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的厌恶着夏纯如的故作清高,装得天真单纯不谙世事,实际上比谁都心狠。
出乎意料的,盛容呈只是轻笑一声,并未接口。
余薇薇见他不以为然,焦急道。
“她真的做了好多事情,你根本不知道!她不适合你!”
漫长的沉默过后,盛容呈磁性的嗓音攫着深深的讥诮,冷淡的划破寂静。
“余薇薇,我都知道,就像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一样。”
隐藏着自己的真实目的,躲在夏纯如身后。
每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撺掇着夏纯如去做。
可惜……
盛容呈略带叹惋的瞥了她一眼。
余薇薇自以为满腹算计,实际上夏纯如也未必就把她当成了闺蜜。
两个互相算计友情的女人,时时刻刻都在演戏。
余薇薇狠狠的咬着下唇,一言不发的瞪着他,似是怨极,又似含了莫名的情愫。
良久,她开口道。
“既然你知道,那我想听结果。”
“抱歉。”
盛容呈冷淡的吐出一句话:“我的答案只有拒绝。”
“为什么?就算是这样,你难道都还要和夏纯如在一起?!”余薇薇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呼吸急促。
盛容呈有些好笑:“夏纯如?”
“难道不是她?!”余薇薇步步紧逼,追根究底,“难道是苑情?!”
他悠然的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望着午后略显阴凉的朦胧树影,恍然间,似乎每一处光影的罅隙,都是那个人的璀璨笑颜。
简单干净得过分。
盛容呈轻轻侧过身:“不会是你。”
不会是你。
这一句话,彷如最有力的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她心头。
就连最后的坚持都好像是笑话。
当余薇薇失魂落魄的离开之后,陈琳进来送文件,见盛容呈孤身立在窗旁,便说。
“先生,赛马场那里已经有消息了。”
盛容呈“嗯”了一声,问:“怎么说?”
“今天早上北辰传媒的记者已经按照我们提前泄露的风声守在那里了。”
“做的不错。”
“但是……”陈琳犹豫的说,“老先生把要登的文章给截下来了。”
见他不说话,陈琳忙道。
“您也知道,老先生在北城人脉很广,他说不许,人家肯定会给他面子。所以……绯闻那边,也没发出来。”
盛容呈颔首,他其实也猜到了,盛昌绝不会允许任何会损伤到那个女人颜面的事情被曝光。
他之所以痛下狠手,就是想警醒那对心比天高的兄妹。
还有……
他的亲生父亲,盛昌。
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他不会做出有违伦理道德的事情来,但也不会无休止的忍让下去。
盛昌本性凉薄,除了那个女人,怕是不会在乎任何人了。
也不知道母亲是如何忍受下来的。
他的思绪无声无息的附着在微末的光亮上,随着细碎的烟尘卷入回忆之中——
很早的时候他就学会了独立,一个穿衣、吃饭、上学。
他在家里见面次数最多的男人,是司机叔叔。
母亲永远是忧愁而美丽的,就像是一朵孱弱的花,小心翼翼的生长在低矮的棚户下。
再充满淤泥的肮脏地方,她都是秀丽出尘的。
他很少见到父亲,记忆中的盛昌表情严肃,罕少有和蔼的时候。
半多的时间,父亲都是在和母亲争吵。
柔弱的母亲、生硬的父亲,频频因为各式各样的理由吵闹起来。
往往到了最后,都是以盛昌气冲冲的离去,还有母亲的掩面哭泣而告终。
他笨拙的,用在学校里学到的话去劝说母亲。
“妈妈,别生气了,生气了,就不漂亮了。”
母亲听到这句话,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不知所措的看着母亲,默默听着她哭诉。
“再漂亮也没用,我永远比不过她。如果他心里有人,为什么要娶我?”
母亲的语气低沉,近似于呢喃,他那时年幼,听得迷迷糊糊,分不清“他”和“她”的区别。
日子沉默的流逝着,他已经习惯了每日每夜从母亲房间中传来的抽泣声。
直到有一天,他清晨醒来。
那天的阳光很好,照得他身上发烫。
偌大的家里格外的安静,他试探性的敲了敲门:“妈妈?”
没有人回应。
于是,他轻轻推开门。
入目是一片雪白的装潢,这是母亲最喜欢的颜色。
而他那文弱秀美的母亲,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细瘦的手臂垂落,了无生息。
昂贵的地毯上,散落着数不尽的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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