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善坐在我的右手边,我觉得他比我还要紧张。苏善的手不安的摸着石膏,他的样子让我觉得有点好笑。
可能因为生长环境的原因,苏善很容易相信别人以及原谅别人的错误。像是我这种惯犯混蛋,我都觉得自己被关进去是理所当然……跟自己相比,我反而更担心苏善。
我要是被抓进去了,苏善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回到帝都去。
现在这种时候,我说什么都不合适。再说事实已经被安伟文摆在眼前,不是我否认就可以的。我和安伟文四年前的事儿,知道的人太多。想要调查取证,简直是太容易了。
我拍摄的那段不算清晰的画面,却完整的记录了当时教室里发生的一切。苏善没有动手,打人的只有我一个。加上安伟文指控我欺诈,四个人中只有我被关了起来。
在被警察赶走之前,苏善满怀歉意:“齐悦,是不是我听你的,你就不会被抓起来了?”
“跟你没关系,我被抓起来是早晚的事儿。”不想让苏善有太大的心里压力,我安慰着他说,“这件事儿我自己能处理好,你先回家去吧!别在这儿呆着了,旅馆跟你家比差员了。而且出来的时间一长,你奶奶该担心了。”
苏善不是傻瓜,他能看出来我是想支开他。不过苏善也没逆着我说话,他商量道:“我在旅馆等你,有什么事情,两个人还能有个照应。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的直系亲属。”
要不是苏善隐晦的提醒一下,我都忘了他是我老公的事儿了。
不出意外的情况的话,我被判刑是一定的了。如果说警察抽丝剥茧的查下去,我七七八八犯的案子数罪并罚,怕是够我关一辈子的……不想让苏善受我的情绪影响,我笑着说道:“放心吧大师,你先回去。等我出去了,我立马去找你。我还等着你成得道高僧,然后为我做个法事减轻罪孽呢!咱俩算熟人吧?你给我做法事能算我便宜点吗?”
苏善没有吭声,警察满脸莫名奇妙的表情看着我和苏善。警察局没那么多时间给我们闲聊,警察带走我将我关了起来。
我心里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觉得伤感,在逃那么久,居然如此轻易的被抓进去了。
因为最近一直下暴雨,看守所的环境比破旧的旅馆还要潮湿阴凉。身上简单套件了橙黄色的看守服,我就被丢了进去。
看守所里的“住客”要比旅馆好多了,最起码不是我自己。看守所一间屋子,一左一右是两个大通铺。中间只有一人宽的走道,马桶在铁栅栏门旁边。我被关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三个人在了。从外貌和气质上看,这三个女人应该是小偷。
我们是混一条道上的,最基本的技能就是需要对彼此有一定的识别度。要是一不小心来了个“黑吃黑”,会非常的麻烦。比如莫照临偷冯哥的包,就算是一次很严重的走眼事故。
小偷看不起强盗,骗子同样看不起小偷,冯哥那种黑道大佬是看不起我们所有的小杂碎。这是一条很奇特的“产业鄙视链”,说白了就是靠技术的瞧不起拼体力的,场子大的看不上场子小的。弱肉强食,在这行特别的明显。
即使是在看守所,这条鄙视的产业链也不会停。有我这个外人在,之前的三个迅速结成一伙。她们三个毫无顾忌的在我旁边“窃窃私语”,说道:“你们猜,她是为什么进来的?”
有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小偷很有经验:“你看这脸蛋,我猜是个骗子。”
“不能吧?”另一个表示不能理解:“你们看她手指的关节有擦伤,应该是刚打架吧?骗子需要自己动手打架吗?”
“被抓的时候暴力抗法了吧?”还有一个叽叽喳喳的表示,“要不然是当三被人抓了?”
对于她们三个不礼貌的猜测,我一句话不想说。只要她们别惹我,我还是很希望自己能做到友善亲切的。
只要,别惹我。
见我没搭话,她们三个有点不太高兴。女人和女人的友谊和过节,总是这样毫无逻辑又莫名奇妙。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房间都没有人说话。等到晚上警察交接班休息时,她们三个才起身的将我围在了圈子里。
“姐妹儿,你是城区里的么?”年纪稍大的那个女人叫做马菲,她站在床铺上踢了踢我,“你是混哪里的?”
见我没说话,马菲对另外两个使了下眼色……我心里清楚,抢地盘的事儿要开始了。
我对苏善说过,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寺庙里如此,看守所里更是如此。和尚们天天敲钟念佛还会惦记着谁是下任的方丈,在看守所里争夺有限的活动空间的事儿,更是在所难免。
原则上来说,我是不想欺负人的。可是马菲她们几个有点太过分,我懒得搭理她们,她们便以为我软弱好欺负。还没等我站起身,跟马菲一起的女人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
为了不让我的叫声惊动警察,她们三个的分工很明确。一个负责捂住我的嘴,一个负责来压制我……我是不会找警察的,但是想轻易的压制我,也没那么容易。
我虽然是个不入流的骗子,不过在骗子里,我算是比较高端的。跟着莫照临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又帮冯哥处理不少棘手的案子。别说她们三个一起上了,就算再多两个我都不怕。
被按倒在床铺上后,我先是一拳打在了马菲腿部的麻筋上。马菲吃疼却不敢叫,她跌倒着摔在我面前。
即便我身上压着两个女人,我还是奋力的用脑袋去撞马菲。我的额头疼的厉害,马菲同样好不到哪去。马菲的鼻血登时流了出来,她立马红眼骂道:“小婊子!你他妈的敢打我?”
“呸!”我不屑的吐了口,“老娘在道上混的时候,你他妈还在家喝娃哈哈呢!”
我们三个扭打在一起,动静不是一般二般的大。没多一会儿,警察就跑了过来。被警察分开时,我满脸满身都是血,也不知道是谁的。警察将我单独拉出来,我不屑的冷哼:“这是怎么的?是不是我不懂规矩了?新人来了,难道要先领一顿打?还是说,你们看我挨揍的不尽兴,想再揍我一顿?”
“你怎么说话呢?”警察对我的话很不满,但是她也没太跟我计较,“有人找你……你先去医务室,把脸上的伤口处理干净吧!让你哥哥见到你伤这样,还真以为是我们警察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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