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清醒了,魂儿快被吓没了!
俗话说,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这楚湄是真的被阎王爷给看上了,即便她好不容易救了她一命,也依旧逃不了命格。
若是在不知道真相时,江采或许会这么想。
但当她知道楚湄帮着师文衣狼狈为奸之后,事情便不再简单起来。
楚湄之死,与师文衣定然脱不了干系!
江采连忙洗漱一番,留下胧月与小金鱼,孤身一人前往楚湄住处。
不是怕带着人麻烦,而是,小金鱼尚且不满五岁,见着这些血腥的场面,总归是不好的。
好在。两人齐力反抗一阵之后,最终还是以无效为告终。
江采独自上路,昨夜似乎下了一场雨,清晨的空气显得有些凉,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裳。疾步来到案发现场。
还未进门,便闻到扑鼻的血腥味儿。
她那堪比警犬的鼻子差点没被这味道熏的失灵,这么浓郁的血腥味儿,哪儿像是只死了一个人的样子?
心中正这么想着,忽的面前视野开阔起来。
一队身着官服的男人抬着被盖着白布的尸体,从她身边擦过。
一具,两具,三具……
足足十八具尸体,从白布下勾勒出的形状来看,不难看出这些人都被割断了脑袋。且,脑袋不翼而飞。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死人应当是昨夜留下给楚湄守夜的人。
如今一个个都惨遭毒手,江采心中划过一丝颤抖,她继续上前。
十八具尸体被抬走,唯独留下一个楚湄,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周身的衣裳已经被血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
她的身旁,站着一脸难看的皇帝。
他见她到来,承受不住一般,头疼的斜倚在她身上。
大庭广众之下,江采稍有异动便会暴露两人挨得极近的姿态,只得咬牙忍着。
“此地太过晦气,皇上九五之尊,不该在此逗留,还是速速离开的好。”她说的咬牙切齿。
容湛却轻声道:“母后贵为一国之后,尚且有这份亲力亲为的耐心,朕又岂能临阵脱逃?”
话说的中肯好听,但怎么没见您动作啊皇上!
光杵在这里看尸体有意思吗?
江采内心咆哮着,面上却要保持一副云淡风轻:“但皇上在这里,可能会影响哀家断案。”
容湛闻言挑眉:“母后要断案?”
“难道要放着楚大人死无全尸的冤屈不管?”江采反问,不知这人又在打什么算盘。
“可凶手已经投案自首了呢。”
“……”
容湛说的云淡风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江采因为这一句,而瞬间僵硬的脸。
她半晌后,才调动自己的面部表情,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哦?那不知凶手是谁?”
“是宫中大内总管,陈阳。”
大内总管?那是个什么人物?怎么又牵扯出这么一号人?
江采将这个名字在自己脑海中过了一遍,肯定据她了解,这个案情里,与这人完全没半毛钱关系之后。正想说是不是弄错了。
容湛又接着道:“他已经一五一十的将真相说出来了,现在人已经被押往帝京地牢,择日处决了。”
江采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被他抢先一步:“他还招供了,码头横尸案也是他做的,因为楚湄泄露了机密,一时恨不过,才杀了她解恨,但自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便自首了。”
瞧他嘴里这案子处理的这么轻松,犯人若是都这么明白是非,知道自己躲不过一死,故而自首,那她江采还费这么大的功夫做什么?
这男人是真傻还是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庇罪犯?
这么明显的替罪羔羊,他都不打算揪出来?
原来不止现代官员腐败,这种现状不论在哪个朝代都一样发生着!
江采义愤填膺,沉声质问:“那皇上可知,他为何要那一百多人的性命?”
容湛耸了耸肩:“人都承认了,理由重要么?”
“……”
行,祝您老日后被人挖了祖坟,询问原由时,得来一句‘干你屁事’!
江采愤恨难平,但也心累极了。
既然所有人都这么急着将此事压下去,那她若是再执着下去,未免太不识相。
能做的她都做了,那些冤死的人也总算是拉了一些人陪葬。
日后这楚州会如何,真的不是她能照顾得到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作为一国之领袖。容湛都只想着如何败国,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的局面,她江采一介凡人,又如何扭转乾坤?
只是苦了这大宣的百姓,要平白无故为这些党争送上性命。
江采感慨的叹了口气,又看了眼地上已经没了头颅的楚湄,心下沉重。
“楚大人的一家老小是无辜的,她现在是罪有应得,皇上您说是吧?”
江采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容湛笑的意味深长:“那是自然。楚大人一辈子操劳为国,即便晚年糊涂,名节不保,但其家人不该承担其罪孽,回京后,朕会妥善安排她的家人。”
天子一诺千金,江采虽没指望容湛能说话算话到哪儿去,但今日这话,她是相信了的。
毕竟,一家子老弱妇孺,也确实威胁不到哪儿去。
“母后这下可愿启程回宫了?”容湛询问她的意见。
江采淡淡回:“悉听尊便。”
“如此甚好,通知下去,两个时辰后启程回宫。”
容湛笑吟吟吩咐,一旁的李公公连忙退下办事。
江采看了他一眼,不语。
这次楚州行。发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若说一件与容湛无关,那是不可能的。
天下之大,行宫修筑之处那么多,他非得安排自己来楚州。
遇上药善堂。碰上码头横尸案,牵扯出三年前的往事。
这些,恐怕都是容湛早有预谋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型。江采眼睛一深,愈发觉得这可能性大的很。
细想起来,几乎她所接触的每一个事件,都与以前的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其中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江采作为事件与事件之间的串联点。
这么说来,皇帝这是想让她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但这又和这次药善堂的事情冲突了,倘若他真想她恢复记忆,那药善堂显然是最好的契机,但是他却不愿自己继续调查下去。
“皇上是不想让你与相公子接触。”
脑海中胧月这句话突兀的蹦出来,江采脑中灵光一现。
是了,这药善堂与相问渔也有关系,如果她彻查到底,那就一定会与相问渔打交道,所以,他在目的达成之后,便要快速的撤离。
恰好符合他这么急着赶回宫的行为。
一切的事情都被衔接上,江采大脑中一片清晰,她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容湛,后者大大方方的任她瞧着。
“母后想说什么?”
他的声线如一的平静。如令人身心愉悦的纯音乐一般,听起来心旷神怡。
江采让自己脑子保持清醒,她问的一针见血:“皇上现在是不是对我还有其他感情?”
大胆吗?
大胆!
如果不是此时风吹的她着实清醒的话,连江采自己都要怀疑,方才问那话的到底是不是她。
容湛的脚步顿了下来,他将目光移到她身上。
浅浅的琥珀色眸子在阳光折射下,有一抹淡淡的疏离感,琉璃般纯净又让人沦陷。
恍惚中,江采听到他的回答:“纠正一下,不是‘现在’。是‘一直’。”
轰——
江采的脑中炸了开来,像开水沸腾,像烟花绽放,像山崩,像石裂。
世间万物都无法概括的空旷感,在这一瞬间得到充盈。
她反复咀嚼着他的话,如同永远吃不腻的糖,一遍又一遍,糖衣之后,满口甜腻。
她竟然尝到了一丝甜蜜!
江采脸上顿时烧上两朵红云,整个人如煮熟了的虾一般,一碰便是一缩。
“母后可千万别问是什么情,若是说出来,您可真就坐实了乱伦这两个字。”
江采想反驳,说她又没有其他心思,怎么就坐实了乱伦?
但这话反复徘徊于喉咙口,却始终出不来了。
她对上容湛的眸子,里面无山无水,倒映着的,满满当当都是她的身影。
仅此一眼,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我对你没其他情分。’
太后同样一语千金,江采想,她既然成了太后,那就不能随意乱说话。
万一遭了天谴可如何?
所以这话,千回百转之后,又给咽了下去。
哎,太后啊,难当啊。
说一句口是心非的话都这么难。
江采心中哀悼着,忽的腰上一紧,人便被带了过去。
淡淡的清兰香顿时溢满鼻腔,她目瞪口呆的抬眸,还未说上一句话,唇瓣便被人封上。
软软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江采本该好好品尝一番,但现下,脑海中,只有短短四个字。
你妈炸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
一个一国之君主,一个一国之太后,两人相拥而吻。
如果最后不是今日见证这一幕的百姓没有一个活口,那就是他们这一对公然乱伦的‘母子’被人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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