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你好久。”
陆泽阳嗓音里带着淡淡的委屈,“看你一直没来,我又听说这里电梯处事故了。”
周围的目光里透着艳羡,啧啧道。
“我们还说呢,这小伙子急得要命,一直在后面问,原来是女朋友在里面。”
“就是就是,看着都让人好笑。他可真关心你。”
……
一声叠一声的热议,反倒叫陆泽阳的脸色迅速的染了绯色,他垂下眼帘。
“幸好,你没事。”
“我没事。”苑情又抵了抵,想把他推开,“我被勒得喘不过气了。”
陆泽阳定定的看着她,好半天才在众人以为她害羞的议论中撒开手,目光仔仔细细的追寻半天,也没瞧见心动的模样。
他有些挫败:“你还是没变。”
一样对他拒之于千里之外,不给片刻旖旎心思。
“大叔,她不喜欢你,你没看出来吗?”
“好巧。”陆泽阳冷冷的盯着开口的那个男孩,“她也不喜欢你。”
男孩眨眨眼,无所谓的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
说完,还一本正经的看着苑情。
“是吧?”
那一刻,苑情真不知是该说他太耿直,还是情商为零。
“谢谢,早点去图书馆吧,你不是很着急吗?”
苑情含笑看了他一眼,转脸瞧着陆泽阳,轻轻一笑,示意道。
“我们去里面?”
单独到了阅览室里,陆泽阳出神的瞧着墙壁上的一幅山水图,浅浅的墨色晕染,意境深远,他忽然说。
“你看,像不像我们去参观美术馆那次?”
“很多画都是模仿佘关霖老师的,但是笔法都很欠缺。”苑情随口道,“佘关霖老师的画都活的,模仿的画是死的。”
大学那次去美术馆参观画展,恰巧名誉海内外的国画大师佘关霖老师的真迹也在展览。学校里就组织院系去了。
苑情很喜欢从风景中汲取灵感,而佘关霖老师的画作就像是缪斯一般,源源不断的刺激着她的构思。
陆泽阳勾了勾唇:“你永远都能说到点子上。”
苑情不解:“难道不是?既然能看出来,为什么不说明。”
“你既然能看出来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说明,为什么要一次次给我希望?”
陆泽阳赫然抬眼,直直的望着她,神色坚决。
苑情一愣:“我以为自己说得很明白。”
对于陆泽阳前段时间花样百出的追求,她已经能避则避。
而且……
重点根本就不在于她吧?
陆泽阳对于自己的感情,真的弄明白了?
“为什么……我不可以?”
陆泽阳的眸中染了血红,死死的看着她。
他现在的模样看上去很狼狈,苑情想到从前的事情,心底软了又软,再狠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叹了口气,安静的和他对视着,轻声说。
“那好,我问你。这次只是一个邵茵茵,你分不出来真心假意。假如我们在一起,以后还有更多的邵茵茵,我怎么办,你又怎么办?”
“我能分出来!”陆泽阳急切的道,“我已经把邵茵茵调到别的部门了!”
苑情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弯了弯唇,音色冷冷。
“可是,你知不知道,光是调离别的部门,对我来说一点都不满意。”
她语气幽暗诡异,带着笑,又像是带着诱惑。
陆泽阳一愣,迟疑道:“调离还不够吗?”
“不够,一点也不够。”苑情静静的凝视着他年轻的面容,浅浅一笑,“我不喜欢给别人翻盘的机会,非得穷途末路不可。”
放纵任何对自己抱有恶意的敌人,都是在给自我毁灭打基础。
她不是白莲花,学不会仁慈,更学不会帮敌人磨刀。
“她还年轻……”陆泽阳的声音低了下去。
“不要找任何理由,当成自己做错事的借口。”
苑情缓缓伸出手,挑起陆泽阳的下颌,眸光冰冷,“我清楚,你做不到。所以我一开始就没奢求过。”
她知道陆泽阳虽然现在不苟言笑,可内里还是外表坚硬内心柔软的大男孩,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肠。
陆泽阳眸底的颜色渐渐退却,他久久望着苑情,轻轻开口。
“我回去就辞退她,不会让你再看见她。”
“不是邵茵茵的问题。”苑情收回手,神色格外冷漠,“是我的要求你永远达不到,你的要求,我也满足不了。”
迎面撞上陆泽阳受伤的困惑眼眸,她不得不补充说。
“换句话说,就算有女生耍小心思接近你,你也分不出来,说不定还会心底觉得我小题大做。别急着说你没有——”
她堵住了正欲分辩的陆泽阳,继续道。
“我从来没在意过邵茵茵,只是单纯的从这件事里,告诉你,我们之间不适合。就算我找男朋友,也只会找能永远站在我这边,从里到外心口如一的。”
苑情的口气不容置喙,脸色淡然。
陆泽阳怔怔听完,终于,苦涩一笑,垂下了头。
眼前的她字句铿锵,丝毫没有回寰的余地。
难道他真的错了?
陆泽阳开始慢慢的回忆起所有的细节,不可否认最初他对于邵茵茵的天真烂漫有了松动,所以才一步步开始退让。
直到北城大学相遇那天,邵茵茵言语讥讽,才让他意识到原本的“无辜小女孩”也并非简单。
可到了公司,调职令一下,邵茵茵哭得肝肠寸断,求他手下留情。
陆泽阳烦躁的碾了碾烟,又觉得换个部门就好,也免得邵茵茵哭得耳朵疼。
……
今天苑情这番话,却令他猛然惊醒。
原来自己对邵茵茵的所作所为,一直是隐忍的放纵,才一步步敞开了底线。
绝望、失落。
他终于清楚的意识到,以苑情的敏感程度,自己是再无可能了。
“我不想说实话让你难受。”
苑情递过来一张纸巾,目光澄澈,声音轻柔,“但是不说清楚,我怕你一直浪费时间。”
陆泽阳眼睛红红的,哪里还有半分精英商贵的模样,活像个没长大的男孩。
苑情静静看着他:“陆教授很关心你,别让他担心。”
顿了顿,她又说。
“那次给陆教授打电话,他说你很早就不在家里住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清楚,他一直就很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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