟何文斌苟且,是要干嘛?”
“他们苟且了?”
嗯?重点是苟且么?
梁问顿了三秒,“没有没有,正常吃喝而已。”
“嗬,苟且也是自己选的。”他小声嗤道,而后踹了一下茶几,“倒酒。”
梁问立刻给他倒上,也不说话了。
而另一头,包间内,其实何文斌并没有对季芜菁做什么。
他到底是来谈合作的,再混账,也懂得轻重,季芜菁是薛琰身边的人,他哪儿敢乱动。
他抓着季芜菁的手,正在掏心掏肺的说心里话。
酒喝多了,话就很密集,季芜菁基本上是插不上嘴,就只能听他逼逼叨。
他大多是说他自己的事儿,说他如何身不由己,说大家都误解他云云。季芜菁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敷衍的应。
“我可以叫你若安么?”他问。
季芜菁微笑表示,“您随意,怎样叫都行。”
“你刚刚是不是以为我跟那个小姑娘在厕所里干什么了?”
“没有,我没随便乱想是非。”
“我没做什么,真的没做什么。”他叹口气,说:“我知道我以前风评不好,年轻的时候放荡了几年,可人孰无过,我现在真的改了。我来之前,你肯定把我的老底都摸透了吧?”
季芜菁:“了解贵客是我的本分,这样我才能够更好的安排您在这里的行程。怠慢了您,那就是我失职了。”
“你安排的很好,我很喜欢。薛总身边的人,工作能力都很强,你应该很受薛总的喜爱吧?”
这话说的,他大概是了解的不太清楚,或许还误会她与薛琰的关系了。
季芜菁说:“薛总喜欢工作能力强的人,只要能够替他分忧,他都喜爱。”
“官方说法,我懂的。”何文斌笑眯眯的,他揉了揉额头,拿着酒杯又嘬了一口,“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他站起身,步子微晃,扶着桌子往外走。季芜菁拿好东西,跟着出去。
恰好,梁问过来,见两人出来,迅速迎上去,“何先生,走走走,我还另外安排了节目,今天必须是不醉不归。”
何文斌笑着,拍拍他的手,说:“客气了,我已经喝多了,得回去休息。”
“现在还早呢,才九点,深城的夜生活可刚刚开始呢。”
“真的要回去了,今天若安陪我游玩了一天,着实是累了,下次吧,下次还有机会必然过来捧场。最好是等事情尘埃落定,那就能玩得痛快了。”
季芜菁站在旁边等他们寒暄结束,然后扶着何文斌往电梯里去。
梁问没拦着,也没告诉季芜菁,叶澜盛就在电梯里站着。
电梯门口,梁问的人扶着电梯门。季芜菁道了声谢谢,刚谢完,声音都还没收住,就看到电梯内的叶澜盛,她不由心口一紧,何文斌没察觉到任何异常,进了电梯。
季芜菁和何文斌并肩站在叶澜盛的正前方,幸好只是三楼,这样令人窒息的场面很快就能够过去。
季芜菁的手一直扶着何文斌的手臂,就显得两人有些亲密。
她葱白的手指,贴在何文斌的手臂上,怎么看都觉得十分碍眼。
电梯下去不过短短一分钟,甚至都不需要一分钟,可季芜菁却觉得好像一个小时那么长久,电梯像是停住了一样,下行的特别缓慢。
空气凝固。
幸好何文斌这会什么话都没有,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举动。
她突然像是有了自我意识,松开了手,垂落在身侧。
电梯在一层停住的时候,季芜菁感觉到用人狠狠的夹了一下她的无名指,特别疼,但很快又撤开。她不由的回头,叶澜盛垂着眼,懒懒靠在电梯壁上,并没有看她。
她目光扫到他的双手,其中一只夹着烟,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
她抿了下唇,自是不会去说什么,立刻跟着何文斌出了电梯,他醉了七八分,走路不稳,稍不留神,这人就差点摔在外面。幸好季芜菁动作快,一下将他扶稳。
“您慢点。”
何文斌笑嘻嘻的,手臂搭横在了她的肩膀上,说:“若安啊,你可是一定要在薛总身边多替我美言两句,合作要是成了,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何先生您喝多了。”
何文斌凑过去,这一次是在她耳边耳语,音量很轻,不知道说了什么。
叶澜盛没听到,可是能看到,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那张猪嘴快要碰到季芜菁的耳朵,她竟然没躲!还能直挺挺站着,听他把话说完,并且露出笑容。
可以啊,果然是应对的游刃有余。
薛琰是个好老板,训练有素,才半年功夫,功力见长。
快到门口的时候,司机进来,立刻把人接了过去。
季芜菁甩甩手臂,跟着出去,上车后,她照旧坐在副驾驶,何文斌老实了,靠在车窗上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很。
车内浊气很重,季芜菁开了一条缝隙散散气。
窗外的喧嚣声入耳,心里反倒变得平静一些,她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无名指,指腹上有一个指甲印。她在心里轻嗤,脑子有问题,可指尖却一直发麻,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侵蚀全身。
到了酒店,季芜菁把何文斌的助理叫下来,把人接走,简单说了一下明天的安排以后,就上车回家了。
这顿饭,她没吃多少,酒倒是喝了一些,胃有点不太舒服。
回到家,钥匙刚插进钥匙孔,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沈遇,看到她似乎略微松了口气,“怎么回来的那么晚?”
季芜菁手里拎着药,说:“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干嘛?你等我么?”
“药?你怎么了?”他注意到她袋子里的东西。
“今天一天胃都不太舒服,刚才喝了点酒,就更不舒服,就去买点药。”
沈遇站在一侧,季芜菁进门坐在玄关的椅子上,慢吞吞的拖鞋。
进家门,神经彻底放松下来,疲惫感就漫上来,屁股沾着椅子,动都不想动。她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半天也没起来,沈遇在旁边等了会,不由的蹲下来,“怎么了?是很不舒服么?”
“不是,我累啊,休息会。”
沈遇只蹲了一会,便兀自起身回了沙发上。
安静一阵过后,沈遇开了电视,季芜菁也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
沈遇询问:“那个何文斌怎么样?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季芜菁原本想回房,他这么一提问,便转了道,走到客厅,直接瘫在沙发上,说:“还好,他应该还是忌惮薛琰。晚上喝多了几杯,就开始胡话连篇。”
“也别太掉以轻心。”
“知道。”
她点点头。
“明天呢?照旧带他去庄园?”
“不然呢?大热天,能带到哪里去,那边还有些娱乐设施可以给他消遣。”她揉揉额头,坐了一会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沈遇给她煮了解酒汤,逼着她全部喝下去。
她喝完,捧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说:“小白白,你越来越像保姆了。”
她刚洗过澡,整个人红粉菲菲的,头发还是湿的,随意散落,刘海落下来几根,发尖的水珠低落在皮肤上,又滚着白嫩的皮肤滚落。
有一根不听话的发丝钻进了她的嘴角,她并没有立刻拨开,等喝完解酒汤,才胡乱的拨了两下,把头发往后撸,动作十分随意。
身上是奶奶款的睡裙,黑底碎花,雪白的皮肤若隐若现的。
沈遇瞧着她混润的嘴唇,有一瞬的失神,但很快就恢复常色,一掌拍她脑袋上,说:“头发吹干了再睡。”
而后拿了碗去厨房了。
季芜菁没察觉到什么异常,抓了抓头发,去卫生间吹了一下,只吹到半干,就热的受不了,回房间睡觉去了。
……
第二天,季芜菁带着何文斌去休闲山庄,里面什么活动都有,并且环境比较好,没有市区里那么热。
何文斌酒醒后,仍是文质彬彬的样子,“昨天高兴喝多了点,我喝醉的样子没有吓着你吧?”
“您喝醉以后还是跟现在一样斯文,并不会吓到人。”
何文斌笑了,“你可真会说话。”
到山庄是下午两点多,这边有专门的人招待他,何文斌要去游泳,季芜菁没亲自陪着,但找了几个游泳好,且会玩的陪着。
她自己找地方小憩一下。
夏天容易犯困,她找了个水疗馆休息,做了一下精油按摩。
技师手法比较好,按到一般,把她给按睡着了。
醒来时,是惊醒过来的。
猛地睁开眼,屋内灯光幽暗,点着松弛神经的熏香,她一下坐起来,脑子一下就清醒过来,整个人倒是舒服不少。
她用毛巾裹住身子,下床去柜台上拿手机,看了看时间,竟然在这里睡了两个小时。
她穿好衣服,出水疗馆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叶澜盛。
他坐在沙发上翻杂志,悠闲自得,不知道在等谁。
她停顿了一下,很快收回视线,拿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出走。
询问何文斌此时在做什么,他在游泳馆游了一个半小时,然后去钓了一会鱼,现在在地下娱乐城里赌钱。
玩的正开心。
季芜菁松口气,脚步慢了下来。
“那你帮我看着,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就不过来了。”
“好。”
挂了电话,季芜菁又闲下来,步子停下来,她有点想回去继续睡一会。
但想想叶澜盛坐在那里,还是算了,她准备四处走走,据说这边有水果园,她找了一辆自行车准备按照路标骑过去看看。
水疗馆门口就有自行车。
她往回走,这时,叶澜盛站在门口,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今天是个阴天,天气还算舒服,风吹过来都带着青草香。
他往这边看过来的识货,季芜菁差一点要躲起来。
但四周围没什么可躲避的地方,她就直愣愣的站了两秒,淡定的朝着水疗馆的方向过去。
叶澜盛没动,就站在那里,下巴微微扬着,眼睛肆无忌惮的盯在她身上,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
季芜菁步子很快,她冲着自行车去的,就一心一意的冲着车子去。
用飞快的速度从他面前走过,拿了自行车就要走。
刚骑上去,就被人拖住。
她回头,拖车师傅叶澜盛,轻轻松松把她给拉了回来,“我的。”
“什么?”她双手握着把手,扭着头看他。
“我说这是我的。”
“你要用么?”
“不用就可以拿走?”
季芜菁:“说是可以随意使用,只要是闲置状态。”她说着,从车上下来,“你要用的话,那我找别的。”
她弃车,匆匆走开了,躲瘟神一样。
季芜菁打消了去果园的念头,去打室内网球去了。
好几天没运动,适当运动一下也是好的。
这边有陪打员,季芜菁不怎么会打,动作姿势都不对,打了两句以后,陪打员过来指正了一下,又去练习室,对着墙打了一阵。
体力消耗很快,练习完,季芜菁就不想动了,打发了陪打员,就坐在地上休息。
这边没人,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就季芜菁一个,人走了以后,场子就很安静。
安静下来以后,脑子就不免想到叶澜盛,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怎么会那么巧,又在这里碰上他。
她曲起双腿,脸颊抵在膝盖上,双手垂在两侧,右手捏着瓶子,时不时的发出一点响动,撞在她心坎上,春天明明都过去了,她怎么有一种开春的感觉,心坎上痒痒的,痒的她很难受。
无名指的痕迹早就褪掉了,可那指甲印却像是印在了心上,怎么都抹不掉。
她心里愤愤,用力一捏,水瓶子都给捏扁了,瓶子里的水挤出来大半,流到了裤子上,她迅速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幸好只湿了一点点。
离开网球馆,她回开的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地下娱乐城,何文斌这会子一直输钱,已经输红了眼,濒临爆发的地步。
季芜菁过去,拦住了他下注的手,说:“何先生,我们该去吃饭了。”
“再赌两把,现在是关键时候,季助理你在一旁看着就是。”
季芜菁劝了两句,无果就只好在旁边看着,两把只赢了一把,总体还是输。
最后他克制住了自己,停下手,与季芜菁一块去吃饭。
晚餐就他们两个,吃的是西餐还蛮有情调。
如果把灯关了,就是烛光晚餐。
今天喝的红酒,何文斌心情不好,但还是彬彬有礼,展现了自己最绅士了一面。
两人碰杯,各自抿了一口,一顿饭吃的很融洽和谐。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季芜菁去了一趟厕所,站在厕所内,她感觉身体有点异常,她给人打了电话,先把何文斌弄回房间。
谁知道,电话刚打完,卫生间的门被撞开,何文斌走了进来。
他脸颊红彤彤的,眼睛里全是情欲,他说:“季助理,我觉得好难受,你呢?”
不等他过来,季芜菁先把他推了出去,说:“您是喝醉了,我先送您回房。”
“是,是,回房,要回房。”他额头的青筋凸显,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季芜菁也并不好受,她上前把人扶住,何文斌看她一眼,眸子又深又沉,嘴唇抿的很紧,什么也没动,与她一块出了餐厅,往电梯的方向去。
他们的房间在五楼,中间隔着三层,电梯里,何文斌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他一把掐住了季芜菁的脖子,动作极其的粗暴。
她闷哼了一声,没什么力气反抗,只道:“何先生,别这样。”
“你坑我,你还让我别这样?”
他恶狠狠的,脸颊靠近,一口咬住她肩膀,狠狠一下,疼痛刺激了神经,季芜菁脑子清醒了一瞬,撑着身子扶着他往外走。
很快就到房间了,她说:“你喝醉了,何先生。”
他仍掐着她,没有松手,也没有说话。
到了房间门口,不等她拿钥匙,房间门从里面开了。
但何文斌不松手,季芜菁被带了进去。
房间里昏暗,窗帘拉的很严实,什么也看不清。
季芜菁感觉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紧跟着脖子上的力道松开,她被解救了出来。
被带出去的时候,她听到何文斌骂了句艹,紧跟着,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季芜菁整个人很软,她知道自己中招了,但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中招,她明明都安排好的,该中招的只有何文斌一个人。
她来不及细想,也没有理智让她慢慢的仔细的去想,现在紧要的是看清楚抱着她的人是谁才对!
但对方没有给她=机会,转瞬间,人就被带进了另一个房间,一室黑暗,她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呼吸声。
她克制着,心里窜上来的无边欲望,压着嗓子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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