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着冷光的匕首,一道鲜血的伤口,小安子静悄悄的躺在床上,突然间就睁开了眼睛,浑身是血的对她哭喊着,她好疼。
梦里第一幕就这么突兀第涌上脑海,宛若一阵汹涌海潮,狠狠第打在礁石上。
江采按着发疼第太阳穴,低声道:“孩子呢?还有活路吗?”
容湛闻言神情一顿,就这一瞬间第功夫,江采已经猜到了什么。
也是,被伤成那样,能活下来才是奇怪。
“孩子没事,救的及时,但是现在还在昏迷,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醒来。”
几乎是容湛的话音刚落,江采便猛的抬起头,面上写满了惊讶。
假的吧?人被伤成那样。还能活?
“并非骗你,是真的,等你身子好点,我便带你去见她。”
容湛像她肚子里第蛔虫,她在想什么,他全都知道。
江采看着他良久。也是这时才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太对劲。
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眼底渐渐浮上深色,她直起身子,凑到他面前,近距离的望进他的眼睛,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拉起他的衣袖。
没了衣料的掩盖,血腥味顿时蔓延出来。
江采瞳孔骤然一缩,死死的盯着他的胳膊。
白皙的手臂伤,从肩上到手腕。一条深见白骨到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是法医,见过的伤势不计其数,比这更深更可怖的她也见过,
可是,从来没有哪一人能让她一瞬间红了眼睛,鼻子酸到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被她紧紧抓着到手动了动,容湛低哑着声音道:“没事,我待会儿就去包扎……”
“起码有两个时辰了吧?”
他的话被江采打断,容湛顿了顿,自知瞒不过她,故而点了点头。
江采抬眸,眼底情绪复杂:“那为什么不去包扎?”
容湛抿了抿唇,将她的话仔细咀嚼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忽的噗呲一声笑出来。
“因为担心你醒来后见不到人,所以打算等你醒来再去处理。”
江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深的伤口,绝对伤到了筋骨,他竟然这么怠慢。
他知不知道,再任由着血这么流下去,就算他没有痛死,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胳膊抬好,针扎错地方可别怪我。”
江采凶巴巴的说着,手中一根银针闪烁着。
容湛见状,笑眯眯的按照她的吩咐,将胳膊抬好,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替他扎针,随后又一板一眼的处理着伤口。
心口处这么多天以来的空洞就这么被填补起来,身体一片暖洋洋的。
“对了,相问渔怎么样了?”
江采一边帮他包扎,一边作势随口问着。
容湛假装没看见她的刻意,语气自然的回答:“被伤了之后,跑了。”
跑了……
这确实是相问渔能做出来的事。
江采低垂着眉眼,又问:“那你呢?你打算以后通缉他么?”
“他的事情以后再说,目前最重要的。是你体内的蛊,我会去一趟西凉国,你先在这里好好养伤。”
容湛回答的模棱两可,江采沉默会儿,点点头没再说话。
她还是不能接受,相问渔是杀害胧月的凶手。
如此也好,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再打起精神来面对这一切。
事情总该要有个完结的,她不能让胧月死的不明不白,但同时也不能无视相问渔对她的付出。
那一天,绝对不是好过的。
那就让她在还没到来之前,先逃避一段时间吧。
“小安子醒来之后,会有人带她来见你,你且好生休息,我即刻便出发去西凉……”
“这么快就走?”
容湛的话还没说完,江采便讶然的截断。
容湛笑盈盈,习惯性的想抬手揉她的发丝,抬起手时。又似想到什么一般,停下了动作。
他冲她安抚似的笑了笑:“你体内的蛊毒宜早不宜迟,早点出发总是没错的。”
江采没了话,一句‘那你自己多保重’在喉咙里千回百转,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容湛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转身背对着她时,眼底一丝失落划过。
他很快的出了门,屋内的江采看着那扇不断有光线涌进来的门,心中升腾起片片怅然。
容湛走了不久后,黄明容赶来,她见到江采,似是松了口气,接着,面色恢复一如既往的冷静。
她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走到她面前:“殿下,这是能暂时让你体内的蛊虫昏睡的药,喝了吧。你会好受些。”
江采应了一声,接过碗准备喝下。
唇瓣碰到了碗壁,忽的又停了下来,黄明容将她这一动作看了去,不由得眼神一紧。
她看着江采缓缓将碗放下,下意识的舔了舔唇瓣问:“怎么了?”
江采闻言看向她,对方依旧是她标志性的冷静,但是,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她眼底还藏着一丝慌乱。
她是信任黄明容的,自然也是相信这碗药没问题,但是。她现在好奇的是,她是从哪儿弄来压制她体内蛊虫的药的。
江采自然是想让蛊虫再次沉睡,但是,比起这个,目前更重要的,还是搞清楚黄明容究竟在慌张什么。
她将碗放到一旁,神情淡淡的看着黄明容,随口道:“你有事瞒着我。”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式。
黄明容心头一惊,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自持冷静,她摇了摇头:“没有。”
“哦?那你跟我说说,这碗药,你是从哪儿弄来的?”江采也不咄咄逼人,她的语气甚至是柔和的。
黄明容却楞生生沁出一身冷汗,她声音变了变:“自然是皇上吩咐的。”
拿容湛做借口,确实无话可说。
不过,她面前面对的,可是江采。
就算再怎么学业不精。她最起码的心理学还是没忘的。
江采不做声,让屋子里陷入一片沉默。
她也没让黄明容走,更没让她做什么事,于是,心里头有事的黄明容很快的坚持不下去。
她抿唇,泄了口气般的道:“是相公子。”
江采发誓。她绝对是想到了相问渔的,但是,当这个答案真正被证实的时候,心中还是不大不小的震了下。
其实相问渔出来了,也就不难猜出黄明容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里了。
那日黄明容被他所救,外将她送回宫里。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
江采深吸口气,低声问道:“他人现在在哪儿?”
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问清楚说明白的好。
黄明容摇头:“相公子行踪一向不定,况且,他也没必要向我汇报踪迹不是?”
江采忽略她语气中的怅然,深深的看着她:“你在我面前说不了谎的。”
“所以,我也没有再不自量力,我所说虚实,殿下应该早就分辨出来了才是。”黄明容说着对上她的视线。
那双眼睛里一片冷静,坦诚。
江采知道,她这一次,是确实没说谎。
“不过……”黄明容再次出声,她尾音拖得长长的。
“什么?”江采追问。
对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我倒是知道一个相公子经常出没的地方,现在恰好是营业的时间,殿下不妨一试。”
江采闻言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黄明容走到她跟前,将一旁的碗又端了起来,送到她面前:“殿下喝了药,我再告诉你。”
“……”
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人!
江采心中痛惜那个耿直又一根筋的黄明容一去不复返,只得接过药,泄愤一般的一口气吞了下去。
黄明容件一碗药见了底,面上这才露出点笑意,随后履行承诺。
“那地方恰好在楚州,就在冬节花柳巷里的藏娇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二楼最尽头的那个房间,住的就是相公子。”
江采得到满意的答案,当即便掀了被子植物要出门,黄明容手一伸,便将人给拦了下来,
“殿下若是不想被拒之门外,还是换一身装束的好。”
听她这么说,江采方觉自己过于急躁。
换装是个好提议,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锁定黄明容:“去哪儿弄男装?”
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笃定,她就是觉得。黄明容比她更熟悉楚州。
果不其然,后者在她问话后,半点不犹豫的报出个地点:“出门后左转,约莫三百步开外,有一家成衣店,那里的老板是个女人,方便。”
江采也不怠慢,对黄明容吩咐一句‘我走后你随机应变,明日一早,我会回来’后,便直接翻窗而出。
见相问渔总归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的,容湛的人见到他会如何做这是明摆着的,她不能冒这个险,更不能让相问渔冒险。
出了门,江采看了眼斜斜挂在西边的太阳,不由得加快来脚步。
按照黄明容所说,向左走了三百步,那家成衣店果然出现在眼前。
老板也确实是个女人,听了江采的要求,二话不说拿出一套与她身型相差无几的男装。
江采换上,又利落的将长发扎成马尾,看到镜子里的人时,微微皱起眉头。
果然电视里都是骗人的,这样的装束怎么能骗得了人?
老板娘见状,掩唇笑了一声:“姑娘生的太娇媚,这男装也挡不住风华,侬看这样可好,我这里还有些戏子上台时用的道具,给侬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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