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让我买的只是普通的醋,怎的周礼喝了之后,竟反应这般厉害?”
回程的路上实在太清闲,孟达此人耐不住寂寞,他凑上前,与江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江采闻言轻笑一声:“那确实是普通的醋,但是周礼在喝醋之前又喝了酒,醋会促进……”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说专业术语他也听不懂,故而中途改变说法:“喝完酒之后不能再喝醋,这引起肾功能衰弱。”
肾功能衰弱……
孟达闻言,那张厚实的黑脸上竟然爬上一些红晕,他不再问下去,悄悄退了去。
江采正怀疑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话,偶然想到,这是在古代,在一个女子说上一句脏话都要被惊疑大半天的时代。她竟然说肾功能衰弱,这不就相当于摆明在说,‘你肾不好,那方面肯定不行’……
她懊恼的拍了拍脑袋,一抬头,果不其然。离得近的一些男人看她的眼神顿时异样起来,江采顿时无地自容。
嘴快什么!
“姑娘可有地方可去?”
正惆怅用什么方法挽救时,一向少言的孟大人主动与她攀谈。
江采闻言正了神色,除却大宣,哪儿都行。
孟大人见她不答话,接着道:“若是姑娘暂时没想好要去哪儿,便虽我们回南蛮如何?”
“南蛮?你们是南蛮人!”
江采讶然道,孟大人点了点头:“这是你们大宣的叫法,实际上,我们的家乡叫汇京。”
确实,南蛮这叫法确实不尊重人,只是江采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误打误撞,与汇京人有了牵扯。
早间便听说,汇京人骁勇好战,常年驻在南疆,不与人来往,其铸造的武器天下没有能超越的。
在这个战乱的年代,有了武器就相当于拥有军队,因此,即便汇京人数稀少,又住在那常年交战之际,也不会有人攻击。
但是,汇京人好好的怎么到大宣?还与大宣的朝廷拉下了仇恨?
似乎是知道江采的疑惑,孟大人道:“我们此次来大宣,是听说卞胡归顺大宣的事而来。”
“你们也有意归顺?”江采猜测一句。
孟大人摇了摇头:“非也,甚少有人知道,汇京与卞胡同出一脉,只是在许多年前一场战乱中走散,这些年来,便一直没有对方消息,后来卞胡归顺帝京,我们才得到线索,长老们派我来寻找卞胡接头,好让我们汇京也重新认祖归宗。”
这其中的关系着实是让江采惊叹,都说世界是圆的,这么看来,此话确实有道理极了!
这不是老天在为她的以后做打算么?
算起来,她对卞胡有恩,如今又帮助汇京一行人掏出大宣,她与这个族系还真是有缘分的很。
不过,认祖归宗是好事,容湛也一定不会介意,多一个强而有力皮的臂膀,他们怎么会与大宣闹到如此境地?
江采收起心思,沉声问:“你们与大宣可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怕是树大招风,才引来的杀身之祸!”
孟大人没有回答,倒是一旁的孟达愤愤不平的来了一句。
江采疑惑。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孟达从鼻孔里哼哧两声,才道:“谁都知道我们汇京以铸剑锻器闻名天下,容湛那狗皇帝定然是怕我们汇京太过锋利,用不好,反而会伤了自己,故而派兵对我们进行绞杀,我们来的时候一百弟兄啊,现如今你看看,伤的伤,死的死,连一半的人数都不到!”
容湛怕汇京太过锋利,使用不当伤着自己?
江采嗤笑一声,绝非嘲笑的意思,只是她心中清楚,此事定是有人对容湛栽赃陷害。
以她对容湛的了解,那人极其自负,别说他驾驭起一个汇京绰绰有余。就算真的危险,他也会一试,而不是像孟达所说,因为忌惮,所以对他们赶尽杀绝。
不过,知道真相又如何,她不可能替他辩解。
他不是最喜欢借刀杀人吗?那也得好好尝一次被人误会的滋味好了。
江采眼神冷的吓人,孟达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半晌后,孟大人才将已然出神的她思绪拉回:“还不知姑娘唤什么?”
江采目光压了压,随口道:“江采。”
孟大人顿了顿,沉声道:“听起来倒是与大宣太后闺名相似的很呢。”
“只是一个名讳而已。”江采打着糊涂战。
孟大人倒也没有继续纠结,他对她作了个揖:“在下孟梗。”
江采藏不住的笑意:“孟大人的名字也很有意思。”
孟梗没再接话,加上夜深,江采睡意上来,深深浅浅的睡了几觉,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听孟达说。他们是连夜赶的路,因此再有一个时辰便能到汇京了。
果然,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他们所走的路也从官道变到了荒漠上。
本该是全部骑着骆驼回来,因为江采是个姑娘家,故而多了辆马车,等回到汇京时,众人围着马车窃窃私语。
江采坐在车里,不知什么时候下车才是时候。
此时,听得外面的孟梗道:“此次大宣行危险多重,如若不是马车里那位姑娘,恐怕我们一人也回不来。长老,事情并非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辛苦了你们,那位姑娘可能下车?”
一道苍老的声音与孟梗作着对话,江采耳尖听了去,丝毫不做作的下车。
此番并不是胜利归来,甚至还丢了一半弟兄的性命,着实不是个令人欢喜的日子,江采看到人群中有人偷偷抹眼泪。
心中微微一动,她走上前,对那名胡子白花花的老人道:“长老,我多嘴一句,大宣那位并不是个好对付的,如若你们想联系上卞胡,我倒是能帮上忙。”
长老闻言狐疑的审视着她,长者经过岁月沉淀下来的睿智很锋利,他看着自己时,江采几乎要以为她所有的秘密都会被看穿。
“长老。江姑娘帮了我们许多。”孟梗解释一句。
长老这才撤了戒备,对江采微微颔首:“此处不宜多说,姑娘请随我来。”
江采半点不逗留,长老领着她往沙漠里走,孟梗跟在两人后头。
直到走到一间类似蒙古包的帐篷前,长老才停下脚步。做了个请的手势,江采率先进去。
汇京与大宣的温度差距是很大的,帝京正值盛夏,但汇京却凉爽逼人,甚至要披上一件外衣才能暖和。
因此,帐篷内点着一个暖炉。江采就着离暖炉最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么多天,她惧寒的毛病还是没好。
“姑娘说的,能帮我们联系到卞胡,可是真的?”
长老与孟梗分别在她前方坐下,长老问这话时,眼神里的殷切是不会骗人的。
江采点点头:“实话不瞒您说,我是大宣太后。”
本该是值得惊疑的话,她说出来,除了长老微微睁开的眼睛,孟梗可以说毫无变化。
他大抵是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这中间仅仅隔了几日,等江采再一次提起往事,竟然毫无知觉,就像是叙述着别人的故事。
她将自己如何被容湛算计,落的臭名昭著的过程简单的阐述一遍后又道:“长老应当知道,那一次京变,容湛与我齐齐被逼到边境,而我们便是在那儿碰上的卞胡。”
长老沉重的点头:“虽然我不知卞胡为何要归顺大宣,但是如今大宣皇帝竟对我汇京做出如此大不仁之事,我汇京定然不会再擦干净脖子往前伸,至于卞胡,联不联系,也没什么干系了……”
“长老,万万不可,如今汇京锋芒太甚。已经少有国度愿意与我们往来,再这么下去,我们的经济就!”
孟梗常年温润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崩裂,可见事情重要性。
长老却似乎铁了心:“我们总不能对不起死去的兄弟。”
“或许卞胡并不知道皇帝的所作所为,若是他们知道,不一定会继续留在大宣。”孟梗还在试图改变长老的决定。
长老不语,陷入两难。
一边是无辜被杀害的几十名弟兄,一边是整个汇京的未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取舍?
江采见他沉默,轻声道:“这选择题长老大可交给卞胡来做,你们系出同脉。他们总不该坐视不管。”
孟梗深觉这提议好,深吸口气,打算劝服长老,后者看了看两人,叹息一声道:“我老了,这些事情便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吧。”
孟梗面色一喜,眉梢藏不住的笑意:“我一定给长老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说完对江采使了个眼色,她会意,两人出了帐篷。
离开了暖炉,多少有些凉意,江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孟梗见状,解下外衣替她披上。
“姑娘别多想,汇京天凉,你初来乍到,还未添置衣物,便先凑合下吧。”
孟梗绝对是个有分寸的人,三言两语将容易误会的事化解,江采释然的笑笑。
两人并肩在沙漠里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风将沙子吹得飞散,江采不适应的揉着眼睛,耳边是孟梗的声音。
“姑娘为何要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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