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胆怯的抿了抿唇,抬起眼:“我……”
他眼中有苦恼有恐惧也有担忧,苑情没说话,只淡然的望着他。
身旁的树叶轻飘飘的坠在地上,不起一丝声响,男孩的目光追随着落叶,半晌,他轻声道。
“是盛总。”
那一刻,耳中嗡鸣,苑情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谁?盛容呈?”
男孩被她抓得生疼,惊惧的后退了一步,连连道:“我已经说了,你千万不能把我说出去!求求你了!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他的哀求,和苑情的追问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烦意乱。
深夜的北城,在与perfect相隔的另一条街道上,车水马龙,五光十色,九里巷的酒吧灯火隐约,刚刚拉开夜晚降临后的欢腾序幕。
穿梭的跑车影流如梭,来来回回的的衣香鬓影也迷醉诱人。
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
此刻的苑情望着他,再度确认,而男孩无比诚恳的拼命点着头。
“求求你了,真的是盛总让我跟踪你的,他给我安排了身份,从你一下飞机的时候,我就开始跟着你了!”
那么早?
苑情一愣,忽然记起下飞机的那通电话,负责人告诉她说,北城已经没有了合适的房子,仅剩下的,只有盛意集团的员工公寓。
所以她在无路可选的情况下,决定入住。
而陆泽阳将她送到酒店,长久没有下车,这个男孩才开始鸣笛催促。
当她进了酒店,在凌晨三四点的夜深时分,戏剧性的在大厅中偶遇了盛容呈和夏纯如。
那时她一心想着逃避,竟没发现这桩桩件件的联系。
现在一点点将过去的时候分条缕析的去回想,很多地方都不对劲。
阔别五年的第一次见面,就充满了算计。
苑情不敢再细想,心中对盛容呈的探寻之意又深了一分。
“他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在你回来的前半个多月吧。”男孩说,“我因为家里条件很困难,奶奶住院需要透析,家里人都指望着我,所以申请了贷款,盛总就找上了我。”
他看了苑情一眼:“其实……盛总还是挺好的,他帮我交了手术费,让我帮他干件事儿,我没理由拒绝,也拒绝不了。”
“所以……”男孩吞吞吐吐道,“我就开始跟踪你了,盛总让我伪装成富家公子哥儿,开跑车,越招摇越混蛋越好。”
“谁会在意一个混蛋呢。”苑情自嘲一笑,“盛容呈……”
男孩见她如此,忙补充道:“你别生气,我真的觉得盛总很在意你的,不然……”
“我不想听。”她优雅的弯起唇角,眉眼冷意森森,“跟踪,这已经触及到我的隐私了。”
男孩还想求情,可见苑情脸色实在不太好看,只能收了话头,想走,又不敢走。
“你……不会和盛总说吧?”
苑情摇摇头:“我可以不说,但你也不许跟踪我了。”
她不是滥好人,宽容一次可以,第二次绝对不行。
至于男孩怎么和盛容呈交差,那是他的事,与自己无关。
如果盛容呈真的那么习惯跟踪……
那他不如也尝尝,被人反跟踪的滋味?
打发走了男孩,苑情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停止了录音。
她回到车里,重播了一遍内容,两个人的对话很清晰也很明确。
很好。
她轻吁一口气,靠着休息了一会儿。
刚才那个男孩不管怎么样和盛容呈转达,她都可以确定,依照盛容呈的敏锐程度,一定会知道,他的跟踪计划已经被发现。
所以——
盛容呈说不定会亲自上阵呢。
当然,她也不能确定。
不过,人生处处都充满了变数,不赌一把,简直太没意思。
苑情发动车子,朝着仅仅相隔一条街区的九里巷驶去。
她降下车窗,倾听着窗外低沉迷醉的重金属乐,迎着色彩斑斓的灯火,眯了眯眼,任由长发被夜风吹乱。
风驰电掣的车影闪过,路旁零零散散的行人,只能瞧见车上的那个女人乌黑的长发飞扬着,隐约露出的一抹红唇妖艳、妩媚,又风情荡漾。
苑情走近酒光迷离的世界,熟稔的点了一杯地狱龙舌兰。
龙舌兰是烈酒,而地狱龙舌兰更甚。
这当然不是她给自己准备的,而是给可能会来的某人送上的一杯祝酒。
“盛容呈,我们来打个赌吧。”
她嘴里喃喃念叨着,微微吮吸了一口半切的柠檬,酸甜的气息充斥着口腔,她感觉嘴都快张不开了。
“我们来赌一把,谁输了……谁就永远消失。”
这时她深埋的心里话,借着震耳欲聋的金属乐,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好。”
出乎意料的是,一只干净而线条优美的手伸了过来,端起了那杯地狱龙舌兰。
她惊愕的仰起头,只见盛容呈容色愠怒,正深深的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间,他忽地一饮而尽,再开口时,大概是被辛辣刺激得有些哑了声调。
“我和你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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