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来找我,是有何事?”
容祁说着掀起帐篷,江采随后,闻言顿了下,后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大宣太后了。”
容祁怔了怔,笑道:“姑娘倒是……”
“江采,或者,师江采。”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意外的看着她,那双阴鸷的眸子里光束闪了闪。
江采回看着他,语气始终保持在一个语调上,重复一遍:“我有名字,江采,或者叫师江采。”
“好,江采姑娘,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何事?”
“……”
好吧。和一个古人探讨名讳的问题,确实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江采不再坚持,顺着帐篷看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凳子上,不请自坐,果真是半点没拿自己当外人。
“先别说我。藩王让手下去试探我,也不是有目的?”
容祁闻言眉头一皱:“什么?”
他的反应在意料之外,江采惑然的看着他:“闻夏的哥哥,不是你派去的?”
“闻夏没有兄长。”
这话一出,江采与容祁皆是一怔,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她见到的那个人是谁?
故意将她引到容祁这里,是为了什么?
“江采姑娘口中说的人,有什么特征?”
容祁的表现不似作假,甚至言语中还带着些许警惕,可以看出,此事他确实是不知情的。
江采脑海中浮现少年的模样。思绪却如同一团浆糊似的,乱成一锅粥。
容祁显然也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一笔弄的有些怔忡,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片刻后又是一脸常态:“那看来我与江采姑娘还真是有缘的很,如此,我也便不兜圈子了,此番确实是有一事要与江采姑娘合作。”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虽然过程有些离谱,但好在结果是两人想要的。
江采暂时将事情抛到脑后,认真的听着他的下一句话。
“如果没猜错的话,江采姑娘此时应该与我是一个目的的,是吧?”
容祁的问题很直接,直接到让江采都觉得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她顿了顿,换了个坐姿,声线平缓:“不知藩王指的是哪方面?急于生存,还是,急于报复?”
容祁笑了一声,唇角完成一个弧度,眼角却半点未动,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他道:“两者都有,我的心,江采姑娘的心,应该从来都不是什么容纳海川的程度。”
江采挑眉,这一点他倒是说对了。
她向来锱铢必较,眼前这人,也从来不是个善茬,这么说来,两人还真是挺相似的。
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江采心中有个度,除了容湛这件事,她与这男人之间再无可以交集的任何事。
清了清嗓子,放下所有的试探,她抬眼,认真道:“藩王也是个明白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藩王想报复回去,手头上可有计划?”
“计划自然是有的,但是得需要江采姑娘的配合。”
容祁的话让江采笑出声来,将手上随意摆弄的衣摆放下,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既然来找藩王,那自然是做好了配合的准备,但是有一点要声明,不能利用我让容湛做任何事情,任何。”
为了表明态度,江采专程加重了语气,重复道。
容祁虽没有直接询问,面上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毕竟从现在开始两人之间也算是合作了,江采解释一句:“我不想欠他。”
“好,就按照江采姑娘的意思办。”容祁答应的爽快,他看了眼天色,弯唇:“天色不早了,我会派人安排江采姑娘的住处,关于计划。明日我会详细的告知。”
江采并不推脱,目送着容祁离开,不多时,帐篷被人掀开,一个人影走近。
人未到,身上的香味儿便钻进了鼻端,闻着很是熟悉。
“闻夏,好久不见。”
身后的脚步声停顿了下,随后听得一记清丽的嗓音:“太后娘娘,咱们可不能说是好久不见。”
江采不动声色的回身,烛光下,闻夏一袭绯色的衣裳,衬得人肌肤雪白,霎是明艳动人。
尤其那张脸,一眼看去,着实让人惊艳。
江采脑海中不由自主又浮想起先前的那个少年,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当真没有兄长?”
“兄长?太后娘娘在说什么?”
闻夏下意识撇嘴,接着面上浮现一丝不耐。
江采一点不落的将她的神情看了去。心中了然。
深吸口气,收了心思回:“没什么。”
闻夏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忽的道:“太后娘娘现在确实是要报复?你对容公子,就没有一丁点的感情了?”
“有啊。”江采接口,闻夏一噎。
但见江采轻笑着补充道:“恨也是感情。”
闻夏似乎松了口气,江采失笑,摇了摇头率先出了帐篷。
闻夏今年究竟多大,她不知,但是这姑娘明显对容湛动了不一样的心思,感情的事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容湛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了她,或许。真的是因为那次临江时的美男计出了效果呢,也说不定。
江采让自己的想法全部放在这上面,故而,也能冠冕堂皇的将那一丝不舒服给压下。
“到了,太后娘娘早点休息。”
知道了江采真实想法的闻夏放心了不少,傲然的扔下一句便转身离开。
看着夜色中逐渐消失的背影,江采折身便进了帐篷。
别的不说,容祁的帐篷设计的很巧妙,躺在软榻上,一睁眼,便能看到漫天的星空。
晶亮的夜空闪烁着的光束让人的心情一点一点平静下来,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好好的沉淀下白日里用量过度的大脑。
究竟是什么把她和容湛一步步逼到今天的地步,到底谁欠了谁,恐怕彼此之间的线早已经理不清了。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预料范围,每走一步,后路便被断的彻底,想回头。不可能的。
不知昨晚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次日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大概是这几天都没能睡个安稳觉,以至于昨晚卸了心头包袱后,睡得特别沉。
江采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自己昨晚实在不该睡得太死。好歹也是身处一个敌友莫辨的地方……
嘶——
江采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掀开帐篷,一睁眼,便被眼前一幕震惊的顿时倒抽口凉气。
周围人声鼎沸,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比那更多的,是以她为中心。围了一圈的老百姓。
这特么哪儿还是偏僻的城郊,明明就是热闹非凡的集市!
容祁他有病吧,竟然将她连人带着帐篷给搬到了集市!
“蓝眼睛,妖后?”
“不可能,妖后是我们眼睁睁看着被烧死的!”
“那她是什么人?”
“不是那妖后,妖后我见过,生的要比这姑娘美多了。”
耳边是百姓的窃窃私语,江采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
触感……不同。
是容祁让人衬着她睡着的时候,做了些什么吗?
还未来得及验证,忽的那边传来一阵喧闹,人群被强制性分开,一队训练有素的队伍小跑着过来,带头的人,正是方折。
“姑娘,请随我们走一趟。”
江采怔了怔,想做些反应,方折却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下令让人将她带走。
此时此景,江采是恼也不行,悔也不行,只能在心中气愤,容祁竟然连计划都不告诉她一声,直接就将人她塞到了众目睽睽之下。
又或者。他还是在怕她还放不下容湛,知道了他的计划,会反将一军?
真不愧是姓容的,一样的小心翼翼到草木皆兵!
“在没有查明姑娘身份之前,请姑娘暂住此处,如有招待不周,也只能先委屈下了。”
方折语气还算平和,江采自然不能要求他像对待之前的自己一样,那样岂不是不打自招?
只顺其自然的应了下来,随后便见方折率兵而去。
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捂着胸口坐了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
真是要命。一声招呼都不打,甚至连个提醒都不给,直接就将她丢了出去,是在考验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吗?
不过话说回来,方折没有立刻将她带到容湛面前,也是不确定她的身份的,这就说明,容湛此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想到这里,莫名的松了脑海中紧绷的弦,她捏了捏眉心,这才让自己七上八下的心归了位。
平静下来后,才想起环视四周。
是一间很普通的房子,是正常的住宿是不成问题的,但对比起宫里,还是寒酸了点。
目光最后在铜镜上定格,她走过去,看到镜子里呈现出来的,是另外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且,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一直以来都知道容祁手下奇能异术的能人多,却没想到,真的是各个身怀绝技。
“咚咚咚——”
正当江采沉浸在顶着一张陌生面孔的新奇中时,忽的,敲门声响起,没来由的,心脏咯噔一下。
“谁?”
她出声,外面没有回应。
时间过去良久,久到她以为不会再有回应,才听得一记轻而淡的男音:“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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