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水河已经不如小时候那样清澈，大量采砂石以后滩头变得坑坑洼洼，因为污染河水泛着浑浊。

　　小枫漫步在河边，小时候走过的小路已经杂草丛生，耳畔似乎还有少女的银铃笑声，然而物是人非，这里不再有家，不再有小川，甚至也不再有相爱相杀的兰菲儿。

　　妈妈的坟头杂草丛生，小枫徒手开始拔草，很仔细很认真，手被荆棘划伤也浑然不觉。

　　“乔小枫？是你回来了吗？”

　　小枫怔了一下，对眼前的人毫无印象。

　　如果不是明显凸起的喉结，她甚至要在记忆库中搜寻是哪一位女同学。

　　长发齐肩，带着黑框眼镜，熟练的用手从头顶往后撸着头发的姿势，墨绿色条纹衫，全黑的紧身裤，脚上穿着一双回力鞋。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青溪尧啊，跟佟东一个班的，春游的时候还跟你一起烧火做饭来着。”

　　“青溪尧，那个初中就开始写小说的青溪尧？你不是很早以前就搬走了吗，怎么回来了？”

　　“是我，城市不是污染严重吗，反正我也是自由职业，每年空气污染比较重的时候就回来住一段时间。”青溪尧一边说一边从马路上跳下来，拍拍手上的灰尘，郑重地在小枫妈妈坟前磕了个头。

　　“你去过山上了吗？我刚从上面下来。”青溪尧知道小枫与小川感情深厚，既然回来肯定是要祭奠一番的。

　　“我还以为没有人能记得他了呢，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跟他原本也是朋友。再说有佟东嘱托，也不能辜负。”

　　“佟东嘱托？”

　　“哦，他知道我每年都会回来，所以嘱咐我去看看他，生前他太孤独了。我也愿意上山跟他说说话，我的脑子也会更清醒些，有利于创作。”

　　“他们感情很深吗？”小枫有些疑惑。

　　“可能吧，小川走了那年，佟东挺消沉的。那时候除了你的事情，似乎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我们都以为你们会在一起呢？他是不是早就对你展开攻势了，也该修成正果了吧？”青溪尧扶了扶眼镜。

　　“怎么会？我们只是朋友。”小枫尴尬地笑笑。

　　“是吗？以前我们全班同学都看出来他喜欢你啊，眼睛都快贴到你身上了，尤其是小川走的那年。你们居然没有在一起，太可惜了。”青溪尧一脸的惋惜。

　　“没有，是你们都误会了。”

　　“这样啊，等下我陪你上山啊，现在走的人少了，路都快找不到了，我替你开路。”青溪尧带着补偿的情绪说。

　　青溪尧折了跟树枝在前面开路，野草的种子爬满了裤腿，小枫感受到了，的确，自己凭记忆不见得能找得到路。

　　“多亏了你的帮忙，不然，我可能天黑都爬不上山，爬上去了也找不到地方了。”小枫满心感激。

　　“你别客气，都是举手之劳，难得你还记得他，估计连他的父母都不来了吧。”

　　小枫有些难过，亲情淡漠如斯，生命里曾经那么亲密的亲人，离开以后也不过是一捧黄土。

　　“不过你也别太难过，过去这么多年了，不都得开始新生活吗。小时候就不常见你笑，如今看来也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以前常听佟东提起，说你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那时候我们还嘲笑他花痴，你哭起来估计都是好看的。”

　　“是吗？他不太在我跟前说这些，还说我什么了？”小枫淡淡地笑笑。

　　“这些年联系的少了，听说他出国了，基本就断了联系了，回头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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