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江采表示受到了惊吓,这孩子怎么比她还要积极?
小金鱼是半点不愿意耽搁,看起来对皇宫的好感度并不算太好。
江采只能随了他的意愿,简单的收拾一番,便踏上路程。
这和上次去临江的路程不太一样,不,没了容湛之后,那简直是大有不同!
不再被人牵着鼻子走,这就意味着她江采终于有了名义上真正的自由,尽管只是短暂的。
但是起码,不会被安排着住进第二天早上就成一堆死尸的客栈,这是唯一值得她欣慰的。
“娘娘,我们要走多久啊?”
胧月被马车晃得摇摇欲睡,为了保持清醒,她与江采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江采闻言看了眼手中的圣旨:“大约三刻钟吧。从这里到楚州的距离不算近,大概晚上能到。”
她简单的计算了下行程上所需要花费的时间,这样算起来,真的得晚上才能到楚州。
容湛建立行宫的地点定在楚州,那个算不上繁荣也算不上贫穷的中等区域。倒是江采没有想到的。
一般情况下,皇帝的行宫要么分布在军事要道上,要么是在繁华之地,像他这样的,找一个四不靠的地方,还真是少见。
就像是随意找的地区,让人找不到规律。
只是,有一个需要在意的问题。
“娘娘你说,行宫为什么要您去监督啊,这不是钦差大臣的事情么?”
胧月又无聊的问了句。江采随口回:“大概是朝中没人想接受这个差事吧。”
“为什么啊?”
“你想一下,你兜里本来就没什么钱,还要分给别人一部分,这种事情气不气?”
胧月仔细思考了下这个设想,后坚定的回答:“自然是气的!”
“那不就是了,虽然说是建立行宫是皇帝的主意,但是百姓不会想这么多,他们只会将怨气撒在他们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人身上,这个人必须是承载了皇帝的旨意,能够让百姓生当代入感的,你猜这人能是什么人?”
“钦差大臣。”
回答的并非胧月,而是一旁一直认真听着两人对话的小金鱼。
江采给予一个奖励的眼神:“没错,就是钦差大臣,你们说那些大臣在朝中当官当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来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胧月闻听此言,也总算是反应过来,她眉头一皱道:“那他们不乐意,就把这差事交给娘娘您了?您也太好心了吧?!”
这和她记忆中的太后不太一样,虽然太后是个好人,但也绝不是任由人欺负的主。
既然她已经猜到了目的,为什么还要将这个烫手山芋接下来?
大概是潜移默化,小宫娥的脑袋也终于开窍一回,她忽的想到什么,惊讶的捂着唇看向江采,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娘娘,你莫不是要……”
江采点了点头,湛蓝色的眼底精光乍现。
她早猜到容湛不会对自己这么仁慈,什么突然转性,果然只是障眼法。
想让她当这个背黑锅的,好啊。她可以接受,只要她拥有绝对的自由,有足够的时间来建立自己的地基,黑锅背上这一回又有何不可?
反正,她这个太后当的,也不是百姓爱戴,身上的罪名多一条少一条也没什么区别。
两人的对话小金鱼听的是云里雾里,他好奇的凑到江采面前,问道:“娘亲,你要做什么?”
“娘亲?!小皇子,你这尊称岔了辈分吧!”
江采还没来得及回答小金鱼,便被胧月抢先一步,她尖着嗓子,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小金鱼顿了顿,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在江采身边停下,他站起来的身子,恰好与江采坐着的齐平。
于是两张极为相似的,却又有明显不同的面容便摆在胧月面前,让她一时间眼前恍惚了下。
“我们长得像不像?”小金鱼问。
胧月下意识的点头:“像。”
“那不就是了,我们现在是在宫外,身边又没有那些烦人的眼线盯着,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再说,我们俩长得这么像,说是母子,也没人不信。”
小金鱼说的句句在理,这一番话下来,胧月莫名其妙被他说服。
但思想老套的小宫娥,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见江采也没反应,只能将其压下,一个人在一旁默默的琢磨着。
吵吵闹闹之后,江采也被马车的颠簸出睡意,眯着眼睛,浅睡过去。
这辆马车是她自己雇的,车夫是个老实人,车里的三人两个女人一个孩子,只有他一个男人,行程自然是放慢了下来。
因此。等到达传说中的驻地时,天色已经是黑了的。
江采下车后才发现,所谓的驻地是在码头边上,黑暗中,已经可以看到行宫建出了轮廓。
只是在想看的再清楚一点的时候,忽的一记声音蹦了出来:“下官恭迎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等大礼江采还是在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见过一次,一般情况下,不是特别正规的场合是不会行大礼的,故而,她着实是被吓了一跳。
惊吓之后,急忙让人起身:“出宫在外,不必行此大礼。”
听她这么说,那人才从地上起身,借着那边的灯光。江采看清面前人的长相。
要说这古代的绘画技术是真的抽象的不得了,站在她眼前的人哪怕与她曾看过的画像有半分相像,她也不会看上这么久才认出,这位半老徐娘,就是容湛对她说的楚州县主楚湄。
从画像上来看。根本雌雄莫辩,江采如今能认出,也实属不易。
“太后娘娘这一路舟车劳顿,下官专程设下洗尘宴,替娘娘扫去这一路疲惫。”楚湄这般说道。江采连连摆手。
“既然是微服,那便不要如此客气。”
江采是最见不得古人这太过繁琐的一套,她在马车上睡了一天,现在只想早点躺到床上歇着而已。
“太后此言……”
“楚大人若是再如此客气,那就是不将哀家的话听进去了?”
眼看着楚湄又要没完没了下去,江采连忙出声打断。
听她这么说,楚湄是又惊又怕,只得按照她的意思来。
其实在接到圣旨之时,楚湄着实是被吓着了。
她这楚州一不靠官道,而不在兵道,更与帝京之间隔着几座城池,怎的就将行宫选在她这地方了呢?
按道理说,楚州能有个皇帝行宫,该是很荣幸的一件事。
但是楚州人力物力财力都比较落后,这修筑行宫,说是上头拨款,但其中一大部分还是要靠当地百姓来凑。
若是楚州财力跟得上,也不算什么,主要是,本身就清贫。还要在本来已经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的基础上,再将裤腰带勒紧几分,能不要命?
因此,当圣上的命令下来的时候,楚湄与楚州的百姓个个都坐立难安,对这个前来监督行程的太后,是又恨又怕。
故而,只是江采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那形象便在心中定了形。
楚湄半弯着身子,始终落后江采半步。礼节倒是做的十分到位,她一路送江采到住处,却在见到江采身边的小金鱼时愣住。
圣旨上可没说,还有个孩子啊。
江采亦是注意到小金鱼的不方便,她语气平静:“就在哀家旁边安排一个房间,给他吧。”
楚湄连忙应下,只办事,不多问。
小金鱼与江采长相实在太过相似,皇家的事情哪一件是简单的?
选择睁一只眼闭只眼才是明哲保身的最佳。
终于将落脚处定下来,江采这才卸下一身的疲惫,躺在床榻上,思索着明日会遇到什么情况。
虽然她能猜到容湛这次是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并不能知道他有没有又设下什么陷阱让她跳。
与狐狸打交道久了,不自觉的会有些自虐倾向,尤其是在这种对方没有半点动静的情况下。
江采躺在床上,正思考着人生,忽的耳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
如果不是四周清净的话,是绝对不会听出来的。
记忆中上次客栈被刺客围攻的一幕再次浮上大脑,江采心中咯噔一声。
不是吧?这次还有刺客?
江采一想到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便一阵心中发憷,基本上是条件反射,她蹭的便从床上跳起来,蹲在窗台下方,手中紧紧攥着一张包裹着药粉的纸包。
窗外的动静又开始传来,江采越发紧张的蹲着,心中百转千回。
真是太他娘的坑爹了,每次出宫都要被行刺,说实话,她一个没实权的太后,死与活着,只是这世上多一人供出二氧化碳的区别,犯得着人人都想杀了她吗?
内心吐槽不断,面上却半点放松不得。
窗户已经被打开,她都能感受到窗外吹进来的冷风,以及月色投影下,穿进来的剪影。
“嗖嗖嗖——”窗外风声不断的往里灌,江采屏住呼吸。
三,二,一!
当窗户完全被打开,江采猛地窜起来,袖子一挥,手中的药粉瞬间洒了出去,但下一秒,她便瞳孔一缩。
不为其他,只因为那药粉突然在空中改变方向,铺天盖地的往她面上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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