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情隐隐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抱歉,你是……”
眼前的这个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眉眼间戾气横生,一听苑情居然问她是谁,她显得更生气了。
“你问我是谁?!苑小姐还真的好记性!这种记性怎么当上设计师的?!”
苑情皱眉,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气势汹汹的质问。
瞧这样子,大概又是盛容呈欠下的桃花债吧。
她心底蔓过一丝淡淡的悲凉,只一瞬而已,便已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你都不给我道歉,还想走?!”
那女人直接挡在楼道上,分毫不让。
这里的小区是老式的楼房,过道不仅老旧更是狭窄。这个女人不让,苑情也不能真的把她推开自己走。
就在她们僵滞之际,盛容呈已经站在了身后。
“你来做什么?”
苑情回过头,见他的目光盯着对面那个女人的,抿了抿唇,没说话。
“盛先生,我来看您的。”
那女人喜笑颜开的走过去,笑弯了眼,站在他身前娇娇嗲嗲的说。
盛容呈皱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眼苑情,放软了语调道。
“你先进去,待会我们好好谈谈?”
苑情摇摇头:“我现在就要走。”
“盛先生,您还管她!她根本就是不知好歹!您……”
“袁晴!”
盛容呈一声厉喝,彻底打断了那个女人嘴里不依不饶的话,只敢讪讪的站在一边。
袁晴?
她恍惚记起来,那次在医院,格外针对自己的医师就是叫袁晴。
言语之间,对自己很是不满。
“袁晴,东西给我。你回去。”
“盛先生……”
袁晴本来还想撒娇卖痴,却在盛容呈冷厉的目光下败下阵来,把陈医生交代的药乖乖的转交了过去。
等袁晴终于离开之后,苑情紧了紧风衣的衣扣,准备下楼。
盛容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别走。”
她并未回头,也没有给予任何回应,顺着斑驳的楼梯走了出去。
苑情几乎算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西苑。
她慌忙的打了辆车,说了perfect的地址,就在借着半开的窗户吹了吹冷风,把一颗怦怦跳动的心冷静下来。
刚才的对话她不是没听见。
袁晴似乎是想要送东西给盛容呈。
她当时没转身,自然也没看见是什么。但转念一想,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了,不然也不至于一大早就来了。
而且……
袁晴竟然连盛容呈在西苑也知道。
一种微妙的,只属于自己的私人的秘密被窥视的感觉蔓延而上,她咬了咬唇,撩开吹在脸颊的发丝,淡淡的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满街琳琅,行色匆匆。
却独独没有属于她的景色。
“哎,这里堵车了。”
前面的高速路被堵得水泄不通,司机看了眼车里显示的时间,刚好跳到了08:00的模样,早间广播的声音在车内响了起来——
“欢迎大家收听今天的《早间新闻》,现在是北京时间早上八点整。”
咬字清晰,沉稳平缓。
“这是聂远的声音嘛。”司机笑呵呵的说,“小姑娘,你平时听广播不?”
“不怎么听的。”苑情笑了笑,“您喜欢听?”
司机把音量稍微调小了些:“是啊,我们天天跑出租车,太无聊了,经常听广播的。”
广播里聂远的声音又小了一些,不太能听清在说什么。司机又扭头看了一眼苑情,和蔼的笑道。
“怕太吵了。现在的年轻人好像都没什么耐心听广播。”
“没关系的。”她说,“只是因为没时间,不是因为不喜欢。多了解些时政,也挺好的。”
苑情向来捧场,对于眼前笑容可掬的司机大叔更是如此。
司机大叔的模样已经不年轻了,银白的发丝隐匿在灰黑间,气色却很不错。
听口音,这位司机应该是北城本地人,满口的儿化音,还很能胡吹乱侃。
“……本来我起这么早,是打算送我自家闺女去西苑的,结果她自个儿跑了,我就扑了个空。现在的小年轻哟,我是越来越摸不透啦。”
苑情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个普通父亲对于女儿最平凡的疼爱,她的心也一暖。
“叔叔,说不定您女儿有急事,就先走了。”
“大概吧,我听她说,好像是主任让她去给谁送药。”
司机大叔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旋即摇摇头,苦笑。
“可我看看,怎么也不像啊,哪有送药还起个大早化妆打扮的,我可真担心。”
苑情越听越觉得似曾相识,她漫不经心的将视线落在贴着检验合格证的车窗上,寻找到了摆放在汽车驾驶台上的姓名牌——
袁钟毅。
也姓袁呢。
她自然的接口道:“在医院工作的话,平时很忙,也不适合化妆,万一粉底什么的沾到病人也不好。难得有时间化妆,当然想好好打扮。叔叔,您别在意。”
果然,司机叹了口气。
“她年轻也不大,好不容易当上了助理医师,还是在中心医院。我们希望她别随随便便就看上谁,现在啊,我说实话,也不是图个攀龙附凤,是的的确确的现实所迫,想求个门当户对啊!”
门当户对。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真的是一条鸿沟。
提出要求的父母并非见钱眼开,而是真真切切的希望着自己的孩子能够有一场最平稳妥当的婚姻,有一个朴实无华的家庭。
她曾经也追逐着自己的梦想,反复告诫自己——
只有变得更优秀,才能站在你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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