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夜色里，仍看清他紧张的神色，眉头紧蹙，“不要哭，我可以解释今天的事情。”

　　简又晴眼泪还在簌簌落下，睫毛瞬间沾湿，向上看试图逼回，她语气平淡，“不用了，我不想听。”

　　“……”

　　邵霆琛手中的动作停下。

　　两人的距离很近，邵霆琛单手还撑在床头，手指就停在她面容上方，最后抽了纸巾为她擦拭。

　　简又晴别过脸。

　　“你的手没洗干净，我还能闻到血腥味。”简又晴开口。

　　邵霆琛距离她远了些，拿纸巾擦拭着。

　　她说得对，处理完事情之后，几乎是马不停蹄便跑过来见她，动作匆忙，只勉强洗干净了血迹。

　　邵霆琛头一次说话这么没底气，“你要是介意，我现在……”

　　“可我现在已经闻到了。”

　　“我马上就去洗。”邵霆琛起身。

　　“所以洗不洗已经没必要了。”

　　“……”

　　她是在挽留？

　　邵霆琛不敢奢望，只要她不一口指认他就是杀手，就算简又晴心情不好给他一枪，他都能承受。

　　前提是留他一条命。

　　用来和她共度余生。

　　邵霆琛再小心翼翼坐回去，方才无意碰到了她的被子，肩膀漏出来，邵霆琛再为她盖好。

　　简又晴湿漉漉的眸忽然盯着他，她面无表情，邵霆琛眼眸微深，险些控制不足亲吻她的额头，她语带哭腔，“我刚才做噩梦了。”

　　邵霆琛没想到她会说这些。

　　“那双眼睛，就那么盯着我，他站在一片火里，要拉我下去。”那副画面又浮现眼前，简又晴惊恐，手指死死抓着邵霆琛。

　　她害怕，目光躲闪，神经质在寻找什么。

　　冷汗渗湿了额前的碎发，面色苍白，邵霆琛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帮帮我……”声线微弱，近乎祈求，邵霆琛心脏被撕碎四分五裂。

　　他比她痛苦千万倍。

　　邵霆琛掰开了她的手，脱去外套，与简又晴挤在了同一张病床，让她的头靠在他肩膀，嗓音低沉，“我在。”

　　简又晴闭上眼，寻找舒适的姿势，任眼泪滑过面颊。

　　她控制不住。

　　“我很爱你。”邵霆琛说。

　　“不管是十年前，或者现在。”

　　“……”简又晴咬紧了下唇。

　　她讨厌他说十年前。

　　“失去你的时候我想过去死，但……”

　　“我讨厌你说十年前。”

　　她十年前的记忆早已不复存在，会让她产生他是在描述别人的错觉。

　　邵霆琛抚着她的长发，垂眸定定凝视着她，在她发顶印下一吻，“你讨厌，那我就不说。”

　　他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他的胸膛很暖，会让她暂时忘记血腥的一切，头痛似有缓解，“中枪的滋味并不好受。”

　　“那可是受伤，怎么会好受。”

　　邵霆琛轻笑。

　　简又晴吸了吸鼻子，“可你当初毫不犹豫就打中了自己，好像身体是另外一个人的。”

　　他故作轻松的语调，“不然你怎么会留下来。”

　　他的每一步，耗尽心机。

　　“……”

　　陷入安静，简又晴的呼吸都变缓。

　　邵霆琛放在身侧的手掌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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